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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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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暖炉的温暖火光守护的卧室,依然是那样平静安然。窗外寒冷的夜,也绝不会对躺在床上的少女形成任何威胁。

    及时透过厚厚的玻璃窗依然能听见窗外寒风的呼啸,寒风透过窗户缝静悄悄钻进屋内。一定是这个声音,让自己误认为听见了被烧死的人们的痛哭吧。

    ——怎么了?伊利亚斯菲尔——

    母亲这样说着轻轻抚摸她的脸颊。无论什么时候都伴在少女身边的母亲的声音和触感,让她顿时放心了下来。

    少女以及她的母亲,都是以某位被称为冬之女神的魔术师人格为基础设计出来的存在。所以少女心中有母亲,有叔母。就连最早追溯到最初的由斯苔萨,都被记录在了少女心中。

    所以,即使是独自一人裹在羽绒被中安睡的夜晚,少女也绝不会孤单。只要呼唤,随时都能听见母亲的声音,随时都能看见母亲的身影。

    妈妈……我做了个可怕的梦,梦里伊利亚变成了杯子。

    安心地注视着母亲柔顺的银发和温和的目光,少女继续述说起噩梦来。

    伊利亚里面装进了七块很大很大的东西。伊利亚都快破掉了,很害怕但又不能逃走,那时我听到了由斯苔萨的声音,头顶上出现了一个黑黑的大洞……然后,世界少了起来。切嗣看着世界,哭了。

    是啊,还梦到了他。那个据说是在遥远的异国他乡,处理棘手工作的父亲。

    一想到这儿,少女忽然察觉到刚才的噩梦似乎象征着什么不好的事情,她再次不安起来。

    妈妈……切嗣不会出事吧?会不会独自一个人害怕呢?

    看着为父亲担心的少女,母亲温柔的微笑起来。

    ——没事的。那个人一定会为伊利亚而努力。为了不再让伊利亚拥有那样可怕的回忆,他一定会为我们实现愿望——

    ……嗯,对啊,对啊。

    她知道,那个人是个好胜心极强的人。所以等他完成了那个重要的工作之后,一定会马上回到这里来的,少女掰着手指头计算着那天到来的期限,虽然一个人睡很冷,但即使如此,妈妈还是会陪在身边。她并不孤独——直到她能正确理解这一矛盾的那一天。

    少女在永远被封锁于大雪中的城里等待着。与父亲交换的约定,是她心中最为珍视的宝物。

    落日的天空是血色的。

    眼前的大地也是血色的。

    倒在地上的尸骸,是曾经相信一位少女并拥戴她为王,共同为他献上凯歌的人们。

    她们因为叛徒的挑拨而分为两派,彼此将对方视为仇敌进行着杀戮,然后,共同倒在了这片战场之上。亚瑟王的最终之地,卡姆兰丘的山脚。

    从时空另一面的梦境中醒来,再次颓丧地跪在血染的山丘上,阿尔托利亚呆呆地遥望着这荒凉的场景。

    为了改变这一结局,她将死后的灵魂托付给世界,为了寻求奇迹而踏上了征途。

    原本决定再不回这里,原本相信自己绝不会再看到这片光景。但少女此刻,还是跪在了这片土地上。

    可这却不是终点。只是五金循环的旅途中的一点。

    名为阿尔托利亚的英灵再从Servant的契约中解放之后,没有前往英灵之座,而是被带回了这片卡姆兰丘、因为她的命运还没有走完,她必须再这个地方做一个了断。

    也就是说,她在被召唤为Servant之前,并非那种在现实中真实死亡之后化作的正规英灵。

    在最后关头与世界交换契约,将死后的灵魂变为守护者,其代价就是要得到圣杯——这、便是有关名为阿尔托利亚的Servant的事实真相。

    契约只有在获得圣杯的情况下才能被兑现。也就是说,如果阿尔托利亚得不到圣杯,这片土地的时间便会永远静止。永远的,连死亡都无法做到。在得到圣杯之前,她只能在时空的另一边持续参加夺取圣杯的战斗。

    所以,阿尔托利亚的时间在临死前便被定格了。除非获得圣杯,否则她只能一次次回到这个卡姆兰丘。一遍遍的重复,这个场景将会永远责备着她,煎熬着她。

    她缓缓打量着四周。

    死亡之丘上的她,还保持着缔结契约那一瞬间的动作。

    带着满脸的泪水,护手甲上浸透了敌人的鲜血,握在手中的枪刺穿了自己亲生儿子的心脏。

    身为叛徒,同时却又继承了自身血脉的悲剧之子莫德雷德。因为爱恨纠葛,他失去了一切,画面被定格在了自己亲手杀死儿子的瞬间——

    世界的意志被凄惨的痛苦呼唤而来,与寻求奇迹的英雄缔结契约的瞬间——

    这是永远束缚着失去了时间的阿尔托利亚的牢笼。

    在失去了意义的时间中,在等同于永远的刹那中,她注视着夕阳下的战场,等待着下一次的召唤。

    她永远是正确的。她坚信着这一点。尽管如此,她还是忽略了那个导致眼前悲剧的火种,就像她忽略了兰斯洛特,以及格尼薇儿的痛苦一样。

    她想不透,并且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想不透——这是阿尔托利亚这个望着的极限。

    那么,难道说卡姆兰丘的惨状不是什么命运的捉弄,而是阿尔托利亚这个望着的治理所导致的必然结果吗?

    呜……

    她难以自已地呜咽起来。

    她回忆起那些久远的日子。回忆起那个从不理会热闹的斗技场上男人们彼此较量,而只是独自一人面对那柄刺在岩石中的剑的少女。

    那时候,她在想些什么呢。

    究竟带着怎样的决心,才伸手握住了剑柄呢。

    回忆早已模糊,即使泪水朦胧了双眼也想不起来。

    那么——自己的过错,一定就是在那天犯下的。

    她任脸上的泪水尽情流淌。在这个没有时间流淌的地方,不管她想些什么,做些什么,都不会被记录进历史中。在这里,她不必再为自己安上王者的头衔。那么,即使示弱也没关系,即使丢脸也没关系。

    带着这样的思绪,她向着没能完成的理想,向着没能被拯救的人们。

    向着因为她身为王者而消逝的一切。

    ……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