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大人,你真是给圣人抹黑啊!”
韩秋故作失望的摇摇头。
虽说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长孙无忌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紫。
“你....你给老夫住口!”
他长孙无忌贵为吏部尚书,自诩读过万卷书,更是当今圣上李世民的小舅子。
如此德高望重的他,当世少有。
可如今,韩秋竟说他枉读圣贤书,给圣人抹黑,这谁能受得了?!
“韩秋,你一个黄口小儿,岂敢随意评价老夫!”
“朝廷奸佞,人人恨不得得而诛之,吾为何不敢评价你?!”
韩秋傲然挺立,全身的气势轰然而起。
强大的气魄,瞬间把长孙无忌在内的所有人,给震慑了住。
长孙无忌不由得面色一阵苍白。
“你....你放肆!”
“放肆?我看放肆的人是你吧?”
韩秋冷然一笑,道:“贡院如此一神圣之地,却容纳你这种污秽之人。你以为你和长孙冲狼狈为奸的事,我不知道吗?还真就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你....你胡说!”
长孙无忌脸色都变了,连忙辩解道:“老夫乃一介儒生,岂会做那种龌龊勾当!”
“好一个一介儒生!”
韩秋又是一记冷笑,道:“儒家以仁为本,关爱世人。敢问长孙大人,刚才一口一个贱民,乡野小子,黄口小儿,这是儒生该说的么?可真够冠冕堂皇呢!”
“依我看,你长孙大人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你说我的词文玷污了你的眼睛?我看,你的行为还令我作呕呢!”
长孙无忌气的,连连往后退去。
嘴上依旧找不出反驳的话。
“你....你....”
这一幕,着实把在场所有人看呆了。
真的太刚了!
指着皇帝的小舅子骂,就这胆气,一般人还真做出来!
一旁的程处默也是张着大嘴,看的一愣一愣的。
他确实让韩秋搞事情。
自己也推波助澜了一下。
可把长孙无忌怼成这副模样,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料。
简直牛逼的不要不要的!
“黄口小儿,你岂敢!”
气不打一处来的长孙无忌,指着韩秋怒吼道:“来人啊!把这小儿赶出去,赶出去啊!”
若是以往,他这么一吼,侍卫肯定如泉水般陆续涌进来。
可今天,却是奇了怪哉。
连一个人影都没见着。
或许,他还不知道。
外面的那些个侍卫,早就被李世民拦了下来。
目的就是让他颜面扫地!
“哈哈哈!真是失道者寡助,连老天爷都不帮你!”
韩秋轻蔑的看了一眼长孙无忌,旋即拿起桌上毛笔,朗声道:
“纸来!墨来!酒来!”
话音一落,程处默连忙帮韩秋铺好宣纸。
紧接着,在一旁磨起了墨。
纸和墨都有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这酒哪儿搞去?
要知道,这里可是贡院。
贡院殿试,可不允许带酒进考场的。
就在众人纷纷找酒的时候,考场外的长乐,却是发现了房玄龄腰间,悬挂的一枚酒葫芦。
“房大人,借你的酒一用。”
不等房玄龄开口,长乐直接扯下他腰间的酒葫芦,奔进了考场。
“哥哥,你的酒!”
听到说话声,韩秋回过头,正好与长乐四目相对。
一时间,无数思绪涌上心头。
“来的好!”
韩秋嘴角一扬,拿起酒葫芦,就往嘴里灌酒。
咕噜咕噜!
在烈酒的浇灌下,韩秋很快就提起了笔,在纸上挥斥方遒起来。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不起眼的乡下小子,而是一个浑身充满书生气的儒圣!
众人纷纷伸长脖子,想看看韩秋写的什么。
可长乐和程处默在两边护着,他们根本看不着。
就连李世民,也不由得踮起脚尖,想看清韩秋所写的内容。
即便他知道,这样做是徒劳的。
也就在这时,程处默的声音,陡然响起。
“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茅飞渡江洒江郊,高者挂罥长林梢.....”
众人先是一愣,旋即明白过来,这是韩秋所写之文。
八月风高?还卷走了茅草?
这是什么意思,韩秋家里这么不济么?
就在众人质疑连连的时候,程处默的声音再度响起。
“....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自经丧乱少睡眠,长夜沾湿何由彻!”
仅仅这一句,便像是平地惊雷般,在众人耳中陡然炸裂。
就连长孙无忌也是大惊失色,难以置信的冲到了韩秋面前。
一个枯瘦的老者,拄着拐,无奈的看着茅草被风吹走,又被邻村顽童拾跑,悲惨至极。
而这,都不算什么,真正绝望的是生活上的问题。
壁破风生屋,梁颓月堕床。大雨连夜下个不停,被子也被冻得跟坨铁块似的,生活潦倒,仿若人间炼狱。
这是何等的绝望,又是何种的痛苦?
可他韩秋想要表达什么?就仅仅是生活的不如意吗?
还是说,他在臆想老年后的日子?
就连程处默都懵逼了。
韩秋这家伙,该不会是喝懵了,胡思乱写的吧?
就在众人质疑之际,韩秋写下了最后一句。
程处默仅是晃了一眼,便像受了刺激一般,激动的猛拍桌子,朗声道: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
轰!
此句一出,赫然如长虹贯日般,冲破青冥,直指穹苍!
这是神来之笔,这是让天下书生,都不得不钦佩的一句话!
以致在场所有人,感激涕零,全都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