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半山见江流儿吃的津津有味,对他答话不以为然,“你父母是谁?”“我没有父母,是师父把我养大的。”“那你师父是谁?”“我师父是……师父就是师父,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他已经不要我了。”想起师父对自己生命不屑一顾,忍不住伏在桌子上大哭起来,这一哭弄得黄半山不知所措,“你哭什么?你师父不要你,我当你师父好不好?”
江流儿抹了一把眼泪,“不好,我要找我自己的父母。”黄半山笑道,“你父母是谁?你都不知道,你去那里找?”“他们就住在长江边,我一定能找到。”黄半山哈哈大笑,“小子,长江千里之长,你这不是大海捞针,去那里找?你跟着我,我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谁也不敢欺负你。”
江流儿睁大眼睛,黄半山怎么看都像那半死人刘玉春,是不是那半死人借尸还魂,找自己来算帐来了,还是逃命的要紧。黄半山见江流儿圆睁双眼盯着自己,没好气地说,“你到底愿意不愿意拜我为师?再这样看我,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挖下来。”老天爷,他说的话怎么和那半死人说的话一样,肯定半死人借尸还魂,这怎么办?赶快想办法离开他,江流儿想到这些,感觉浑身都在颤抖。
黄半山见江流儿咬着嘴唇不吭声,又问,“你怎么招惹了黄天霸,他们为什么追你?”江流儿说,“昨天,我在街上走,遇见黄天霸的公子,他看上我身上穿的虎皮夹袄,扑上来就抢,我就揍了他一顿,还砍了他一刀,他竟然又放两条恶狗来咬我,我把他那两条狗给杀了。他又说让我等着,他家的狗多的呢。有人劝我赶快逃,说他家人多势众,谁也惹不得。等到三更半夜,我去了他家,把他家的狗都杀了,嘿嘿,我好久都没有这么高兴了。谁知道今天在大街上又碰见了他的家丁。”
说到痛快处,江流儿眉飞色舞,对黄半山的戒心减轻不少。黄半山竖起大拇指,赞叹道“有胆量,有气魄。正是做我徒弟好材料,若是你在我的门下,不出三四年,就能威名四海,立足于江湖。愿不愿意?”江流儿看他那神情,不拜不行。“立足江湖,能找见我父母吗?”黄半山得意地说,“能,当然能。”
江流儿琢磨着,先假装拜一拜,再找机会逃走。“怎么拜?我可不会拜。”黄半山喜形于色,“小兔崽子,你不是有过师父吗?连师父都不会拜?在这里你敬我三杯酒,先行个礼。等回到黄山,再行正式入门礼。”他又招呼店小二拿酒来。江流儿见黄半山要酒,心想机会来了,“师父,我去给你拿酒。”
黄半山见这小子还未行拜师之礼,就张口叫师父,那心中乐的像开了花似的,“看你小小年纪,酒量不小。”“我师父说了,我生下来就会喝酒,我是喝酒长大的。”黄半山那里知道“师父”这个词在江流儿口中早已习惯了,江流儿顺口叫他师父,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江流儿去迎接店小二端来的酒,“你怎么是两壶酒,能够吗?我师父要得是一坛子酒。”店小二连连道歉,“是,是,后面有大坛子酒。”“那带我去拿”。店小二带着江流儿来到酒窖。江流儿挨个弹着酒坛子,乘店小二不注意,从怀中抓了两把麻黄草粉,掺入酒坛子中,“就这一坛酒。”他抱起那坛酒摇了几下就走。
江流儿给黄半山敬三大碗酒,磕三个头,就算行了拜师之礼。他又趁热打铁,劝了黄半山三大碗酒,黄半山乐道,“你喝,你也喝。”江流儿见那金丝猴瞪着眼珠子看着他,“猴哥也来喝一碗。”那猴子见主人喝得痛快,端起一碗酒也喝了起来,江流儿禁不住喝彩道,“好酒量,再来一碗。”他抓住猴子就猛灌酒。黄半山喊道,“慢点,慢点,别惹怒了它,它回抓你的。啊呀,这酒怎么是麻的,味道不对。”那猴子喝下酒后,呲牙咧嘴,把眼泪都呛了出来,张牙舞爪地把酒菜弄得乱七八槽。“不好,猴哥发疯了。”江流儿躲在一旁喊道。
