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老李来说，哑仆手里那一盒‘雪纸’洁白如雪，轻柔如风，连他这样的身份都没有见过，不知道有多珍贵。
但赵毅刚才用‘雪纸’替女儿擦嘴也就算了，现在又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用来给女儿擦鼻涕。
这不是败家子是什么！
赵毅没有想到自己用抽纸给女儿擦个鼻涕，老李反应会这么大，于是认真回道：“是啊，我每天都这么做。”
“还每天？！”
老李气的脸色涨红，心里狠狠肉疼了一下，那得用掉多少这种珍贵之极的纸！
“你，你这是暴殄天物！”
老李想不出其它的词语来指责赵毅，只能用暴殄天物这个词。
赵毅听了老李很是愤慨的话，一脸的无感，很是无所谓回道：“暴殄天物就暴殄天物，反正我女儿用的，一定是最好的。”
“你！”
老李气的是脸上青筋直跳。
老孙也是满额头的黑线和不满，眼睛再瞅瞅哑仆手里那一盒抽纸，越发觉得这东西不是寻常之物。
只有那少女，在听到赵毅那句‘我女儿用的，一定是最好的’，不知道怎么的，像是一瞬间被击中了芳心。
她眼睛里闪过一道异彩，看了一眼赵毅，又看一眼赵毅怀里粉粉嫩嫩的小女孩，眼睛里露出一丝笑意。
这边老李一副痛心万分看着赵毅的样子，正想说就算是宠女儿也没有这样宠的。
但教训的话还来不及出口，就听见酒馆大门传来一阵砰砰砰的巨响。
然后是一个很是粗重的大嗓门在门外喊道：
“老爷，该回府了！夫人该惦记你了！”
惦记个屁！这憨货！
老李眉头一皱，心里对这道声音主人突然的打搅，恨得是牙痒痒。
他才刚刚被这间酒馆，还有赵毅这个人，勾起了浓浓的好奇心，正想弄个明白。
却没想到被自己惩罚在雪地里站着的那憨货，在这时找了过来。
不过今天他在这个酒馆待的时间的确太长，又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是该回去了。
无奈之下，老李只能忍着心里一千一万个好奇，很是不舍的看了赵毅一眼，又像是跟情人道别一样看了哑仆手里的那一盒‘雪纸’几眼，最后拱手辞别道：
“赵兄弟，改日再来你这小酒馆喝酒，告辞。”
赵毅点头。
老李和老孙，还有叫小五的少女，也向赵毅点头告别。
少女临走的时候，不忘对赵毅浅浅的笑了一下。
然后三个人转身向着大门走去。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飞扬的雪花在狂风的肆虐下有少许往屋里窜。
老李是个懂事的人，知道小娃儿受不了风寒，特意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门口。
然后等到老孙和少女跨出门槛后，老李转身带上酒馆的大门。
大门关闭的一刹那，赵毅看到一张长满胡子的糙脸，想要挤着脑袋往屋里看，最后被老李一脚踹在屁股上外加骂了一句，哎哟一声痛叫，缩了回去。
大门关闭后，本来呼啸的风声顿时一止，就连老李四个人踩着积雪嘎吱嘎吱的脚步声，也是瞬间弱不可闻。
赵毅这几人的离开也没有太大的感觉，他现在的心思都在女儿身上。
总体来说今天开张还算顺利。
虽然只有老李这一波客人。
但是老李人不错。
那少女长的也是清丽可人，温婉贤良。
最关键的是这几个人好像不差钱，对他酒馆里的饭菜还有美酒都算满意，以后肯定会是他这间酒馆的回头客！
“雅雅，有没有吃饱，要不要再吃一点？”
客人一走，赵毅终于可以全身心的照顾女儿了。
女儿现在已经一岁多了，虽然会说的话不多，但是已经会叫爹爹了，就是有些奶声奶气的。
听到自己父亲问自己，小家伙摇了摇脑袋，然后大眼好奇的在屋子里看了看。
再然后，小家伙转过身站在自己父亲身上，有些兴奋的蹬了蹬一双小短腿。
“爹...爹...”
“雅...雅...”
“呜...呜...”
小家伙一双小手搂着自己父亲脖子，乌黑的大眼满是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嘴里有时吐出还算清晰的音节，有时‘呜呜呀呀’的叫着。
赵毅也正好享受难得亲子时刻，开始陪着女儿玩，教女儿讲话。
哑仆就一直静静站在旁边，守护着赵毅还有小主人。
...
从布衣酒馆离开后，老李带着老孙还有少女，跟街口等待的那群黑衣侍卫会和。
一行人出了几条巷子，来到了宽敞的朱雀大街。
此时整条朱雀大街也已经被大雪覆盖，白茫茫的，基本上看不到几个人影。
终于，一行人来到了巍峨耸立的皇城大门前。
守卫皇城大门的黑甲禁军，一见到老李，就整齐一致的单膝下跪，齐声喊道：“恭迎陛下回宫！”
老李整个人气质一变，由之前的随和亲近，变得雍容自若，眼神凛冽。
老李大袖一拂，所有下跪的黑甲禁卫当即起身，肃然站立在远处。
老李正是当今的大唐皇帝李世民！
而老孙，那名叫小五的少女，还有那个虬髯大汉。
正是国舅长孙无忌。
李世民爱女，长乐公主李丽质。
以及李世民的贴身保镖，号称混世魔王的卢国公程咬金！
一行人在宫门打开后，浩浩荡荡的开了进去，消失在纷飞的大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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