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苦禅等人面色一沉，王怀远喝了口茶，心里有底了。
看来，如传闻的那样。
当年那个最强新人，彻底泯然下去了。
幸好……
当年错过了张若凌，反而签下了肖琦。
肖琦，就是今年超新星赛第九，珐琅瓷莲纹双联瓶的作者。
虽然说肖琦的艺术作品，有借鉴今年超新星赛榜一那件景泰蓝的嫌疑，但这个月的艺术界，风潮就是这样的，谁没有受到那掐丝珐琅工艺的影响呢！
而且人家是铜胎珐琅，我们这是瓷器珐琅，艺术种类不一样嘛，当然算不得什么抄袭。
王怀远暗自沉思者。
这边，李苦禅和学校一众导师们对视一眼，都是有些沉默。
几秒后，李苦禅点点头。
罢了。
不管当年那个最强新人现在是什么样了，可他还是美院的学生，既然交了专业考的作品，那作为老师，就必须对他负责到底。
“好，老王，那我们一起点评点评。”
李苦禅开口道。
旋即，一名导师打开标有张若凌三个字的盒子，只是那名导师手有点哆嗦，仿佛很是紧张。
盒子打开后。
一抹黑色中带着偏蓝的光芒在所有人眼里一闪而逝。
众人直勾勾看去。
“是一件黑瓷碗，看样子，像是件茶碗。”
王怀远第一个点评道。
因为距离较远，他有点没看清楚那个黑瓷碗。
反倒是李苦禅，距离近些，看到那个黑瓷小碗，突然眼眉一挑，心里咯噔一跳。
“诶？”
“我拿出来给大伙看看。”
一名导师正要上手，陡然李苦禅喊了一声：“等下！”
他缓缓走了过去，目光示意对方退下。
然后在所有人讶异的目光下，李苦禅从口袋里掏出一双白色手套，戴上后，轻轻的将木盒里那只黑瓷小碗取了出来。
上手第一感觉。
重量适中。
李苦禅垂下眼眸，这一眼下去，瞬间就移动不开了。
不仅是他。
王怀远紧随其后，凑了过去，同样看了一眼，瞬间眼眸瞪大，瞳孔冷缩，一副想要失声尖叫，却又叫不出来的样子。
在跟着。
整个会议室，仿佛瞬间陷入一种奇怪的氛围。
一众导师教授，包括水木大学美院的来访客人们，一个个凑了上去。
看到那黑瓷小碗的第一眼，瞬间集体石化！
“这个瓷碗……”
李苦禅脑海一片空白。
这一刻，像是丢了魂魄一样，已经无法产生任何思想和情绪了。
不仅是他。
看着李苦禅手中的黑瓷小碗。
整个会议室，几十号人全部呆傻在原地。
呼吸都仿佛为之窒息一般。
足足十来分钟后。
李苦禅的心绪终于回转过来，然后用颤抖，震惊，激动的语气，缓缓开口：“太美了！”
身旁。
原本带着些许调侃笑容的王怀远，笑意逐渐散去。
视线里，四周的一切仿佛都虚化了，所有人，所有背景都模糊了，眼里只剩下那个黑瓷小碗。
那一抹奇异的光芒
那一道道神秘的色泽和图案，让王怀远脸色逐渐涨红，最后浑身不自觉的颤栗。
头皮一片发麻！
不仅是他。
每个看到这个黑瓷小碗的导师们，不管是多么牛哔的身份，这一刻统统情不自禁的兴奋，颤栗，胸口仿佛有什么东西上涌一样，整个人彻底沉沦到说不出话了！
几秒后。
越来越多的导师张大了嘴巴，眼眸中异彩连连，最后集体失声尖叫。
“天呐，也太美了！”
下一刻。
众人围涌上去，像是狼一样，死死盯着李苦禅手上那个小碗，纷纷惊叹，赞誉。
李苦禅缓缓开口。
“黑瓷烧制，斗笠碗，碗中有无数耀斑，仿佛一只只眼睛，神秘深邃……”
“黑釉形成的大小斑点，在阳光照射下，泛射天蓝，绿光，红黄等彩色光晕，仿佛星辰宇宙！”
现场，落针可闻。
只剩下李苦禅激动的呢喃声。
而众人，听着李苦禅的呢喃声，继续死死盯着这个黑瓷小碗，许多人露出急迫的表情，恨不得接过李苦禅手上的黑瓷小碗，放在自己手上，好好端详一番。
“这等黑瓷，这等渐变色的光芒，这等神秘深邃的图案和色泽。天呐，太美，太让人惊艳了！”
许久，李苦禅和王怀远对视一眼，瞬间脸色涨红，同时失声道：“这到底是什么瓷器！我等竟然从未见过……”
这是一种全新的瓷器艺术！
然后。
王怀远努力的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感觉……
既让他兴奋，激动，又让他难受无比！
兴奋和激动。
是因为亲眼目睹一件绝美艺术品的出世，这感觉简直太美妙了！
而难受的是。
这件艺术品，是望京美院的学子创作的作品！
“张若凌……”
几秒后，王怀远咬紧双唇，心里无数情绪交织在一起，彻底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张若凌！”
而同时。
李苦禅神情激动，同样嘴巴微张，轻轻喊出这个名字来！
脑海里，陡然一个成语跃然出现。
“三年磨剑！”
“三年磨一剑！”
李苦禅深吸一口气，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那个昔年的最强新人王。
并没有泯然于普通人当中！
“张若凌，他……居然创作出这样一件举世无双的作品！”
美院一众导师们，亦是神情复杂，夹杂激动，震撼，欣喜若狂等等情绪，一个个呆立原地，彻底陶醉在这件绝美的艺术作品当中。
“诶？”
这时，李苦禅突然注意到盒子里，还放着一个小纸条。
他心情激动的拿起，低头扫视。
“曜变天目茶碗……”
在所有人明亮的目光下，李苦禅缓缓说出这几个字来。
轰！
那一刻，仿佛打开了所有人的思维。
王怀远立刻激动吼道：“曜变天目，曜变天目！”
“形容得也太贴切了！这……是这件无上艺术品的名字？”
王怀远看着李苦禅，激动询问。
然后，用狂热的目光盯着那黑瓷小碗。
李苦禅陡然浑身一僵，回过头，看到四周无数道仿佛恶狼般的炽热目光。
他醒悟什么，咬咬牙，立刻将黑瓷小碗小心翼翼的放回盒子里，然后像保护着至宝一样，死死的捧在手心里。
“去……快派人，去把张若凌同学喊过来！”
李苦禅振奋激动，一字一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