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我铠甲来!”
曹烈一跃而起。
黄月英吓了一跳,忙问道:“这么晚了,夫君还要巡视大营吗?”
“你不必多问,明日自会知道。”
此行必须要机密,曹烈连黄月英也没有告诉。
黄月英不敢多问,只得取来衣甲,侍奉曹烈披上。
曹烈便令于禁,满宠暂时坐镇樊城,主持大局。
他则带张辽,文聘二将,率玄甲骑星夜离营而去。
此时刘表已亲临南岸水营,沿江到处是巡船,曹军若大举渡河,必会引起刘表警觉。
但现下曹烈只是小部队偷渡,自可轻易瞒过荆州军耳目。
天明之前,曹烈于上游顺利偷袭。
锦衣卫早已将南岸布防,摸的一清二楚。
曹烈便率玄甲骑,向着襄阳城西北的蔡氏坞堡,滚滚而去。
天光大亮。
曹烈勒马一道山岗,前方一座坞堡尽收眼底。
只见堡门外,停了数十辆马车,一名名披麻戴孝的蔡氏族人,正在鱼贯入内。
此外,还有一些臂缠黑纱之人也在其中,应该是前来拜祭的蒯氏一族。
曹烈笑了。
锦衣卫情报无误,蔡氏蒯氏二族,果然齐聚。
“杀进坞堡去,把蔡蒯二族,给我一端锅了!”
曹烈一声长啸,策马狂奔而出。
铁骑滚滚,向着蔡氏坞堡狂辗而去。
坞堡内。
哭声泣声,此起彼伏。
蔡瑁,蔡中,蔡和三人的灵位,被供奉在正堂。
蔡氏男女们,一个个上前拜祭。
“那曹烈暴徒,害死三位兄长,我蔡家与他不共戴天!”
“咱们蔡家雄踞荆襄数十载,岂能受这等羞辱,定要杀了那曹烈!”
哭泣伤感声中,夹杂着愤慨的骂声。
蔡夫人一身素衣,面带悲愤,主持了这场祭拜大礼。
待蒯越也拜祭完毕后,二人眼神交汇,双双移步后堂。
四下无人。
“夫人放心,我必辅佐主公,早晚杀了那曹贼,为三位蔡家贤弟报仇雪恨!”
蒯越郑重其事的承诺。
“报仇自然是要报的,不过说起来,我还得感激那曹烈狗贼才是。”
蔡夫人泪容变成了笑容。
蒯越一怔。
蔡夫人冷笑道:“若非是那曹烈替我们除掉了刘琦,琮儿又怎会轻而易举争得储位,咱们可不是得谢他。”
“倒也是。”
蒯越恍然,笑道:“主公前日气到吐血,身体已大不如前,想来已时日无多,而二公子又年轻,没什么主见,将来继承州牧之位后,这荆州,终究还是得夫人做主。”
蔡夫人满眼得意,不禁笑了起来。
“异度放心,将来你扶琮儿继位,就凭这功劳,还有咱们两家的交情,这荆州,咱们蔡蒯两家共享!”
蔡夫人许下了承诺。
蒯越捋着胡须,笑而不语。
外在哀乐震天,二人却会心大笑。
突然!
哀乐声戛然而止。
悲伤愤慨的哭声骂声,也立时变成了惊叫声。
“曹军杀进来啦!”
“快挡住他们!”
“他们见人就杀,快跑!”
蔡夫人和蒯越,脸色刷的一变,对视一眼,急匆匆赶往灵堂。
灵堂外,已被血染。
黑甲的曹军骑兵,如地狱的骑兵滚滚辗入。
数不清的蔡氏蒯氏族人,如蝼蚁般被斩杀,被辗碎。
“曹军是怎么过的汉水,怎么会杀到这里?”
蔡夫人大惊失色,恐惶的看向蒯越。
蒯越茫然失措,颤声道:“下官也不明白,夫人,我们速速由后门逃走!”
为时已晚。
后堂惨叫声起,十几名两族男女,被砍翻在地。
两队玄甲骑,封住了去路。
杀戮暂时沉寂,近百余名蒯氏蔡氏族人,被包围在了灵堂内外。
曹军裂开。
曹烈拖着染血禹王槊,策马缓缓上前。
“曹烈!?”
蒯越和蔡夫人脱口一声惊呼。
二人眼神,仿佛见鬼一般。
他们怎么也想不通,曹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刘表的正妻蔡氏,还有那个蒯越,还活着吗!”
曹烈扫了一座惊恐众人,冷冷喝问。
蒯越一震,犹豫一下后,只得佯装淡定,走了上前。
“在下便是蒯越,曹将军,你为何无端闯入蔡家,滥杀无辜!”
蒯越大义凌然,厉声持质问道。
“无辜?”
曹烈冷冷一笑:“你蒯蔡两族,拥护刘表与我曹家为敌,便是我曹家死敌,何来无辜?”
蒯越一凛,哑然无言。
“今日本将前来,就是为灭你们两族!”
曹烈眼中凶光燃起,禹王槊已缓缓抬起。
蒯越心中大骇,急道:“我蒯蔡乃荆襄望族,何等身份地位,你若敢屠灭我两族,可知有什么后——”
果字未及出口,曹烈禹王槊已斩下。
“噗!”
蒯越被劈为两截,轰然倒地。
四周一片尖叫。
蔡夫人更是吓的脸色惨白,两腿发软,吓的瘫坐在了台阶上。
“蔡氏,我吊死了刘琦,替你除掉了眼中钉,你心中一定窃喜吧。”
“如果我没猜错,刚才你和蒯越那厮,定在弹冠相庆,谋算着将来把刘琮做傀儡,掌控荆州吧。”
曹烈驱马逼近,冷笑着将蔡氏的心思揭穿。
“他竟把我的心思,看的一清二楚?”
“就连我跟蒯越的密谋,他竟然也都猜到了?”
“他到底是什么怪物,这世上怎会有如此恐怖之人!”
蔡夫人被戳穿心思,又是羞愧又是恐慌,连连后退。
忽然,她在曹烈身后,看到了文聘。
“文仲业,你好歹乃我夫君旧部,岂能看着他杀我~~”
蔡夫人嘶哑大叫,奢望文聘求情。
“蔡氏,你蔡家仗着联姻刘表,把持荆州军政大权,将我们这些出身低微之人,视若草芥!”
“如今,我文聘幸遇平南将军这般明主,才有机会一展才华。”
“你蔡家蒯家,落到今日满门族灭的下场,皆是你们咎由自取!”
文聘用一番痛斥,击碎了蔡夫人的希望。
蔡夫人绝望之极,蓦的跪伏在曹烈面前,泣声道:“贱妾只是一介妇人,将军大好男儿,怎能杀贱妾一介女流,还情将军饶命。”
“女流?”
“你比男人还歹毒,我杀的就是你这样的毒妇!”
曹烈一声冷哼,禹王槊奋然斩下。
“咔!”
蔡氏人头落地。
四周的两族人,吓到胆碎,如老鼠一般抱头乱窜。
曹烈血槊一扬,喝道:“动手吧,将蒯蔡两族屠尽,一个不留!”
玄甲骑滚滚扑上。
蔡家坞堡,哭嚎震天,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