只见吕布换上了一袭戎装,头戴束发金冠,身着黄金甲,手持方天画戟,气势惊人。洪易微笑着夸了声:“不错。出发吧。”
一行人上了马车,朝邯郸城中央驶去。
洪易是故意让吕布如此装扮的,一袭铠甲的吕布所散发的气场已然不是惊人,而是震慑。此次邯郸学会,他要的就是这种震慑百家的效果。
学会设在邯郸城中一处最大的学堂之内,门外围满了闻声赶来的学子和看热闹的百姓。由赵国官兵把守,护在官道两侧。
众人看着疾驰而来的马车,纷纷惊叹:“谁家代表?如此大的派头?”
“可不是,早一个时辰那名家的公孙龙就等在这里了。此人竟然踩着点儿来。”
“你们少说两句吧,看这马车像是兵家圣人的。圣人的地位是那公孙龙能比的么?”话音刚落就引来一阵附和。
吕布率先走下马车,替洪易掀开车帘,浑身的肃杀之气硬是压的刚刚还喧闹的地方鸦雀无声。相比之下,洪易满脸从容的微笑,风光霁月,颇为温和。
但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这种温和是达到一定境界以后,将自身所有光芒都内敛沉淀,方才得到的一种放纵自流的大气。绝不仅仅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门外早有侍从候着,看到洪易便迎了上来:“恭迎圣人,请随我来。”
洪易朝他微微笑着点了点头,便跟随他走了进去。
甫一进门就看到公孙龙坐在那里,已经等的不耐烦的样子。
公孙龙自然也看到了洪易,咬牙切齿的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他今日定要一雪前耻。
在众人的目光下,洪易缓缓走到了位于大殿上的主位坐下,赵姬和嬴政紧随其后。
司仪看到洪易落座,便向众人介绍道:“诸位,这位便是兵家圣人洪易是也。”
众人闻言,皆是客客气气的朝着洪易作了个揖,公孙龙也不例外,饶是心中不愿,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圣人,这位是儒家此次前来的代表,荀况先生、伏念先生、颜路先生和张良先生”洪易顺着他的指向看去,只见四个人衣冠齐整的坐在那里,连带发丝都整理得一丝不苟,仪态更是端庄恭敬,君子如玉。
淡笑朝着他们的方向点了点头,便又看向下一座。
“这三位分别是,楚墨符毒先生、赵墨严平先生,齐墨曹秋道先生。此番为三墨首度聚首。”
“此二位为法家韩非和李斯……”
司仪一一道过,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最后才介绍名家公孙龙。
看着公孙龙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洪易心中好笑,面上仍客气的点头示意。
司仪介绍完毕,见时辰掌握的刚刚好,便扬声宣布道:“邯郸学会争鸣论战,正式开始!”
“锵锵锵——”
在一阵锣鼓和号角声之中,邯郸学会正式拉开了帷幕。
“各位将军,贤士,我赵国邯郸,一直以学风奔放自由而闻名于天下。本次学会,是王上为迎接兵家圣人洪易先生出世举办的大典。学无止境,士无贵贱,诸位今日皆可向洪易先生挑战争鸣!
司仪话音刚落,众人便齐齐整整的做了个揖,随后齐声道:“请圣人开讲!”
“圣人,请。”司仪说完,便退到了一边。
洪易扫视了一眼,抱了个拳,从容的开口:“诸位,兵家创立百余年,大致主张皆为天下所知,一一重申似无必要,就请列位就相异处辩驳发问,我来作答,方能切中要害。”
公孙龙等这一刻已然等了很久,洪易话音刚落,他便第一个站起身来,语气中满是挑衅的说道:“在下公孙龙,听闻圣人也精通辩合之术。可否同在下辩上一场,指点一二?”
他话音刚落,便听得殿外看热闹的学子们发出了一阵嘘声。都在小声议论着:这公孙龙好不要脸,竟然真的把自家最擅长的东西拿出来炫耀。
公司龙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只言片语,瞬间黑了脸,恶狠狠的回头瞪了他们一眼。吓得众人赶紧闭嘴,生怕事后遭到小人报复。
洪易倒是对此毫无反应,听到公孙龙的挑衅以后仍然面不改色,悠哉悠哉的坐在那里。撇了一眼仪态颇为狼狈的公孙龙,淡淡的吐出一个字:“可。”
公孙龙气愤于洪易此般无所谓的态度,显然是没有将他名家放在眼里。不能再忍,直接拿出了杀手锏:“不知圣人可曾听闻过‘白马非马’?”
公孙龙的话一出,洪易还没有作答,便听到的四下小声讨论的声音。
“白马非马?”
“白马非马这道难题自从名家提出来后,诸子百家当中都未曾有人可以反驳。”
“是啊,这公孙龙也太过分了,刚刚开始便提此种的难题,是存了心和圣人过不去啊。”
此时反应最大的当属儒家、道家和墨家了。
在辩合之术上,原先是儒家、墨家和道家三家势均力敌,但是自从名家的“白马非马”言论一出之后,三家之中竟是无人能敌。
儒家眼下已经被这言论磨得没了脾气,道家更是已经放弃了辩合之术。
唯独墨家还在坚持,但规模已然缩小。此时的墨家三派,楚墨讲究多行义事,秦墨注重科技研究。唯独齐墨,仍用辩论之法传播兼爱非攻的道义。
就在众人皆为洪易担忧的时候,却听洪易嗤笑一声,毫不在意的说:“诡辩罢了。我便来问问你,马为何物?其状如何?”
公孙龙还未来得及恼怒“诡辩”二字,就被洪易问的一懵。在过去的场场辩论之中,从来都是他掌握主动权,何时被对手此般气定神闲的提问过。
连忙稳下心神,回答道:“马,家畜也,亦可为出行工具。身覆皮毛,四肢健硕有力。头部扁平,有尾。”
洪易听了以后点点头,继续发问:“如此,为何白马非马也?”
公孙龙听了洪易的问题,狡诈一笑,心中暗道:“我当圣人何许人也,不也同常人一样上钩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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