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涯巡视全场,在狮子峰脚下西湖岸边十丈见方内搭了个擂台,擂台的北侧官兵把守,显然是官府中的人观看之地。擂台南侧的两边是贵宾席,在往下就无名无派,为被邀请闻讯而来的江湖人士,他们也有的是来打雷夺宝的;有的想一展身手,在江湖上闯出点名头;有的纯粹是来看热闹的。
李文涯看见林贞儿扶着父亲坐西湖边的一块石凳上,他也步履趔趄的走了过去。林贞儿见他颤颤巍巍,马上起身给他让个座,她这一行为让李文涯倍感温暖,这么多年来他时常在梦中梦见林贞儿的音容笑貌,牵挂着她的生死;如今林贞儿就在他眼前,贞儿还是像从前那样善良,对我那么好,可是她现在并不知道我是谁?李文涯心情沉重地摆摆手走开了,他又不想离林贞儿那么近,怕控制不了自己的想法,流露出儿时的感情,就那么远远地看着她也是一种满足。林贞儿看这老乞丐真奇怪,明明给他让个座,他却有走开了,是不是他真的老眼昏花?她冲着师兄方阅书看了一眼,方阅书也无奈地摇摇头,表示无可奉告的意思。
擂场进来的各路人马差不多了,武林大会的主持人程还秀来个开场白,“诸位武林朋友,江湖英雄。我程还秀首先感谢大家光临这一届武林大会,这次谁能夺得武林盟主,不但享有武林领袖的尊誉,还会拥有一块绝世宝玉。”他从一个盘中拿起一块玉石在擂台上转了一圈展示给大家看,只家那玉石流光飞溢,精华闪烁,令现场的人们发出赞叹不已的声音。在众人发自内心的艳羡时,星尘道长冷笑范银江耍什么把戏,弄出来一个假日月神璧来迷惑众生。他悄声对江海天说,“那块玉是假的,待会上场打擂要留有余地。范银江拿出假玉璧对付东海派,他利用这次武林大会收买人心还留作他用。”江海天点头称是,“武林盟主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可我要查清楚日月神璧下落。范银江想利用日月神璧提拔东海派和武林的关系,他的如意算盘到打的精明。”星尘道长说,“是啊,江湖上谁都知道日月神璧是属于东海派的,谁夺去武林盟主拥有日月神璧,谁就明摆着和东海派过不去。那我们先看看他们怎样把好戏演下去,最后在揭穿他。”江海天说,“师叔说的是好主意,看他们如何收场。”
程还秀放回玉石继续说道,“这块玉石叫做日月神璧,它能够吸取日月精华,使人养精蓄锐,是一件罕见的奇珍异宝。时候也不早了,现在开始打擂,为了公平其间,每个门派至多能派出两位打擂者,其中包括掌门人。第一个擂主就是上一届武林盟主,是我程还秀,我在这里献丑了,请教各位武林高手了。”他的话音未落,就引来擂台下零星的嘲笑声,江湖中谁都知道四年前他是依靠范银江的官府暗中操作才当上武林盟主的,但听他号召的能有几个江湖门派?这次大家都明白,只要顺着范银江的势力,谁都有可能当上这一届武林大会的盟主。
江湖上谁都知道程还秀有名无实,谁都不愿意打头阵,免得浪费了打擂的名额,谁最后上场谁可能就是最大赢家。自然贵宾席中的名门正派个个显的悠闲自得,第一个出不出后都有他们正当的理由,第一上,不知道程还秀武功究竟如何?一式两招把他打下擂台,那不失了他一届武林盟主的脸面;第一不上,也给足他程还秀颜面,让他先打败几个弱者。一时间擂台无人上去应战,程还秀孤零零地站在擂台上不免有些尴尬。坐在上座的范银江脸色铁青,暗自骂着程还秀当了四年武林盟主真够窝囊的,只知道向我唯唯诺诺,不知道在江湖上扩展人脉,弄得现在没人上来给他捧场。这次赶快把他换掉,换一个对我忠心耿耿,又有广泛的江湖人缘。
