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讲到这份儿上。
曹德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曹老爷子。”夏侯惇的暴脾气一下子上来了。“既然这样,惇只能得罪了…”
说着话,夏侯惇一把将曹老太爷拽上马。
“元让,你这是做什么?”曹嵩一惊。
“元让你快放我阿翁下来…听信一个五岁孩童的话?你也傻了不成?”曹德拦在夏侯惇的面前。
“是不是五岁孩童我不管,孟德既然吩咐了,曹老爷子不能跟车队走!”
言辞肯定,不容置疑。
夏侯惇就是这样的性格,他要做的事儿,除了曹操,谁也拉不回来。
“德儿,且听你大哥的吧!”曹嵩不得以妥协了。“这些马车就交给你了!徐州牧陶谦闻听老夫要走,特派遣了两名将军,一队士卒,他们定会护得车队的周全。”
讲到这里,曹嵩扭过头来“元让,我跟你先行一步,且在兖州地界等候这车队如何?”
“再好不过!”夏侯惇当即答应…
就这样,曹嵩与装填金银细软的车队分而行之…
夏侯惇、夏侯渊带着老太爷曹嵩…
两匹快马、一辆马车先行一步!
……
……
兖州与徐州的边境。
青州兵秣兵历马,严阵以待。
为首的一人,身高七尺,细细的眼睛,长长的胡须,正是曹操。
此时的曹操显得很紧张,眉宇间露出一抹担忧的神色。
“阿翁…阿翁赶到了么?”
青州兵是他紧急调动的。
陈兵边境是为了威慑陶谦,确保阿翁的安然抵达。
可是…
半个时辰…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曹操派出去的斥候,音讯全无。
此时此刻,他内心深处越发的心急与担忧。
得得得…
是战马的嘶鸣。
紧随而至的是“哒哒哒”的马蹄声,尘烟滚滚,飞沙走石…
遥遥可见,官道上两匹快马,一驾马车正急速的驶来。
曹操仰头眺望…骑在快马上的,正是夏侯惇、夏侯渊两人!
“阿翁来了…阿翁来了。”曹操嘴角一咧,大笑出声,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还好…安然无恙。”
“快…快随我去迎!”曹操一边吩咐,一边趋驰着快马,朝马车那边行去。
……
“可是吾儿孟德?”
“阿翁在上,受孩儿一拜!”曹操当即下马,跪倒在地。
东汉以孝治天下,曹操是真小人不假,可他也是个大孝子!
父子相见,一番唏嘘。
“阿翁?”曹操似乎注意到了什么。“为何不见我二弟?”
“…德儿跟着车队,会慢一些。”刚一提到车队,曹嵩的面颊一下沉了下来,似乎对曹操有些责怪。
“孟德,为父从小就教导你,兼听则明,偏听则暗。
现如今,你已经是兖州之主,怎会如此糊涂?轻信一个五岁孩童的话?”
曹嵩顿了一下,眉头高高的皱起。“说什么怀璧其罪?说什么要弃了金银细软?”
“殊不知,陶徐州特地派遣将军、士卒,护曹家车队的周全,莫说兖州与徐州相邻,即便是千山万水,车队也不会有事。”
讲到这里,曹嵩高高皱起的眉头又紧了一分。“孟德呀,从小你天不怕地不怕?怎生年纪越大,官位越大,胆子却越发的小了。”
呃…曹操有些错愕。
他陷入沉思,难道…就像阿翁说的那样?他想的太多了?
不过
…那所谓的,听信五岁稚童的言语?
这倒是冤枉了小陆羽。
怀璧其罪、抛下金银细软,这可不是陆羽提出的建议…
是曹操从小陆羽的书法中自行体会的。
或许,小陆羽只是随手一写,没有别的意思呢?
真的…多心了么?
想到这里,曹操重重的点了点头。
敏感,事关阿翁,他还是太过敏感了!
徐州牧陶谦早有与他曹操交好之意…沿途护送阿翁,又是派兵,又是派将,还都是心腹之人。
他们又怎么会对阿翁不利?那岂不是置陶谦?置徐州于险地?
错了…大错特错了。
“阿翁教训的是,孩儿记下了!”曹操回答曹嵩一句,心中不由得自嘲了一番。
寻思着,待会儿见到徐州护送车队的将领、士卒,一定要好好感激一番。
“孟德。”曹嵩则是拍了拍曹操的肩膀。“为父可是对你寄予厚望,在识人、用人上,务必要谨慎…再不要去听信一个孩童的诳语、妄语!”
潜意识中,曹嵩对所谓兖州的五岁神童生出了排斥之意。
正在这时…
尘烟滚滚,飞沙走石…十数名曹操派去的斥候正疾驰赶回。
遥遥可见,每个人的面颊上带着惊骇之色…
“主…主公…”见到曹操,斥候急忙翻身下马。“曹老太爷的车队…被洗劫了!血…到处都是血…我们赶到时…老太爷的家眷、金银细软,全…全都不见了!”
此言一出。
曹嵩猛地一颤,一股骇然的情绪涌入脑门…
紧接着,双腿一软…整个人像一摊软泥一般…跌倒在地。
“老太爷…”
所有围观之人,尽接哗然一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