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银江又煽动着说,“他不敢说,他心中有鬼。他不是武林同道中的人,他不让大家去参加京城举办的武状元大会,是因为他是从京城来的,是怕大家抢了他的夺去武状元的机会。”他话语刚落,众人又议论在一起。李文涯急道,“你胡说,我说他们没资格参赛武状元大会都是事实。”范银江笑道,“是吗?那么让你拳头来证明。”李文涯没料到范银江向他挑战,而他也不示弱,“好啊,多年没交过手了,我再次领教一下范大人的高招。”范银江疑心顿生,他果然和自己相识过,所以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他到底是谁呢?听他的口音像是京城来的,他又是一个老头子的扮相,难以推断他的年龄。范银江苦苦思索,也想不到李文涯几年前在京城郊外的猎场短暂的交过手。
李文涯环视四周,走到东海派跟前,把日月神璧放在江海天手中说,“这虽然是假的,不过我很喜欢它,你暂时给我保管着。你中了五行教的毒,我想办法给你找解药。”江海天虽然及时封住穴道,还是感觉浑身慢慢地地发热虚脱起来,他感激地说,“多谢老兄关照,兄弟在这里感激不尽。”“唉,何必这么客气,你我长得相象也是缘分,你就称呼我为兄弟就成了,称为老兄实在不敢当。为了不必要的误会,我才装扮成这个模样,你别太介意。”他又冲着清平眨眼一笑,其实清平也早料到他是谁,对他诡异地眨眼哼了一声,扭过头毫不理会。星尘道长提醒地说,“范银江的拳掌功夫厉害,你千万别跟他死拼。”李文涯点头领会。
李文涯返回擂台,好事者开始鼓动叫喊。范银江恨他这次捣乱武林大会,要破坏自己的大事,不等李文涯有所准备就狠招出手,打得李文涯措手不及,无法和分身格斗。李文涯感觉自己像是被粘在他身旁,无力脱身,只有出招抵抗范银江的快速的内拳外掌。在观战的星尘道长看的心急如焚,想不到范银江的混元功练到炉火纯青的境界,他的身法寸步寸移,拳掌内外兼并,指尖曲直宛转,招招显现出点穴之功,幸亏李文涯反应机敏,才一时没有被他点着。
星尘道长对江海天说,“你看,范银江的混元功是内敛,善于把对方控制住;而你的落神功跟他正好相反,你擅长外扬,把敌手抵御在外,我看这小兄弟凶多吉少,但愿他能摆脱范银江近身控制,就能全身而退。”李文涯也是有同样的心思,但是已经和范银江粘和在一起,想摆脱不容他半点分散精力,否则就有可能中范银江的拳掌。最要命的是变化多端的指尖,处处在昭示着自己手腕上的各处穴道。李文涯万万想不到朝廷官员中有这么厉害的武术高手,如果他是江湖中的人,恐怕没有人为武林盟主与他争锋。
范银江见李文涯防守快速严密,一时不容易突破,他就买个破绽,往后退了半步,李文涯趁机也往后一跃,范银江其实虚晃一招,他猛烈跟进,化拳为掌不顾李文涯的手掌反击在自己胳臂上迅雷般的击中李文涯的胸膛,李文涯只感觉心潮翻滚,气息倒流;范银江趁此再补上一掌,突然一个身影一闪而过,格开他手掌,反手一拉他的手臂,一脚把他踢翻在擂台上,这真是出乎意料,众人睁大眼睛一看,那身影是一个身穿布袍,头顶斗笠的蒙面人,他的身手太快了,连范银江这样的高手都没防备住他,被他一招半式之内打翻在擂台上,李文涯在那蒙面人怀中感觉身心一松,喷出一口鲜血;与此同时,那蒙面人向前一冲,不等范银江起身,挥手一掌劈了过去,范银江顿时感觉眼前犹如排山倒海,气势难挡,自己还为来得及运功抵挡,连同擂台轰然塌陷,扬翻落在地上,一阵血气涌上心头,张嘴就是一口鲜血狂吐而出。此时,那个蒙面人抱着李文涯去无踪影。
如此难以置信的迅雷不及掩耳的惊变,让众人惊呼不已,目瞪口呆。范银江的随从跑过来扶起他,请令要不要封锁现场,抓捕嫌疑之人?范银江摆手不必,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失去江湖人士对他的信任。他嘱咐程还秀宣布最后打擂的那个人和他有个人恩怨,来破坏武林大会,最后的结果无效。公告武林这一届的武林盟主是铁扇门掌门人丁铁龙。
程还秀一宣示,就是引起一片争论之声,可是最后那神秘的人是谁?谁也说不出来理由,不可能让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主持江湖道义,有一些人只好在无奈中接受这个结果。东海派觉得不以为然,当场愤然离去。而丁铁龙有些惭愧地接受众人的道贺。