江湖之大,不是每个人都会拿武林大会当回事,总会有第一个敢吃螃蟹的人,于是这种尴尬不堪的局面很快被人打破了,跃上擂台的第一人显得清瘦精干,手持三尺长的碧月双钩,他自报家门,“我是昆仑派的张清泉,昆仑派虽然地处偏远,有幸能够来到江南会会各路英雄好汉,也是我的荣幸。我在这里再次向诸位声名,那日月神璧出自昆仑,几年前它本来是完璧归赵,怎奈又被江南盐帮一些无耻之徒用卑劣的手段弄走了,我今天第一个上来跟你挑战,就是为了出这口气。”他信口开河的说辞,并没有引起众人多大兴趣,虽然昆仑多出珍贵的玉石,但众所周知那日月神璧是范银江从东海派带出来的,前几年不知什么缘故,它又辗转到江湖中几个人手中,其中就有昆仑派的人。程还秀只是微微一笑,“自古以来,奇珍异宝不问出处,谁有能耐谁就拥有它。”张清泉说,“那就让你尝尝我的能耐。”说着他挥舞着碧月双钩,直取程还秀的要害。程还秀拔剑就一招银蛇出洞,剑影点点,甚是煞眼。两个人你来我往斗了好几个回合,擂台下助威声也是此起彼伏。
清平一眼就喜欢上那块玉石,她小声问星尘道丈,“师父,日月神璧真像昆仑派所说的出自昆仑山?”星尘道长说,“昆仑派想要正名,在胡说八道。”“那它从何而来?”“这说来话长,等以后我在慢慢告诉你。”清平本来还想和江海天说话,说出她想要那块玉石,鼓励他争取武林盟主的位子,那不是一举两得,她那里知道日月神璧对东海派来说非常重要,岂能轻易当礼物送人。
擂台上的程还秀和张清泉斗的南解难分,不相伯仲,就那几个司空见惯的招式,让人都看烦了。可是程还秀他好象不急于求胜,也不急于求败,就那样不急不躁地水来土挡的架势沉稳地应战。而张清泉耐不住性子,见程还秀腿部漏出破绽,碧月双钩斜勾对方的脚脖子,谁知程还秀不退反进,起身跃起双脚踢中张清泉的胸膛,张清泉猝不及防往后踉踉跄跄,而程还秀手中的剑连环式地银蛇吐信逼着他退下擂台。程还秀第一个对手虽然没有速战速决,还是老辣地把对手打下擂台,赢得不少的喝彩声。
张清泉退下擂台还没站稳脚跟,他的师兄吴松间已跃上擂台,未报家门,二话不说,就和程还秀斗在一起。程还秀见他使得也是双钩,心中明白他也是昆仑派的。程还秀依旧是持久战的方式,连观战的人都看的索然无味,那吴松间出手狠辣,招式也变化多端,但耐性其实比他师弟长不了多久,还是被程还秀耗下擂台。
昆仑派两战两败,范银江见他俩要走人,吩咐官差以他的名义邀请昆仑派两位弟子先去望月楼做客。他想利用这次武林大会,不论谁胜谁败,能多拉拢一些江湖人物就多拉拢一些。昆仑两师弟听清楚官差的来意,在望月楼喝酒也能看到这里比武,何乐而不为呢?他们欣然前往。
程还秀一直不被人看好,但他力挫两敌,也证明他也不是一无是处。接着华山派的刘光远向他叫阵,也被他耗下擂台;随后又有三个无名小卒被他打败。他手下的盐帮更显得脸上有光,装腔作势地喝声雷动。贵宾席中的黑山帮的黑凤娘怎能容忍这中虚伪的表演,她大喝一声,拔出雁翎刀,她刀光霍霍,一出手就逼得程还秀手忙脚乱。程还秀心中暗想,这女子脾性火劣,手上的劲道也不弱,要小心应付。
擂台下恐怕只有李文涯和黑凤娘交过手,那还是几年前的事。李文涯见她的武功有了明显的进步,劈,砍,削,拍等招式转化自然流畅,不给对方一点空隙。黑金山也希望女儿赢了这一局。由于他们黑山帮来自辽东,这几天很受别人的冷落,如果能打败上一届的武林盟主,那就为塞外江湖人士扬眉吐气。可惜黑凤娘时间一长还是过于急噪,还是被程还秀引诱到擂台下。
接着,黑金山只能上台应战。他观察程还秀几次战局,手法都比较奸巧,暗自冷笑他不过只是圆滑而已,没有什么可取之处。黑金山手中的大刀威力十足,程还秀和他实战一招,他就感觉虎口酸麻,因此不敢轻易接招,以虚避实。黑金山看出他的心思,飞鹰冲天,流星破云,刀刀逼得程还秀无还手之招,使黑金山看准时机,把他横扫下擂台。但程还秀感觉虽败犹荣,毕竟他还赢了七局。
按规矩,盐帮还可以有一个人上台打擂,但程还秀认为没有什么必要,就放弃了。接着跟黑金山对垒的是一个毛头小子,他自报家门是迷花宫的秋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