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雪剑一时惊呆了,那女子虽然不及他的剑法,但也不是泛泛之辈,她下山的手法可谓是干净利索,飞梭穿越。郭雪剑心想,这西域女子到底是谁?她怎么会成为张大麻子的老婆?怎么会让传说中凶悍恶神的麻子山贼服从她的号令,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她既然知道师公,义父,等他日回到天山,向义父请教,想必义父知道她的来历。
郭雪剑抚摸着白马飞飞,见心爱的坐骑毫发未损,心里自然兴奋万分。他对白马飞飞呢喃着,“飞飞,你真是我的知己,我这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我虽然得到你,但感觉心里总是不安。如果你不是在那蒙古姑娘斯琴家的马群里,我还遇不上你,更得不到你,她说你是她的,也许她早看上你了,可我就舍不得你;如果斯琴姑娘她有什么心愿,我一定会帮她实现的,她就不会让她那哥哥来纠缠我。”
郭雪剑一想到那穆罕,他每次跟自己比武总是比剑,每次比完后他的剑法总是渐长,难道他是向自己偷学剑法的?可是再次比剑时,他使用的剑法就变的很古怪,跟自己的剑法相似又相远,他似乎在寻找破解我剑法的招数。这个问题,郭雪剑想过很久,但想过就算过了,在也不去理会,那穆罕再来挑战,那就奉陪到底。
郭雪剑跨在白马飞飞的背上,脚蹬马镫,手掌拍拍马脖子,发现自己的手掌湿漉漉的,原来白马飞飞被张二麻子驱使地疲于奔命,出了一身汗水,郭雪剑极是心疼,他缓慢寻路到山涧下,好让白马飞飞饮水歇一歇脚。他也捧一把水洗洗脸,洗去刚才一番厮杀的晦气和疲惫。
郭雪剑发现他捧起来的水有几朵粉红色的花瓣,这样娇嫩的花瓣他在熟悉不过了,他家桃源居就盛开着桃花,难道这山涧源头有桃花?但山涧花瓣稀稀疏疏漂流在水面上,溪水也散发出清新的花香。
此时,春暖花开,山光水色。郭雪剑想不到这里的山谷之中有如此的美景,他牵着白马飞飞流连忘返地沿着山涧溪水行走。走了不远,郭雪剑发现有条溪水汇集到这山涧,再走了有一个时辰,沿路桃花朵朵竞相争艳,不时从山沟中流出条条溪水,使山涧的溪水变成了小河,山涧也陡然变宽成为山谷,山谷之中有一处明镜似的湖水,那湖像是绽放的桃花花瓣,接纳着四周奔流而下的溪水。湖畔之上都是勃勃生机的桃花,把这里染成一片粉红色的世外桃源,比起他家的桃源居更是别有洞天。郭雪剑惊叹着祁连山还有如此美妙的桃花谷。
可郭雪剑越看这里越像是在那里见过,他就是一时想不起来。难道思念母亲,就想到桃花盛开的故园,把这里当作桃源居。不是,小时候听母亲说过,母亲喜欢冬季傲雪的梅花,他所想到的是梅花而不是桃花。而这里如此眼熟,并不是母亲的缘故,那是什么缘由?
郭雪剑游目四周,他啊的一声,“是……是海市蜃楼,是那天在玉门关外见到那海市蜃楼的就是这里的景色。”郭雪剑失声叫道。难道海市蜃楼中的那个仙女会出现在这里吗?郭雪剑想到海市蜃楼中的那绝世无双的少女,不禁心怦怦直跳。他在桃林中轻盈漫步,生怕惊吓了他心中那个女神。
在这空寂的桃花谷中,突然传来一阵“咩咩”的羊叫声。郭雪剑循声而去,发现了一间木屋,木屋后面有三四只羊在那里吃草。郭雪剑见天色近黄昏,正好在此落脚夜宿。他敲了几下木屋的房门,里面没有人回应,他又叫道,“有人吗?主人在家吗?”
木屋里仍然无人回答,郭雪剑决定推门而进。木门随他的手吱呀而开,接着外面微弱的亮光,郭雪剑见这木屋里没什么东西,只是一角处铺着厚厚的干草,草铺上却躺着一个人,那人面向里,身穿黑色紧衣,头部也裹着黑巾。郭雪剑又喊了一声,“劳驾,我想借口水喝?”
那人还是一动不动,是睡着了还是死了?郭雪剑在她后背搡了一把,“唉,醒醒。”那人只是轻微的嘤了一声,郭雪剑翻过她的身子,只见她脸色惨白,双眼紧闭,一把她的脉搏,跳动微弱,她受伤了,是谁把她打伤的?郭雪剑抱起她,感觉她身体柔软温香,是个女子。郭雪剑心头一震,撒手站了起来,那女子嗯了一声又跌躺在草铺上。
郭雪剑心想,这荒谷野外怎么会有一个单身女子在这里?看她不像是牧羊之人,到像是个练家子。天色暗淡下来,郭雪剑不能袖手不管,也不能在黑暗中胡乱地施救此人,毕竟她是个女子,男女授受不亲。郭雪剑拿出火折子,向四周一照,发现屋顶上吊着一盏马灯,他赶忙点燃了那盏马灯,木屋里顿时亮堂起来。
郭雪剑再次察看那女子,不禁啊呀叫了起来,他颤抖的声音使自己都激动的不知所措,像是发现一件意想不到的奇迹。“不……不可能?这不是做梦吧。怎么会是她,世间真有她这样的仙女,海市蜃楼,那不是梦。”
郭雪剑不是再做梦,在他眼前的那个女子的确是玉门关外海市蜃楼中的那个女子。她美丽的脸庞苍白憔悴,她凄艳涟漪的神色让人见了都心碎痛惜。郭雪剑感觉一阵寒冷透析到自己的骨髓里,使他打个冷颤。“不能这样傻呆着,先救醒她再说。”
郭雪剑拿出一粒晶莹透白的雪参丸,塞进那少女的口中,又抵住她的后背输送了一些真气,那女子缓缓睁开眼睛,轻若蚊声地说,“我……我还活着。”说完,她又昏睡过去。她能说话了,郭雪剑惊喜万分,虽然她的声音很小,但郭雪剑听来已经很是婉转动听。郭雪剑本来想问她一句话,见她憔悴不堪,怎能忍心多说一句话呢。
郭雪剑握住那少女的手,感觉到她的手凄凉如冰,身体微微打着冷颤,她是不是感觉很冷?郭雪剑在木屋里巡视了一番,发现木屋角落里有一卷毛毯,他拿过来给这少女盖在身上,但那少女嘴唇还在哆嗦着,他又出去解下马背上自己夜宿所盖的驼绒毛毯,加在那少女的身上,她才安静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