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玄澈的叙述，太清圣人阖目端坐，一时之间并不说话。
良久之后，他才缓缓开口。
“孔宣道友所谋甚深那。”
“师父，你看出什么来了？”
听到太清圣人的话语，玄澈精神一振。
他在当时就感觉到了，这一位孔雀大明王。也许真的是对自己另眼相看，但是要说上赶着和自己非要签订这个赌约，其中绝对不是意气用事。
要知道，孔宣是真正意义上，在龙汉初劫之时，便已经活跃于世间的存在。
在当时那个三清都隐居昆仑山修道，足不出户的时间段中，这天地之间第一只孔雀已然是龙汉战场之上，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这样的存在，要说青睐于一个小小金仙，也许是性格所致，随意施为。
但要是说拿自己的道韵灵基与这个金仙做出惊天的赌注。那绝对是深谋熟虑之后的事情。
“看样子孔宣道友，在西方教当中过得并不如意，但是受制于当年的赌约，能想出这样一个办法也是难为他了。”
“哦？师傅仔细讲讲。”
听到太清的感慨，玄澈双眼顿时发亮。
在当年的三山关前，孔雀对准提的战斗，一直是洪荒之上众人津津乐道的一场战争。
就连当时一直置身事外，只是在默默观战的玄都大法师，每每提起那一场战斗来说，都是击节赞叹。
只可惜当时的玄澈并未出世，无缘得见那一场，令诸位师兄都不由得感慨万分的战斗。
现如今听到自己的老师似乎要细说当年的情景，不由得不让玄澈心生好奇之色，认真聆听。
看到玄澈的动作，太清圣人微微一笑。
自家这个小徒弟自诞生以来，便有千斤重担在身。但难得可贵的是，这并不影响其活泼本性。
一向追求自在无为的太清圣人，自然很是喜欢此等心性的玄澈，在看到玄澈的这番动作之后，太清也略略回想起了当年的情景，却是娓娓道来。
“当年以周代商，乃是天下大势。天地大劫之下，其实一切自已明朗。
但是孔宣道友，却是不信这个邪。”
说到这里，太清微微一叹。
虽然说在当时的那个战场之上，双方敌对而向，但是在这之前悠久的岁月当中，孔宣与三清之间，并没有丝毫的龌龊。
而因为孔宣的随性而为的性格，与截教中的。这个弟子有着不俗的交情，连带着当时的孔宣也自然成为了昆仑山之上的座上客。
而如今向着小辈谈论起当年的情形，使得太清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当时三清亲密无间，在昆仑山上遍会群友的情形。
一念至此，太清圣人不由得嗟叹。
若是当初三清之间亲密无间，又何来的西方教趁虚而入，今日佛门大兴之时。
不过他要听圣人，毕竟是太监圣人这样的感慨心境，仅仅只是一瞬而逝。
随即便继续向玄澈讲述当年的情况。
“当初殷商的三山关前，孔宣道友一人一刀，抵挡住了西周的十万兵马。
这其实并不怨西周无能，阐教无人。而是因为孔宣道友身后，是整个殷商的八百年气运所在。
当时玄鸟吞卵，降而为商。而这玄鸟则是当年凤凰气运所化。
当年的凤凰，被逐入南方火山当中永世镇守，但是仍旧不改雄心伟志。一心想着凤族复辟。
而殷商先祖的诞生，则就是当初凤皇所做出来的努力。
孔雀道友所守护的，其实并不是殷商国运。
而是整个凤族的复辟希望火种。”
听到此处，玄澈不由得恍然大悟。
这样一来，当年的一些陈年旧事，便就可以解释的通了。
不过，随之而来的，玄澈心中又升起了一抹疑惑之色。
“那么老师，当时的孔宣为什么要和西方教的圣人建立赌约呢？”
“没有为什么，他别无选择。”
听到玄澈的疑惑，太清圣人浅浅一笑，随之平淡的说道。
这番话语落到玄澈的耳中，却有着一种挥之不去的悲怆。
“当年圣人到来之时，孔宣便知道此番阻挡，终究是无法背离天命。
所以他拼尽了自身的自由，只是为了给凤族火种留下一个传承的机会。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以孔宣的身份，为什么要被两位圣人封了护教教主的情况之下，还要悍然对之前关系不错的多宝动手，又为什么会受封孔雀大明王？”
听到太清的解释，玄澈恍然大悟。
那看起来桀骜不驯，玩世不恭的道人身上，背负着并不下于他的千钧重担。
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自己所背负的责任而已。
看到玄澈脸上露出来的，同病相怜的表情，太清不由得洒然一笑。
“都是成年往事而已，你也不必多过在意。
此番孔宣道友与你签订赌注，其根本目的也是为了从西方教当中脱身而已。”
听到太清随意一点破孔宣的谋划，玄澈微微一愣，随即便明白了太清圣人的意思。
孔宣在洪荒之上，一诺千金之名有目共睹。
虽然说当时加入西方教是因为双方有着种种的考量，但是在整个洪荒的眼中则是孔雀愿赌服输，就这样，因为一个仿佛儿戏的赌注，成为了西方教当中当之无愧的护法教主。
而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名头，到时候无论胜败，孔宣因为赌注离开佛教，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这个老狐狸……”
一念想通此间的所有关隘，玄澈不由得气苦。
除却之前自己的惊鸿一剑之外，似乎自己的所有动作都在这个老狐狸的掌握之中。
而看到玄澈的这幅表情，太清圣人却是毫不在意。
洪荒之上处处皆是算计，由于自己的这位小徒弟跟脚独特，和大多数圣人关系颇为融洽，却是机缘巧合之间，无缘得见这洪荒之上的特产。
如今在孔宣手中吃点暗亏，对于玄澈来说反而是件好事。
随即他已经变撇过这一点不谈，吃亏这种事情，要自己想通才能够增长见识，警醒后事。
“你二师叔那里我已经去过，你所提出的要求，你二师叔欣然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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