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爷当即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后果，太严重了。
严重到他不敢想！
“一个女人拖着一个婆婆跟三个孩子，遇到有能力的男人……我也是女人……斗米仇，升米恩，她们习惯了……到后面……”
一大妈说不下去了。
一大爷更是直接坐起来，整个人心情都不好了。
两口子谁都不说话。
房间里却压抑得可怕。
何雨柱喝多了，到床上就睡着了。
何雨水却怎么都无法入睡。
脑海里一会儿浮现着杨刚帅气英俊的脸，一会儿想着秦淮茹跟她哥的事情，哪里睡得着？
秦淮茹一家人同样没睡着。
贾张氏气愤易中海居然不在自己家做饭，坏了习惯。
三个孩子是肚里没食，饿得睡不着。
秦淮茹不仅饿，脑海中更是不断浮现一大妈说的话：杨刚每个月工资100块，30斤猪肉。
那粮食呢？
寻常大家一个月一斤肉都没有，杨刚有这么多。
粮食肯定也是不少的。
要是有了这些，自己三个孩子就不会挨饿了……
越想，越睡不着。
再对比傻柱，傻柱虽然是大厨，能经常带回来一些领导吃剩的菜，可对三个孩子来说，也是不够的……
一方面贾张氏阻拦，另一方面，则是傻柱的钱跟粮票，也很难完全让她三个孩子吃饱。
一旦嫁给傻柱，院里其他人的接济，就会少很多。
她几乎天天晚上没事的时候都在权衡。
而现在，好像有了一个新的解决方案……
唯独，就是自己年龄大了些……
大些咋了！
自己漂亮！
即使不结婚，反正只要他能给一些……
当然，事情不能操之过急，钓大鱼，得有耐心。
先如同对傻柱那样，帮着收拾房间？
这不行，一大妈没上班啊。
打着介绍对象的幌子？
这个好，像对傻柱那样，慢慢接触就多了，然后……
直到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第二天，杨刚是被一大妈叫醒的。
“刚子，赶紧起来吃早饭，你不是说今天得上班吗？吃了跟你舅一块去。”
杨刚洗漱后，就看到桌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细粮！
不由疑惑地看向舅舅跟舅妈。
根据规定，不上班的一大妈，每个月粮食定量27斤，8斤细粮，19斤粗粮。
一大爷是机修钳工，各种重型设备零件很重，维修需要体力，粮食定量55斤，15细粮，40粗粮。
杨刚属于脑力劳动者，规定的粮食定量是35斤，不过杨厂长承诺的全部给细粮。
没有油水的年代，都是大胃王。
一斤细粮可以换两斤粗粮。
秦淮茹家里生活条件差，其实不主要是没钱，关键是粮食定量的问题。
十岁以上的孩子跟一般居民一样，定量27斤；
六岁到十岁的，定量22斤。
三岁到十岁，定量更是只有14斤。
所有的，都是细粮少，粗粮多。
特别是没有油水的时候，吃得更多……
半大小子，吃死老子。
棒梗刚好是半大小子，吃得多……
没有粮票，只能在鸽子市去搞粮，价格几乎是有粮票供应的两倍，还买不到多少。
“你这孩子，愣着干啥？赶紧吃啊！第一天上班，别迟到了。”
一大妈看杨刚发呆，催促着。
“舅妈……”
杨刚看着一大海碗的面条，这至少得四两干面。
“我跟你舅妈都吃了，赶紧吃，虽然你是九级工程师，第一天去得太晚，也不太好。”
一大爷也催促着。
杨刚没有再说。
今天把粮食关系跟组织管理办理好，粮票得交给舅妈，还得给一部分钱。
“我吃不完这么多。”
杨刚拿了一个碗出来，把面条分出来了一半。
没想到，下面还卧着一个荷包蛋。
也把荷包蛋放到了那碗里。
“舅妈，奶奶牙口不好，把这个端给奶奶吧。”
几口吃完，拍了拍肚皮。
杨刚就催着一大爷向厂里走去。
“这孩子……”
看着桌上的面条，一大妈眼泪瞬间滑落。
可她脸上，却是笑容。
“这孩子！”
聋老太太看着眼前的面条跟荷包蛋，眼泪也无声地滑落了下来。
“老太太，快吃吧，一会儿凉了。”
一大妈劝着她。
“我年龄大，吃不了这么多。”
老太太拿了一个碗，分了一小半出来。
自己端着少的，把多的给了一大妈。
一大妈推脱不过，然后两人在一起，一边吃面一边笑。
眼泪，大滴大滴地掉到碗里。
……
大院里的人这会也陆续去上班了。
互相打着招呼。
一大爷一路向杨刚介绍着周围的人，也高兴地向院里的人宣布：这是自己的外甥，唯一的亲人，大学毕业，分配到厂里，九级工程师。
九级工程师！
那可是干部！
引得所有人都是一脸羡慕的恭维。
跟在后面的杨刚不断回应院里人，打着招呼。
走在他前面的一大爷，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路都飘着。
胡同口，关大爷披着件洗得发白的中山服，背着双手，黑着脸，不停转悠。
不时看一眼胡同口下棋的几个老头。
“即使你们求我，也吧跟你们玩，臭棋篓子！”
关大爷一脸鄙视。
“大爷，您这遛弯呢？”
杨刚主动给关老头打招呼。
“你是新来的？”老头打量着杨刚。
“关大爷，我外甥，分配到我们厂。九级工程师呢！得先去上班了啊！回见了您嘞……”
一大爷一脸嘚瑟。
关老头也没后人。
两个院子在一个胡同，自然熟悉的。
“关大爷，我先去上班了。回家……”
杨刚给老头打了个招呼，就跟着一大爷走了。
他了解老头的性格，不能操之过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