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喊声，拿着东西的儒衫老者脸色突然不忿起来。
“宝友，哪有这么要东西的？”
“你觉得这东西是街边的大白菜么？随便就可以给你看看！”
“几十万呢？万一出点问题，我找谁赔去？”
边上的人都觉得这话说的没问题。
事实也的确如此。
就连店里面买卖文物都要遵守规矩，不买不要碰，东西放在桌上再过手。
现在居然有人提出要在外面这么碰文物，这是多想不开的人才能干出这事情？
不是二愣子就是傻缺！
儒衫老者脸色当即阴沉下来。
“无礼！”
刚骂出口就听到身边人道：“沈老，别和这种人一般见识，规矩都不懂，八成是个半路出来的人。”
“您是博物院退下来的，消气，消气！”
说着上前又是拍土又是揉肩，极尽谄媚。
说话间还不忘狠狠翻起一记白眼。
“沈 老可是古宫博物院退下来的专家，来这里买东西还给你们讲解那是福气。”
“你们倒好，光想着要看沈老手里的东西，就不知道多学一点。”
姜然展在外面听着，宝友们全都皱起眉头疑惑着看过去。
“姜大师，这沈老你认识么？”
“我怎么可能认识。”
姜然摇摇头，刚说完就听到摊主一声高叫。
“您是沈老，沈杰？”
“放肆！沈老的名字也是你能说的！”
儒衫老者还没开口，身旁搭话最多的男人立刻叫了起来，一脸凶相看过去。
“沈老，咱们赶紧走吧。”
“你的身份在这里曝光台就不合适！”
众人还愣着，就听到边上有人跟着问起来。
“沈老？”
“难道是鉴定了《五牛图》、《溪山行旅图》的沈老？”
“嗯？你知道我？”
儒衫老者正要走动，听到话突然停下脚步问起来。
“那是，您的事情我们在学校里听过好多遍，说您和牛老是至交好友。”
“当年你们一起学习，后来鉴定过不少东西后您身体有恙就退居二线休息，不过还是经常会在古宫专家会做分享。”
“看过的东西全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我们老师当年在您的会议上有幸旁听过一次，回来后一直说受益匪浅。”
“按辈分，我得喊您一声师祖的。”
“哦？你老师是？”
“赵明。”
“噢，原来是他啊。”
儒衫老者听着话，眼神有片刻温和。
“没想到，当年那个瘦猴子也能当老师了？”
说话的宝友憨笑两声不敢应答。
“你是哪个学校的？”
“北都大学考古系。”
宝友说完，直播间的众人全都感慨起来。
“这还真是好巧，这都能碰到一起，太有缘分了吧？”
“有缘分么？”
姜然突然抽冷子一句，宝友们全都愣住。
什么意思？
难道这还有问题？
“当然。”
姜然嗤一声不屑地看过去：“等等你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说完背着手，低头在摊位上看这什么，镜头还是停在沈杰几个人周围。
宝友们则是认真的看着这几个人想要看看究竟有什么问题。
这时候刚才搭话的学生脸也换上笑容。
“沈师祖，您刚刚说这个罐子是哥窑瓷器，不知道能不能讲解一下更细节的年代什么的，学生才开始学习，实在看不出来。”
“好！好学生！”
“本来我这把年纪，被人认出来也不合适再继续呆在外面。”
“可是你想学！我就算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给你讲清楚！”
“要是天下盘古国考古人都有这么勤奋就好了！”
“我盘古国考古学，后继有人啊！”
儒衫老者说着话，周边人全都默然不语，等最后一句讲完，全部鼓起掌来。
纷纷应和着。
“说的好！”
“沈老威武！”
“这才是大师风范！”
直播间宝友看着这一幕也有些拎不清。
这怎么看都像是正常的情况啊。
没有一点骗术在里面。
看着姜然还没什么反应，全在评论区问起来。
“看着就好。”
姜然也不管宝友询问，淡定继续吃瓜。
宝友们得不到答案只能全部等着。
“过来，过来看看！”
人群中，儒衫老者已经完全没了刚刚的怒气，招呼着学生过去指着手里的罐子讲解起来。
“你是赵明的学生，哥窑瓷器特点知道吧？”
“知道！”
“紫黑胎、乳浊釉、米酥光、冰裂纹。”
“大多数是金丝铁线，也有纹梅花片、文武片等形象。”
“目前传世的哥窑瓷器大多源自清宫旧藏，以《清实录》中记载的为准。”
“好，说的没错！这些就是哥窑的基本品。”
“那你说这个哥窑哪里不符合？”
沈杰笑着开口。
“哥窑多是仿古器型，这个哥窑的上面有宝光，应该是才烧制不久，而且整个器型是清代才开始出现的苹果尊。”
“这是康熙时候独有的器型，所以我觉得这个东西不对劲. ...”
直播间宝友听着这话纷纷佩服。
说话的这人看着年纪不大，知道的东西可一点不少。
一看就知道是名师所出，这么说来，都对的上啊！
儒衫老者身边围着的众人这时候也细细打量着他手中的那只哥窑罐子。
罐子呈现侈口、底内凹、无颈圆腹，器体小巧腹部圆润，开片如冰，整体造型格外优雅，带着些丰腴。
越看越觉得好看。
“好东西！真是好东西！”
“就是这个器型对不上，可惜了。”
一时间众人全都讨论起来，议论着这个东西的真假。
儒衫老者眼睛一瞪。
“你们难道觉得我连这个东西都会看错么？”
“小子，听好了！”
“赵明那小子教你的东西虽然没错，可是放眼整个盘古国历史还差的很远！”
“谁说苹果尊是清代独有的器型？”
“明末、元代！这两个朝代都挖出来过苹果尊，这都是博物馆里面展览的东西。”
“清代的苹果尊只是把这个器型固定下来，让人觉得更像是苹果而已。”
“要说出现，早都有了！”
“这个罐子是典型的明代苹果尊造型，只不过是哥窑烧出来的。”
“因为存世不多，所以很少有人知道这种器型，就没有见过。”
“不算是官窑的东西，顶多是民窑。”
“这才是我报价只给了二十万的原因。”
“否则，这东西的价值，两百万都不止！”
沈杰说着话，将罐 子底下翻开，没有任何落款，罐底足圈上面的痕迹也证明这东西是老的。
“至于宝光。”
沈杰突然停住话头看向摊主。
“你老实交代，这东西是不是你用强酸碱洗过！”
“是……我从废品收购站买来腌咸菜的罐子，担心味道太重了，就洗了下。”
“沈老您怎么看出来的？”
“废话！你这上面这么重的酸碱性，连宝光都洗出来了！”
“谁能看不出来！”
“罢了，既然都这样说了，我破了规矩，给你们好好看看！”
“拿过去吧！”
沈杰说完，四周人全都跟着鼓掌称赞。
“果然是沈大师！鉴宝厉害！气度也大！”
“佩服了！这辈子能有沈大师万分之一的能力我就知足了！”
“沈大师，要不然……”
话未出口，异变突生。
咔嚓一声响动。
价值二十万的苹果尊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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