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易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示意无事,然后明知故问道:“不知道二位深夜来此有何要事?”
邹衍和昌平君见状,也不隐瞒,直接就说明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因为据他们今天的观察,这兵家圣人洪易,实在是个聪明至极的人,还是个聪明的性情中人。
在这样的人面前,耍小聪明是十分忌讳的,不如直接直白的说明来意,还能博得他几分好感。
于是昌平君行了个礼,挺直脊背,恭敬的开口说:“禀圣人,在下此番来到赵国,是奉异人世子之命,欲将嬴政公子接回秦国,想同圣人商议具体计划。无意中得知邹子也有心助秦,故我二人今夜便一到前来了。还望圣人能指条明路。”说完一脸期待的看着洪易,等值他的回复。
洪易听了以后并不着急回答他们的问题,反而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眼前的两个人。
昌平君来,他还可以理解,昌平君本就乃秦国之人。
但这邹衍来,便是有趣了。
在他的记忆之中,阴阳家是在秦国统一六国之后才与秦始皇交好的。而交好的,也是东皇太一、月神、云中君那几位。不知眼前这邹衍同东皇太一是何关系?莫非同道家的天、人两宗一样,同派分支?
而且,这邹衍分明是齐国人,此时要出手帮助嬴政回秦,可谓是没有一点的立场。
邹衍自然是感受到了洪易的目光,于是不等他发问,便立马开口解释道:“圣人,在下虽非秦国之人,也心系着故国齐国,但却深谙阴阳五行之道,懂得顺天而行。”
洪易挑眉,被他说的勾起一丝好奇:“哦?那依先生之见,眼下天道为何,怎么顺天而行?”
邹衍见洪易对自己的道义感兴趣,诚惶诚恐,立马开口解释道:“依在下看来,天地万物皆是由金、木、水、火、土,五气所混合而成,谓之‘五德’。由自然季节之变化,以至朝代之更替,皆受五德运势所轮流支配。而如今天下大势,先前的周氏属火,故其服饰制度趋于赤色,但后来东迁,周氏国势逐渐衰弱,以火熔金,金融则水生。故此如今应该轮到水德,黑水之处即是秦国之地。据此推算,秦国应该代周,一统六国。”
顿了顿,看了看洪易的脸色,发觉没有丝毫不妥,才放心大胆的继续,表决心道:“此乃天命所向,在下自然不会逆天命而行事,所以此行愿助一臂之力。”
洪易听了以后,勾唇一笑,只觉得这五行之说神乎其神,竟真的能从五行相生相克,推演出世间万物。
他虽然不懂其间奥义,但此时也不得不说这邹衍当真是个识时务的人,但是看他方才谨小慎微的样子,行事作风定然是不够果决的。
于是好奇的开口询问道:“先生是要如何助这一臂之力?”
邹衍倏的抬起胳膊,拳头握紧,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慷慨的说:“在下此行,带了一队精密侍卫前来,誓死也要保护嬴政公子一路回到秦国。”
“噗——”洪易听的以后不由的嗤笑一声,问道:“不知先生这精密护卫是为何人?”
邹衍不知道洪易为何发笑,但听后连忙介绍道:“带队者为纪嫣然,乃我阴阳家之人。风华绝代,武功高强、擅长谋划,一身越女剑法使得出神入化。且身为女子,行于路上不会太过引人注目。跟随在嬴政公子身边,再由其他侍卫暗中保护,定能协助公子和其母一同私密潜回秦国。只要安全到了边境,便会有人接应!”
说完,目光炯炯有神的看向洪易。语气带着些许自豪,对于自己的计划胸有成竹的样子。
但洪易听后,眼睛微眯。
纪嫣然此人他是知道的,在他的记忆中,此女的胸襟甚是宽广。身为越国王室后裔,在亡国以后却能因为心系百姓,而不施展报复。认为只要百姓安居乐业,是哪个国家统治并无太大差别。
既然能在这里遇到她,洪易心中是想要结交的。
但对于邹衍的这个计划却是嗤之以鼻,丝毫不掩饰语气中的不屑和嫌弃,开口说道:“什么时候我洪易的弟子、秦国的血脉,需要此般‘潜逃’回国了?”
说完就将周身龙凰血脉的气场散发了出来,室内的气压瞬间低了几分,压抑着想要开口辩驳的邹衍。只见他脸色大变,说不出话来。
昌平君自然也被波及。今日在大殿上相隔甚远,他并未能注意到洪易竟然有如此强大的气场,此时已是冷汗涔涔。
直到这气场渐渐淡去,二人才用衣袖擦擦额际的冷汗,呼了口气,回忆方才濒死的感觉,一阵心有余悸。
邹衍缓过神来,想起刚刚的话题,不要命的尝试着继续辩驳:“圣人的能力有多强大,在下定然知道,但是双拳难敌四脚,小心为上策。嬴政公子离开,定然会被赵王察觉,到时若是暗中加以刁难……”
他话还为说完,洪易便已不屑的撇过头,不愿再与邹衍交流。邹衍见状,立马噤声。
洪易抬眼看向昌平君,简洁明了的道:“何须如此麻烦?你且先回咸阳,向秦王讨要到王令。我自然会让赢正光明正大的回到秦国!”霸道之意由言语之间倾泄而出。
昌平君被这股霸气震慑,不由得点了点头。反应过来之后却是一脸纠结,有些嗫嚅地朝着洪易说道:“不瞒圣人所言,在下此行乃是世子所命,当今王上子嗣众多,秦国之内尚还混乱,怕是一时间还顾及不到嬴政公子。”
他这么一说,洪易也就明白了,原来此时赢柱刚刚即位,当是还在守孝期间,没有正式登基。嬴异人也还没有被立为太子。
但是算算日子,如果昌平君现在动身,等他回到秦国之后,时间也就差不多了。吕不韦应当已经联合了华阳夫人,把赢异人推上太子之位了。
【第二更,今日加更只差一百左右的鲜花了,继续求支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