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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曹操:贤弟所想,是汉家男儿当一致对外吧!
    “曹大哥,你知道什么是黄巾军么?”卫炎抛出一个问题。

    “黄巾军?”曹操微微一愣…继而下意识的回答道:“不过是群逆贼…”

    “除了逆贼呢?”卫炎语气平静,眼眸更是紧紧的盯着曹操。

    这让曹操觉得,卫炎多半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贤弟但说无妨…大哥这儿都听着呢!”

    “黄巾军其实也是农民哪,是大汉底层的农民。”卫炎的表情变得严肃了几分。“之所以走上造反这条路,他们又岂不是被逼迫的呢?”

    唔…

    说起来,卫炎算是曹操印象中,第一个帮黄巾军说话的人。

    不过,他的话倒是引起了曹操的兴趣。

    曹操侧着耳朵,洗耳恭听。

    …

    “曹大哥出身富贵,怕是无法体会贫苦百姓的艰难。”

    “大汉近二十年天灾频繁,宦官与外戚当权,朝廷卖官鬻爵,民不聊生…”

    “当这些灾害降下来,豪族坐拥资源,依附于其的平民还勉强有所依靠。但是豪族田庄之外的农民呢?”

    “那些买官辖下的百姓呢?那些被宦官掏空的黎庶呢?那些因皇帝要造园林而流离失所的可怜人呢?”

    “他们可曾出现在皇帝?门阀?宦官的眼中,心头吗?他们的命就不是命么?”

    讲到这儿,卫炎顿了一下,他斜眼望向曹操。

    曹操这边听得入神。

    甚至,因为卫炎的话语,他的面颊上带着一股对宦官、对外戚、对这群满口仁义道德,摆出一副致君尧舜模样,却鱼肉百姓的豪门氏族的愤怒。

    卫炎轻咳一声继续开口。

    “咱们汉家底层的农民有着最淳朴的性格,只要日子过得下去就不会生事。”

    “但是,他们一边看着旱灾、涝灾、冰灾、蝗灾、瘟灾接连不断,异族连年寇边,自己却漂泊无依,直至夫妇相食。”

    “另一边,自承天命的皇帝吃喝玩乐,饱读诗书的门阀良田千顷,手揽大权的宦官还在搜刮百姓!至此,整个大汉帝国的底层治理彻底的失范失序!”

    “大量绝望的贫民,‘寒不敢衣,饥不敢食,民有斯厄,而莫之恤。’值此绝望之际,如果曹大哥也是其中的一员,曹大哥听到有人说‘只要加入我们,就有饭吃,就有衣服穿,就能治病。曹大哥会不会信?’”

    “如果那些人告诉曹大哥,只有造反才有出路,曹大哥会不会跟着?这就是为什么甲子年,张角兄弟头戴黄巾揭竿而起的时候,会有那么多人跟他一起喊出十六个字的口号!”

    一口气讲到这么多…

    卫炎都觉得有点口干舌燥,他感觉自己还真是不善言辞啊!

    没曾想,听到这儿!

    曹操双拳握紧,双手猛地砸向案牍。

    紧接着,他豁然而起,口中喃喃吟出了那十六个字——“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这一刻的曹操似乎代入到卫炎的话语中,他站在了与贫民百姓同样的立场。

    曾几何时,他担任洛阳北部尉,铸五色大棒专打豪门贵族;

    曾几何时,他担任顿丘令,颁布“十罪疏”,打击土豪恶霸,为百姓沉冤昭雪;

    曾几何时,他也一身是胆的,假借七星宝刀刺杀董卓,就是为了还天下一个太平;

    曾几何时,他号召天下英雄讨董,为了他自己的前程,也为苍生,为百姓!

    可恶…

    可惜…

    随着年龄的增长,曹操发现,单单他一个人的力量十分有限。

    宦官、氏族、外戚、将门,再加上天子的骄奢淫逸,这就好像是五座大山,不断的压榨着百姓,直到官逼民反!

    卫炎的一番话让曹操回想起了他年轻时候的理想与抱负。

    谁小时候,还没个拯救苍生、黎民的梦想呢?

    细细的冥想片刻,曹操睁开眼眸朝卫炎点了点头。“贤弟,你说的对,蛾贼虽是逆贼,却也是我汉家的百姓,是可怜人!”

    “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就是这个道理。”

    卫炎的话还在继续,他的话甚至比之前更严肃,更一丝不苟。

    “曹大哥,恕我直言,你如今的力量还很弱小,谯沛武人的忠勇与颍川门阀的助力或许能帮大哥在乱世立足,可是要长足的发展,大哥这条船需要这群穷苦百姓的水来承载呀!”

    “而如今,三十万蛾贼,已经被大哥逼入绝境。这个时候,与其去剿灭他们,坑杀他们,换取羸弱的汉庭虚无的嘉奖以及一个可有可无的杀神称号,倒不如…把他们纳入麾下,为我所用!”

    “今天他们是三十万蛾贼,明日,或许就是三十万与谯沛武人同一战壕的兄弟呢!”

    …

    霍,三十万曹军。

    虽然卫炎口中有夸张的成分,黄巾贼拖家带口,说是三十万,其实能打的也就十万。

    可是…哪怕就是这十万兵!

    曹操亦是望眼欲穿哪,要是他真的手握十万兵,那他就不仅仅是局限在一个兖州了。

    整个局面一下子就盘活了!

    想到这儿,曹操眉头挺起,他细细的思索着卫炎的每一句话。

    过了有半刻钟。

    哈哈…

    哈哈哈…

    曹操爽然的笑出声来,他突然觉得卫炎的方略可行,能行!

    想不到啊想不到,这个羌人、南匈奴人眼中的嗜血怪物,不灭杀神,竟然有如此仁慈的一面,似乎…

    在面对汉人的时候,他的刀并不锋锐,他的样子也可爱多了。

    “贤弟,你是不是也想在平定中原与北方后,带着这三十万汉人把匈奴,把鲜卑,把乌桓荡平呢?”

    “贤弟所思所想,是汉家男儿当一致对外吧?”

    曹操反问…

    卫炎先是沉默,继而点头,曹操的读心术很高明,卫炎的想法瞒不过他!

    …

    只是…

    “贤弟?”曹操似乎猛地想到了什么,他忍不住反问一句。“蛾贼真的会投降么?毕竟他们的人数还数倍于咱们…哪怕是被频频骚扰,似乎也不至于三十万投降咱们的几千人吧?”

    “会的!”卫炎眼眸微眯。“一定会的,因为…这群农民也是走投无路!”

    唔…走投无路。

    曹操一愣,一时间还无法体会卫炎话语中的含义。

    却在这时。

    “大哥,大哥,大喜啊…”曹仁匆匆的闯入医署,一贯沉稳的他,这一次表现的极不淡定。

    “何喜之有啊?”曹操急问。

    “蛾贼,三十万蛾贼请降!”

    曹仁的话语中止不住的激动与狂喜。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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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章是上架感言。

    今晚12点上架,一个小时内先发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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