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司徒慎言。”
吕布先是说出一句话，旋即眼眸微眯。
他沉默了。
似乎，他也在细细的思索王允的话语。
厚此薄彼，义父对羌族人的确有些过于倚重了。
“老夫就是随便说说…”王允一缕胡须，从吕布的眼神中他能看出来，这一对义父义子之间并不是钢板一块儿！
…
锵啷啷…
重重的金属碰撞的声音越发响彻。
吕布与王允的目光同时移回了战场…
此时…卫炎与燕云十八骑正与数不清的羌人缠斗。
“杀了他…”
“这金子是老子的…”
“女人，地位都是老子的！”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无数羌人蜂拥而上，在他们的眼中，卫炎不是一个人，而是赤果果的金子、地位！
反之…
在卫炎的眼中，这群羌人不过是一堆枯骨罢了。
…
嘭，嘭！
一声声长矛、弯刀掉落的声音，伴随着无数扎乱的马蹄声。
卫炎不断的挥舞着帝国双刃，将面前一个个羌人连人带兵器尽数劈断…
可是…
羌人的数量太多了，就像是夏日里的蝗虫一般，密密麻麻的围在卫炎的身旁。
官道上，燕云十八骑凭借着默契的配合在羌人的队伍里不断的穿梭。
终究…
朱龙战马有累的时候。
卫炎就斩下一个羌人，夺下他的战马，骑上再战…
噗…
又是一个羌人头颅被卫炎劈断！
脖颈处涌出的血溅的他面颊上的裹布腥臭十足…
“啊…”
卫炎的手中尤自拽着这羌人的头颅！
哪怕是身首异处，这颗头颅的眼睛依旧是瞪得大大的，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
嗖…
嗖…
嗖…
羌王找准卫炎的攻击间隙，连续抛掷出三支长矛，无一例外…精准的从卫炎的背后插入！
疼嘛？
身体的痛感不会第一时间传来。
取而代之的是伤口处有点冷，像是有风正嗖嗖的穿梭入身体内部，带来丝丝刺骨的寒意。
噗…
喉头处一口鲜血涌出。
早已习惯了的卫炎咽了回去，他低下头，看着胸前依稀冒出血迹的三柄长矛的锋尖之处…
滴！答！
鲜血滑落到地面上，染红了这片土地，战场还是那个战场，无比残酷的战场…
卫炎的战马也同一时间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所有的羌族人紧紧的盯着他…他们的嘴角由惊骇变成了狂喜。
这个可怕的家伙，可怕的战神…
他总算是死掉了…
他在战场上的恐怖，当真让人不由得去联想到羌人的噩梦——“凉州三明”。
甚至…联想到三百年前让异族闻之胆寒的“卫、霍”。
“卫”字大旗迎风飘荡，哪怕是作为对手，这个年轻人…也当真对得起这个“卫”字！
…
“杀…”
无数羌人纷纷上前就打算割下卫炎的脑袋，这可是一万金，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他们一个个眼眸中泛着无限的贪婪…
似乎，金钱、地位、女人正在向他们招手。
握紧弯刀的手都有些颤抖…
兴奋…
他们甚至能明显感觉到卫炎双手的无力感…他已经就要握不住这两柄沉重的大刀了。
然而…
这股兴奋只持续了短暂的几息。
刹那间…
那原本虚弱无力，就要松开“帝国双刃”的双手再一次握紧。
因为用力过猛，手掌与刀柄处摩擦发出“霍霍”的声响。
嘶啦…
咻！
砰…
锋芒处连续的舞出刀花，伴随着鲜血挥洒，围在卫炎身旁的羌人一个个从腰身被凌空劈断。
“啊…”
“咚…”
“扑哧…”
惨叫声，尸体倒地的声音不绝于耳，这一刻，团团围住卫炎的羌人纷纷露出了惧意！
只是…
这才是惧意的开始，还远没有到高i潮。
本该倒地殒命的卫炎，突然抓住了胸前的长矛…
就这么缓缓的拔出。
三支长矛，依稀可见，便是血迹的长矛，就这么从胸腔里拔出来。
这一刻…
羌人才知道，他们太傻太天真了，为什么羌族的一支兵团被这个年轻人剿毁，为什么就连西凉上将徐荣也殒命在他的手上。
为什么？那个侥幸存活下来的羌人会称呼他为杀神，不灭杀神！
“鬼…”
“魔鬼，魔鬼…”
“疯了，疯了…”
那些将卫炎团团包围的羌人迫不及待的想要逃…想要离开！
之前，他们幻想着用卫炎的头颅换金子。
现在，他们想到的就是千金难买自己的狗命…
毕竟，这个年轻人能把长矛从自己的胸脯中拔出…缓缓的拔出，这个画面，太震撼，太不可思议，也太打击羌人的信心。
…
唰。
“羌族部落没有逃兵…”
羌王举起了弯刀…
“给我上，杀了他，杀了他！”
…
羌王声嘶力竭的狂喊！
因为…若不是扯开嗓门，他很有可能控制不住即将崩溃的局面。
传言…
先秦时期，十四秦人追杀五百匈奴数百里。
就是因为匈奴人先畏惧了…
那时候的十四秦人战斗力如何，羌王不知道。
可现在…
他明白，面前的这十九骑，每一个单拎出来都得是莽莽黄沙中数一数二的勇士。
一旦畏惧，纵然有千军万马，也难逃溃败的风险。
…
伴随着羌王的话语，一些羌王身边的亲卫也拔出了弯刀。
俨然，他们要诛杀每一个退却的羌人。
“以本王为线，敢退一步者，斩！”
刺啦…
话音刚起。
几名羌族逃兵胸口处已然没入了一把三尺长的大刀！
泰山宝环，诛杀异族的利器！
“诛杀这个家伙的，赏十万金，赐千余汉姬！”
羌王又是一声大吼…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道理，谁都知道。
可这一次…
重赏之下，无数羌人依旧是畏惧不前。
面对这十余骑…他们似乎完全没有了战意，或者说，他们升不起半点的信心。
怎么办？
该怎么办？
往前一步，面对的是不灭杀神，结局是死。
往后一步，面对的是羌王的大刀，也是死…
横也是死，竖也是死…
此时此刻，无数羌人面容复杂，他们彼此互相看看，留下的是一个个比苦瓜还要苦的面颊。
“嗤…”
卫炎注意到了他们。
这就是羌人么？
凉州三明后，大汉对羌鲜有胜绩的羌人？
呵呵…
莫说比汉家兵马，比卫家军…他们就是比起那南匈奴也差远了。
数千骑愣是被十余骑震慑住…
呵呵，可笑，可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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