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三位大爷就挨家挨户通知开会。
贾张氏一听到要开会，就心慌！
“棒梗，你这几天没偷东西吧？”
棒梗道：“没偷。”
贾张氏道：“真的？”
棒梗道：“真的。”
贾张氏放下心来，“那就好，应该不是我们的事儿才开会。”
秦淮茹嗯了一声，没多说。
到了院子里，人聚齐了。
一大爷易中海道：“今天把大家伙都叫来，是关于秦淮茹家，赔何大清钱的事儿。”
贾张氏惊了！
还以为今晚不是自己家的事儿！
结果……
贾张氏急忙道：“我们家不都写欠条了吗？这事儿不是开过会了吗？”
“怎么又拿出来说？”
三大爷清了清嗓子：“写欠条归写欠条，但怎么还，什么时候还，总得有个说法。”
贾张氏无赖的道：“我也想还，但真的没钱还！”
“我有什么办法？”
三大爷道：“也不用你一把将七百块钱都还了。”
“老何的意思，是一个月还十块！”
“分，分啥？老何那个词怎么说的来着？”
何大清道：“分期付款。”
三大爷道：“对，分期付款！”
贾张氏开始嚎了，“我家就淮茹一个人赚工资，一个月工资二十六块五，还十块？”
“还剩十六块五？”
“这不是要我们全家的命吗？”
“何大清，你还让不让人活了？”
何大清终于开口了，“诸位街坊邻居，我本来，的确不好意思让他们家立即还钱。”
“我也寻思，让他们家缓几年再说。”
“但我今天中午回家，见着贾张氏的弟弟来借钱。”
“贾张氏很大方的借了五十八块给她弟弟。”
“我就不高兴了。”
“你们给评评理，随随便便往外借五十八块钱，却在我这哭穷？”
“这合适吗？”
“我也不要求高了，一个月还我十块，过分吗？”
“你借给你弟弟那五十八，都能还我半年了！”
“你哭什么穷？贾张氏，你也太能装了吧？”
贾张氏脸白了。
何大清这糟老头子！
耳朵这么好使？驴耳朵吗？
自己借钱给弟弟的事儿，怎么就让他听见了！
这天杀的！
一大爷道：“贾张氏！老何说的，是不是真的？”
贾张氏矢口否认：“没有！绝对没有的事儿！”
“我家穷的叮当响，哪有钱往外借？”
“不可能！”
“何大清，你别冤枉我！”
“好你个何大清，为了要钱，什么瞎话你都编！”
院里的邻居们，都觉得贾张氏说的有道理。
她自己都这么穷了，欠了七百的外债，怎么可能还向外借钱？
不可能啊！
难道真的是何大清，编瞎话？
就连秦淮茹，都不相信何大清。
何大清点了根烟，“贾张氏，要证明是谁在撒谎，很简单！”
“这样吧，你现在能拿出来五十八，证明你没把钱全借给你弟弟。”
“算我撒谎！”
“我立即给你减免五百块的债务！”
“以后，你一共还我二百就行！”
秦淮茹一喜，急忙道：“何叔，你说的是真的？”
何大清道：“当然，一个唾沫一个钉！”
秦淮茹高兴坏了，“妈，赶紧拿出五十八给何叔看看！”
秦淮茹怎么能不高兴？
这几天在仓库，她那属于被迫营业。
发生的一切，和享受完全不沾边。
而且，很尴尬！
何叔年纪都能做自己爸爸了！
自己却和他……
想想都觉得自己不要脸！
若是借着何叔的误会，一下子减免掉五百！
那就欠二百了。
二百也很多，但不像七百那样属于天文数字了。
至少，有能还上钱的盼头了！
也许，自己以后就不需要再去仓库了。
也许，自己鼓起勇气，就能拒绝掉何大清了！
至少，不用担心何叔得寸进尺，想要更进一步！
至少，自己有勇气，守住最后一步底线！
秦淮茹眼巴巴的看着贾张氏。
贾张氏心里很慌，却嘴硬道：“我家里有钱，凭什么拿给你看！”
“你算什么东西？”
嗯？
这话一说出口。
所有人眼神都不对了。
包括秦淮茹。
傻子也知道，这是有问题了。
秦淮茹声音都多索了，“妈，你不会，你不会真的把钱借给舅舅了吧？”
贾张氏道：“没有！绝对没有！”
何大清笑道：“那这样，我再退一步，你只要能拿出二十块钱，证明你没把钱全借出去……”
“我一样减免你五百的债务！”
秦淮茹又燃起了希望。
若婆婆真的借了一些钱给舅舅……
那，总得留点下来吧？
总不能全借出去吧？
二十块钱，总是需要留下的吧？
贾张氏心里很慌，但也不能承认，“我二十块钱肯定有，但就是不拿出来给你看！”
“你爱误会就误会去吧！”
四合院的邻居都窃窃私语起来。
这还不够明显吗？
显然，贾张氏连二十块钱都拿不出来。
“贾张氏，你的确有些说不过去，欠人家何叔七百，一分不还，却拿钱补贴你弟弟。”
“是啊，这太过分了，明摆着不想还钱。”
“以后一个月还何叔十块，我觉得很有必要。”
“否则，这笔账得成烂账！”
六十年后，请人吃顿饭，不是什么大事儿。
而这个年代？
请吃一顿卤煮？
这就是人情！
但凡有点良心的，都会念着好！
何况这事儿，明显是何大清占理。
所以邻居们，都帮何大清说话。
贾张氏撒泼起来，“好，我承认了！”
“我钱全都借给我弟弟了！”
“我弟弟家都要饿死人了！”
“揭不开锅了！我借钱给他，有错？”
“何大清你家三口人，两个赚工资！”
“缺这点钱吗？逼着我还？”
“你还是不是人了？”
“你怎么这么坏！”
何大清淡淡的道：“我家稍微宽裕点，还错了呗？”
而秦淮茹已经崩溃了，大哭，“妈！”
“你为什么这么做！”
“咱家都什么情况了！”
“你还把仅有的钱借给舅舅？”
“你这不是把我逼上绝路吗？”
贾张氏嘴硬道：“借钱给你舅舅怎么了？又不是外人？又不是不还！”
秦淮茹哭道：“以前借给舅舅的钱，哪一次还了？”
“为什么要这样！”
“我怎么办？棒梗怎么办？小当怎么办？”
秦淮茹哭的很惨。
因为，真的接受不了！
自己怀着孕，差点流产，却坚持着上班，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结果呢？
婆婆你做的什么？
我养自己的孩子，养你，就已经不容易了！
凭什么我还得养你弟弟一家？
五十八块钱！
那是家里仅有的财产！
比自己两个月工资还多！
刨去吃穿用度，得多久才能攒五十八？
两年？还是三年？
就这么，给你弟弟了？
这一刻，秦淮茹被绝望淹没了，喘不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