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焉一句话,就彻底暴露了自己的野心。
就是邹靖也听明白了,知道刘焉是想做刘秀一样的人,希望在天下大乱之后,自立为君,学刘秀,重定乾坤!
而刘焉所说的缺乏人才,再想想今日刘焉等了两个时辰,在这后院宴请张武,他的心思,已经是昭然若揭!
拉拢张武,让张武做他的爪牙,一旦天下有变,便和他一起起事,助他登上天子宝座!
邹靖想到了这一点后,立刻浑身不由地一颤。
觉得自己的准妹夫卷入了一场大汉最高层次的角逐,他的心中很是内疚。
但是他又不能说什么,毕竟自己和张武如今都在幽州讨生活,不从刘焉,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张武也听懂了,不过,他却没有邹靖的担忧。
他不但知道刘焉的野心,更知道刘焉会在不久之后,会因为益州有天子气,而进那里。
而刘焉去了益州后,实际不久之后就死了,什么宏图之志,都是空话!
从思想上看,刘焉谋取天下的希望,是寄托在图谶之说上,对于实际的权谋兵略,不是很在意,还是寄希望于笼络高门望族的做法,学刘秀那一套来谋夺天下。
这样的人,原本就走不远,充其量就是刘表那种,割据一方,被地方豪强架空。
而张武更是倾向于,一旦有变,自己有自保之力,乱世求存,徐图大事!
不过,张武也看出来了,自己今天,是有选择的余地的。
因为,刘焉若是所图极大,那必然在未来要结交诸多盟友,不可能独自奋战。
现在,他只要够强硬,刘焉必定会对他怎么样,毕竟,他的能耐在那里放着。
于是张武喝了一口酒之后,突然笑了,笑的很大声,模样张狂,和往日不同,邹靖都被他给吓住了!
“你笑什么?”刘焉眉头皱起,他感觉到自己再度被冒犯了,而且,他感觉到,张武在小觑于他。
张武止住了笑声道:“州牧大人,天下聪明人,可不止你一人。你看到的机会,别人未必看不到,也许,你还有许多东西,尚未看到!你虽然贵为幽州牧,影响力却只在幽州,想成就那种伟业,怕是痴人说梦!以我之言,未来的天下,谁主沉浮,尚未可知,便是我张武,都有割据一方的能力!现在说这些,大人不觉得为时过早?”
刘焉立刻愣住,很是惊讶地盯着张武。
他没想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武夫,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见识就不说了,但是这份染指天下的野心,就值得他正视。
邹靖此时更是目瞪口呆,他原本还在为把张武卷入这种级别的争斗中,而感觉到歉疚,不料张武反手就抛出了更加可怕的想法!
“原来,我这准妹夫竟然有如此鸿鹄之志!这是要逆天,要成为和州牧大人一样强悍的存在啊!”
邹靖实在是惊的都感觉坐不住了。
“我给妹妹精挑细选的丈夫,难道竟然是个隐藏的枭雄人物?”
邹靖瞪大了眼睛看着张武,过去还觉得张武在他家住,让他很有点自信,然而现在,他觉得,张武在他家住,这是真正的蓬荜生辉。
想想看,一些年后,若说张武成了一方诸侯,甚至是,坐上了天子之位,
邹靖却能在蓟县和老乡们说:瞧,这里就是我当年安排天子住的地方!
这就牛逼了啊!
刘焉经过一阵震惊之后,慌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给自己压压惊,这才开始整理思路。
想了一阵,这才渐渐地反应过来:“所以,你竟然想自己裂土开疆?张武,你知不知道,这个天下是我刘家的,就是有谁取代如今的皇室血脉,那也只能是我们刘家内部之人,一旦有外人插手,当年的王莽就是榜样!”
张武笑了:“还是那句话,如今一切都是空谈。幽州贫瘠,又有异族的威胁,州牧大人想成事,怕是得换个地方?今日既然找我来,想必是有了去处?”
刘焉心里一惊,暗道这个武夫好厉害,竟然看破这一层,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张武索性继续道:“我见益州有天子气,州牧大人,你不会是想去那里吧?”
邹靖听张武信口就来,立刻不相信地看着刘焉。
不料此时的刘焉,却一脸见了鬼的模样,看着张武,竟然说不出话来!
张武于是双手一摊:“看来,是被我说中了。既然大人要去益州,那我就更不能去了,毕竟,我的根在幽州,我的玉儿,还在蓟县等我!当然,大人以后若是能够坐稳了益州,我们凭着今日的交情,一起联手,共图大事!”
刘焉此时心中惊骇,对张武的认知,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前一刻他还以为张武是个武夫,是个大将的好材料,现在,张武在他的眼里,既有过人的武力,更有谶纬的神秘能力!
“如此人物,简直是神仙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