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皇陵内瞬间寂静无声,近乎所有人都脑海轰鸣,愣在原地,无比惊疑,心里涌起滔天骇浪,却无人敢抬头望向这一幕。
乾皇跪拜,对他们来说太过具备视觉冲击,堂堂一国帝王,万人之上,此刻却跪在了一个不入品阶的守陵人身前,让所有人心惊。
乾皇身旁,那嬷嬷打扮的老妪同样惊疑,眼见着乾皇跪拜在地,她脸色苍白中同样匍匐跪拜,低头望着下方地面,目光充斥着难以掩饰的惊骇之意。
她神色骇然,一股强烈的不安无法抑制的涌上心头,她实在无法想象,这个守陵官究竟是何等身份,会让一国之君跪拜在他面前。
想到自己先前的所做作为,她脸色苍白,忍不住浑身颤抖,原本想继续开口的话也被生生吞了回去。
她久居后宫多年,看人脸色行事,自然不是蠢材,贵为一国之君都跪了下来,让她升不起丝毫再去辩解想法。
乾皇同样如此,此刻心里涌起滔天骇浪。
白龙玉扳指是太祖信物,在大炎王朝拥有至高的权限,上可训诫君王,更可随意罢免王权。
他心头惶恐,更有太多疑问。
太祖已数年不曾出现,他数次前往太祖陵跪求,皆是没有回应,而这白龙玉扳指,又怎么会出现在张维手上。
他心中思绪万千,太祖陵外有禁制存在,一般人根本无法进入,且大炎守护曾经说过,即便是他都无法打开禁制...
这样想来,只有一种可能,这白龙玉扳指,是太祖主动赐给张维...
想到这里,乾皇神态恭敬,虽然他并不知道乾皇一介守陵官有何等本事,可能得到太祖的白龙玉扳指,其人必定不凡。
“乾皇,你可知错?”
看着所有人低头跪拜,面朝大地,张维面色平静,开口问道。
乾皇微微一愣,他是一国之君,跪在张维身前全因白龙玉扳指的缘故,且他并不知道张维为何会突发此问,因此,他略一沉吟,摇了摇头。
“身为一国之君,遇事不明就里,处事不公,你...可知错?”
张维面色淡漠,再度开口,话音落下,所有人新惊胆颤,面色惊疑中,望着地面,不敢多言。
乾皇神色一僵,目光扫过张维身侧同样一脸惊奇的小青鸾,他此时后知后觉,已经彻底明白过来,张维所问的,是先前的事情。
在他心里,那只是小孩子之间的一些矛盾,因为并未当真,此刻看到张维发问,他眉头微皱,再度摇了摇头。
张维面色微臣,随即手掌一握,不远处的参天大树上方,一根小指粗细的树枝陡然断裂,如具备灵性一般瞬息而来,被张维一把抓在手中。
他眼神淡漠,望向乾皇,原本他并不想滋生事端,可小青鸾无端被欺,让他心头涌出怒意,尤其是小丫头迫于压力,小小年纪,却因不想牵连自己,从而含泪开口,准备跪下道歉,更是让他的心被触动。
他从小看着小青鸾长大至今,虽无血脉关联,可小丫头却对他极为依赖,懂事听话。
更让他不悦的是,小青鸾丝毫不知,如今对她处事不公之人,是她的亲生父亲,虽没有相认,可同为子嗣,却这般区别对待,让张维心有怒意。
“你可知,我有行事皇权之责?”
张维淡淡开口,手中小指般的树枝骤然对着乾皇后背,一抽而下。
“啪!”
沉闷的声响伴随着乾皇的闷哼声陡然传出,所有人心头猛然一震,跪拜在地的身躯都跟着微微一颤,心头无比骇然,尽管没有抬头,他们都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敢出手鞭打一国之君,让他们心惊胆战,纷纷猜测张维的来历。
乾皇身侧,那嬷嬷打扮的老妪同样如此,她只觉得心脏猛然一颤,亡魂皆冒,跪拜在地的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
“你是一国之君,以法治国,法存不公,何以安天下?”
“皇子虽年幼,可若因此而心生袒护,幼不教化,他日执掌王权,这天下如何来安?”
“子不教父之过,若将来因此而使的朝野不公,皇庭动荡,也有你今日不教之过。”
“你...可知错?”
张维话音落下,再度一抽而下,面色冷漠的望向乾皇。
所有人雅雀无声,跪拜在地,不敢有丝毫异动。
乾皇脸色苍白,背上出来火辣辣的痛感,让他难以忍受,他紧咬牙关,霍然起身,面色不善的望向张维。
“你敢打朕!”
乾皇面色冷厉,他是一国之君,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接连被鞭挞,让他心生怒怨。
“朕即便存有私心,可他们皆为孩童,小孩子之间的事情,何故如此较真?”
乾皇咬牙切齿,望向张维,压低声响,厉声喝问:“你虽有教化君王之权利,可你也别太过分!”
乾皇话音落下,目光死死的盯着张维,与此同时,原本跪拜的文武百官以及禁军尽数站起。
“原来,在乾皇眼中,皇室中人皆是高高在上,而庶民,则是如同蝼蚁...”
张维面色淡然,缓缓点头:“既然如此,今日之事,张维在此道歉,至于这白龙玉扳指,也不过如此!”
他话音落下,手中的白龙玉扳指直接扔在一旁,伸手抱起略有些惊慌的小青鸾,转身便欲离开。
“陛下,张维目无王法,以下犯上,还望陛下下旨,将其擒住,以正陛下威严。”
乾皇身旁,那老妪面色陡然一喜,随即五体投地,跪拜而下。
所有禁军顿时上前一步,将张维团团围住,只等乾皇一声令下,便直接出手。
张维面色平静,淡然一笑,随即他一步踏出,脚下金龙虚影一闪,伴随着淡淡的龙吟之声,身形如同鬼魅,瞬间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然身处十丈之外。
与此同时,乾皇面色陡然一僵,望着张维脚掌落下的方向,脑海轰鸣,整个人如遭雷击,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