黄半山拉住猴子脖子上的绳索,“猴儿,别闹了,师弟跟你在开玩笑。”江流儿趁他和猴子纠缠时,溜出了客栈。黄半山感觉眼花缭乱,浑身发麻,忽然意识到什么?“小鬼,竟然敢暗算老子,看老子如何收拾你。”他抱了猴子就追了出去。这一变故,让周围客人唏嘘不已。
江流儿跑的快,那黄半山追的更快,顷刻间,就把江流儿逼到了长江岸边。而那只猴子在他肩膀上沉沉睡过去了。“小鬼,你在酒里下了什么药?”江流儿跟他慌乱地对峙着,“没什么药,是麻黄草,猴哥只是麻醉了。”黄半山气急败坏地吗道,“好小子,我好心收你为徒,竟然对我下药。不教训,教训你,你还不知道我金毛神猴的厉害。”只见他深呼吸一口气,腹部紧缩运气,喝到肚子里的酒射了出来,直喷江流儿面部,江流儿侧身一闪,酒全部洒在长江里。
“小鬼,身法不错,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不然让你偿偿我耍猴的手段。”黄半山亮出一根金色的鞭子,向空中甩了一记,“啪”得清脆的响声,那声音像是击在江流儿的心窝上,不由地机灵灵的打个颤,他从怀中拔出一把清光四射的匕首,“别过来,你这个半死人,不是我害了你。”“小鬼,下怕了。什么半死人?你手里拿的是什么?还藏的一件宝物。”黄半山见江流儿手中是一把毕芒锋露的匕首,不由地眼馋了。他挥鞭抽去,缠住江流儿手腕,往回扯。
江流儿岂能坐以待毙,手腕一反转,匕首就把那金丝鞭割断一截。黄半山本来有十足把握一出手就能把江流儿制服,谁知江流儿给他来给断尾求生,使他踉跄的后退了几步,恼羞成怒之余,又回手一鞭,缠住江流儿的腰,江流儿还来不及反击,就被他掐住脖子,使江流儿动弹不得,“好小子,看我怎么弄死你,仍到长江里喂鱼。你手中的匕首那来的?”江流儿在他的虎口中连气都喘不过来,只有伸舌头翻白眼。
黄半山本想一使劲掐死江流儿,但转念一想弄清楚问题再说,他松开手,捏住江流儿手腕拧上来,把江流儿匕首搭在江流儿的脖子上,“老实回答我的问题,不然的话割断你脖筋。”江流儿还过气来,“你想要这匕首,拿去好了,这是半死人的。”黄半山狠狠的问,“你口口声声半死人,谁是半死人?”“是和你一样的死老头,他去采摘滴血兰花,被一条大……大……从悬崖上掉下老摔死了。”江流儿一想到那大蟒蛇,就心有余悸,说刘玉春摔死的感觉还是比较好。
“滴血兰花,滴血兰花……你说滴血兰花,它在那?”黄半山听到“滴血兰花”激动万分,手上劲不由的松了几分。江流儿看着他奇怪的表情,感到十分惊讶,“滴血兰花,它在黑风林。”“你说半点假话,我拧断你的脖子。”“啊,不,它在黑风林外面。它有什么好,你们都想得到它。”黄半山嘿嘿一笑,“滴血兰花,它是江湖上的救星。有了它就可以称霸武林,好小子快带我去找滴血兰花。”
江流儿“啊”的一声,带他去,那不是找死去,不能去,死也不能去。他感觉黄半山有所松懈,张口就咬住黄半山的手,这出其不意的变故,使黄半山“哎吆”一声,松开了手,江流儿乘机又割断了金丝鞭,这回是从把柄割断的,黄半山发觉后,已经迟了,挥掌就向江流儿脑门拍去,“不行,不能杀了他,还指望他去找滴血兰花。”转念间,他缩气收劲,转掌化抓。就在他犹豫瞬间,江流儿另一个手从背后抽出猎刀,往前劈了一招,而黄半山以海底捞月姿势夺过他的猎刀,顺势在他肩上砍了一刀,江流儿感觉背后剧烈一痛,摔在地上。
黄半山恶狠狠中带着得意的表情,“小鬼,想跑吗?我砍断你的腿,看你还跑不跑?”说着,他抡起猎刀砍向江流儿的腿,江流儿情急之余,翻身一跃,拿匕首挡住猎刀,“铮”的一声,猎刀断为两截。江流儿这才意识到手中的匕首如此厉害,简直是削铁如泥,怪不得黄半山要眼馋。江流儿挥舞的匕首在比化着,毫无章法。
黄半山能容他这样弄下去,找个空挡就一脚把他踢翻在地,一脚又采在他脖子,“你这小兔崽子,活的不耐烦了,我先把你仍在江里,好好训训你着傲气。”他正要动手把江流儿倒提起来,传来一个声音,“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何必要为难一个小孩子呢?”黄半山回过头一看,是一个白须飘飘的和尚,那和尚身后还跟着一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