当李文涯迷迷糊糊醒来时,发现自己已回到了尼姑庵,他张口叫道,“哥?”他被范银江打伤时,被人解救到怀中他就感觉到那人就是他的兄长李文月,可是李文月现在不在他身边,他起身运动几下,感觉身心舒畅,气息流畅,范银江击中他那一掌已无大碍,显然他的兄长已经给他推宫过穴,抚平了他轻微的内伤。
李文涯走出房间,天色已黑。他看见远处有个人伫立在一个悬崖峭壁上,望着滚滚东流的钱塘江,沉思着什么?李文涯跑过去喊道,“哥,你怎么来了?”李文月转过身来,取下头上的斗笠,眼神平和地看着李文涯,“文亮,你感觉好些吗?”李文涯起身跃到峭壁上,与李文月并肩而立,“我好多了。哥你的拳法真厉害,只是两招就把那范银江打的口吐鲜血。”李文月今天技惊四座,令李文涯都大吃一惊,想不到平时忙于军务的兄长竟然有这么厉害的武功,而自己却毫无不知情,难免此时的心情兴奋异常。
李文月淡淡的说,“没什么?我只是趁他不备,偷袭了他两招。”李文涯似乎根本不相信兄长的说法,他赌气的说,“如果我不遇到危险,你肯定不会大显身手。那范银江可不是一般角色,不是谁都能偷袭的了。哥,你是怕我向你讨教武功吧?”李文月今天也是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出手的,却在兄弟面前暴露自己真实的武功。李文涯本来就是好学武功,疏离书本,他怕兄弟痴迷于武学,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李文月笑道,“你的武功已经很不错了,可以在江湖上独当一面。武功种类学多了,会相互排斥,走火入魔的。”李文涯半信半疑,“我可没听说过。那赤脚老怪到处讨教武功,他的功夫越练越高,我怎么没见他走火入魔?”李文月抚摸着李文涯地肩头,感叹地说,“练武的目的不是去争强好胜,就算没有一点武功的人,只要他心中有仁爱就是天下无敌。我们不说这些了,说说你这里有什么情况?”
李文涯觉得兄长的话有些道理,心情也舒缓了。他就把他窥探到范银江的事情一一告知了兄长,至于他师父和迷花宫的事他只字未提。李文月听完他的叙述,眉头紧邹,李文涯问道,“哥,看范银江招揽江湖人士,是不是真得要造反?”李文月缓缓地摇着头,“这还不能确定,先不要打草惊蛇,等到了京城再看他有何动作。有他这些迹象,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能回避免事态的进一步的扩展。”
李文月见李文涯郁郁寡欢的神情,似乎有什么心事?“亮儿,你在想什么?”李文涯若有所思地说,“这世界真奇怪,竟然有一个人跟我长的一模一样,是不是我还有一个孪生弟兄?”李文月说,“是啊,在武林大会我也注意到了,真没想到有人和你长得相象。他是谁呢?”“他是东海派掌门人,叫江海天。他被五行教的夏正飞暗算了,不知道他现在的伤势如何?”
李文月说,“你是不是想去看看他?”李文涯点头道,“恩,还有那日月神璧放在他那里,我想去拿回来送给素素。不过日月神璧是假的,但那块玉货真价实,非常好看。”李文月望着朦胧的沧月感叹道,“再过两天,就是我们父母的祭日。我这次出行就是为了进一趟川蜀,去给父母扫一下墓。”李文涯对亲生父母没有什么印象,也不会觉得有那么伤感,他说,“哥,你是来带我一起去吗?我还从来没进过川蜀。古诗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我倒去看看怎样难于上青天?”
李文月遥望天际,他眼中尽是沧海桑田,巫山云雨,往事如蜀道蜿蜒曲折在他的心中难以挥去,曾经的伤痕点滴都在心头,每当寂静时他想起这些都是无比的感慨。李文涯也不只一次看到兄长这样落寞的神情,不管是在京城幽静暗香的王府花园,还是在荒凉无边的塞外边关,他都默默的陪在他身边,心里猜测着兄长有什么难以言说的心事,有时候还发现兄长眼角中滴下几滴泪水,想必触及到什么伤心的事,但他从来不敢也不忍心相问,每当他试图问及有关他们的父母,兄长都是淡然地搪塞过去,父母的故乡是否还有其他的亲朋好友,兄长也从来没有提起过,这次跟兄长进川,看看究竟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