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傍晚。

    三辆马车驶入了军营大寨。

    古代的路程就是这样。

    哪怕是官道，也多半是年久失修，行驶起来速度不快。

    马车停下，车门打开。

    曹仁与荀彧发现，不单单是马车来了…就连这些马车的主人，陈留首富卫兹也一并赶来了。

    除此之外，还有陈留郡不少鸿儒。

    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儒生在这个年代，在民众中有着特殊的地位，此番前来考察五岁神童的，就有陈留郡郡学的鸿儒，也有县学的先生，甚至还有卫兹府上几位博学的门客。

    卫兹的想法也很简单，不是通晓兵法的神童么？

    那首先…

    应该识字吧？再然后？应该懂得诗，书，礼，仪，春秋吧？如果连这个都不会，那通晓兵法，无外乎是一纸空谈。

    “卫兹大人，没想到这事儿，连您也惊动了。”荀彧亲自去迎接卫兹。

    面对曹操起兵的这位赞助商，荀彧姿态摆的很低。

    “荀兄，我就开门见山。”卫兹目光如炬，似乎一刻也不想停留，急忙说道：“快带我去见见五岁神童。”

    荀彧点了点头，一扬手。“卫大人，请…”

    卫兹、荀彧、荀攸、曹仁、曹纯快步朝大帐内走去，连带着，一位位博学的大儒紧随其后。

    蔡昭姬与五岁的陆羽一早就被安排在这边。

    卫兹扫视了一遍她俩，见她们穿着并不光鲜，衣着上还打着不少补丁，蔡昭姬的脸上甚至还泛着一些菜色，显得有些营养不良。

    看到这儿，卫兹不由得摇了摇头，如果这孩子真是神童。

    …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

    这些年，他是如何熬过来的？又是如何读书的呢？

    “蔡琰姑娘，这位是陈留郡的卫兹大人。”能让荀彧主动介绍，可想而知，卫兹在兖州的地位。

    蔡昭姬轻轻的拍了下陆羽的后背，微微欠身行礼，有些惶惶不安：“见过卫大人。”

    “快快免礼。”卫兹招呼蔡昭姬起来。“你弟弟，就是五岁通晓兵法的神童？”

    一句话传出，卫兹的眼眸转向陆羽。

    似乎是发现了卫兹投射来的目光，陆羽淡淡一笑，一张稚气的脸上，大眼睛眨了又眨，满怀好奇的看向卫兹，一点也不见外！

    胆子很大…

    这个年龄，面对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丝毫的害怕。

    这是卫兹对他的第一印象。

    “噢…”似乎是意识到卫兹大人的问话，蔡昭姬慌忙回复道：“他是我弟弟，叫陆羽，的确五岁了，他只是爱看书，至于神童的称号…是军师缪赞了。”

    “哈哈哈…”卫兹笑了笑，紧接着摆摆手。“把我给小家伙准备的栗和枣，统统拿上来。”

    栗和枣在汉朝是用于祭祀的，很珍贵，如果不是卫兹这样的大户，怕是拿不出这样珍贵的水果。

    “小家伙，想吃就随便吃，不要跟伯伯客气。”卫兹笑眯眯的告诉陆羽。

    “伯伯一定有问题要问我。”陆羽奶声奶气的声音再次浮起。“我先回答伯伯的问题吧。”

    蔡昭姬轻轻的拍了下陆羽的后背，浅浅的笑容中带着满意。

    唔…好聪明的孩子，才五岁就懂得察言观色。

    卫兹与荀彧、荀攸均是微微一笑，心中大加赞许。

    “这样吧…”卫兹笑着继续讲道。“伯伯马车里还带着各种各样珍稀的果子，只要你能回答出伯伯的问题，这些果子就都归你，怎么样？”

    “不要…”陆羽的回答反倒是出乎所有人意料。“这些果子，要都归我姐姐才行…”

    噗…

    一下子，众人乐了。

    “不愧是蔡琰姑娘，能教出这样一个明事理的小家伙儿。”

    荀彧与荀攸彼此互视一眼，对小陆羽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好好好…”卫兹一缕胡须，顺着陆羽的话继续提到：“只要回答对了，这些果子，都是你姐姐的！”

    这话一脱口，所有人均是正襟危坐。

    他们知道，卫兹对小神童的考验要开始了。

    咳咳…

    卫兹咳嗽一声，他身后的几位鸿学大儒均是向前迈了一步，当先一位胡子一把，显得最是博学。

    “小朋友好呀，我是咱们陈留郡郡学的先生，你可以叫我李翁翁…”白胡子的老头主动对小陆羽说道。

    “李翁翁好。”陆羽很懂规矩，一边开口喊叫，一边作揖行礼，这样懂事的孩童，谁不喜欢呢？

    “小家伙，我问的问题，你如果能答上来，就告诉我答案，不会也没关系。”李翁翁问出了第一个问题。“蒹葭苍苍，白露为霜，下一句是什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