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回答让乔婉很喜悦,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司漠的手很快扶起她,又拿了一个枕头靠在了她的背后。
她的唇色有些苍白,干燥皱起,刚听她的声音有些沙哑,醒了应该要喝水。
司漠又将水递给了乔婉,声音轻柔有度,
“来,喝点水。”
乔婉就着司漠的手喝水,喝完了水继续看着他,
“你怎么回来了?”
“担心你。”
司漠直言不讳,目光落在了乔婉的脖颈间,乔婉也明白了什么,嘴角轻轻地带着笑意,温暖安静。
司漠却冷下了语气,抬起手指,用指腹触摸着乔婉刚刚经过润泽的双唇,
“我不过才离开几天,你就弄成了这幅样子,乔婉,我怎么和你说的?”
乔婉心虚地低下了头,避开了司漠灼灼的目光。
司漠也不再追问,毕竟事出有因,而且,有人在背后操纵着,防不胜防,他叹了口气,
“你这次,已经是第二次进医院了。”
“我没事。”
乔婉说道,司漠看她,她抿着唇,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天台时司漠抱住自己之后,自己突然晕倒的事实。
她总不能说,自己被吓到了吧,虽然事情的确是这样。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你的保证,似乎没什么用。”
男人冷漠无情地拆穿她,面无表情,乔婉有些哀怨地瞪了他一眼,伸手去牵他的手,
“这次真的是意外。”
司漠抿着唇不说话,乔婉坐直了身子,拉近了和司漠的距离,
“司先生别生气了?好不好?”
仿佛哄小孩子一般的口吻,司漠有些无奈,只能用摇头来表示自己此刻的情绪。
就在这个时候,病房门被打了开来,进来的人是木月和南星。
看见里面坐着司漠,木月和南星并不觉得意外,双方相互点头示意。
司漠知道他们有话要说,在乔婉还未开口时,便已经起身对她说道,
“我去找席沐安。”
乔婉点头,目送着司漠离开,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房门口,她这才将目光收回,落在了面前的两个人身上。
“姐,你怎么样了?”
南星率先开口,走到了乔婉的身边。
“没什么事。”
乔婉说道,木月随之上前,
“我给你带了粥,你要喝点吗?”
木月亲自下厨,乔婉觉得有些惊奇,自然是点了头。
喝了一点粥,身上总算是有些力气了,她这才来得及问乔雅怎么样了。
“乔雅被捅了四刀,有点失血过多,之前的伤口也裂开了,现在还昏迷着。”
南星是刚刚从乔雅的病房过来的,因为乔家的人在,南星并没有出现,只是找医生了解了一下情况。
虽然不是什么致命的伤,但是也挺严重的,而且伤口要是处理不好,可能还会留疤。
“我想去看看她。”
“还是算了吧姐,乔安夫人和乔老爷子在那边,他们不会想看见你的。”
南星直接打断了乔婉的念头,后者有些沮丧和愧疚起来,悄然低垂下了眉头。
“乔家的人现在都处在盛怒之中,你这个时候出现,是打算给他们当出气筒?”
木月补刀了一句,语气中却有些嘲讽,
“人家是乔家的小姐,自然有人去照顾,轮得到你在这里操心。”
“木月……”
南星有些不悦地提醒着木月,同时看了一眼乔婉。
木月的脸色从司漠一离开便变得冷淡了下来,知道她是在生自己的气,乔婉也不能反驳,只能低着头。
见乔婉这受气包一言不发的样子,木月有气也无处使,她倒是想骂醒乔婉一些,省的她在这里乱做好人,还好心没好报。
南星看着闹别扭的两人,连忙开口调和着乔婉和木月之间的矛盾,
“反正乔雅也没什么事了,姐,你也别太担心,木月,你也是,姐还是病人呢。”
“那是她活该。”
毒舌的木月。
乔婉“……”
南星“……”
生气归生气,木月最终还是担心乔婉,并没有说什么刺激后者的话。
三人聊了一些关于乔雅的情况,便将话题转到了今天上去的莫安成身上。
“人都已经死掉了,去哪里找证据?”
“莫安成的背后一定有人,木月,南星。”
“废话,莫家在这里面可没少起推动作用。”
木月打断乔婉的话,乔婉却摇了一下头。
“我说的有人,不仅仅是莫家,我怀疑莫安成的后面,还有其他的人。”
“还能有什么人?”
“那边的人。”
乔婉的话音落下,病房内一片安静,木月生气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转变为了凝重,
“你说什么?”
“莫安成身上的炸药,不是普通的炸药,上面刻有帝京那边的标志。”
乔婉说道,目光看向南星,
“南星也知道。”
南星点点头,
“对,当时莫安成掀开自己衣服的时候,他身上绑的炸弹,确实是特质的,而且,上面确实刻了帝京那边的标志。”
当时看见这款炸药的时候,乔婉和南星对视了一眼,眼神很凝重,但也有惊讶,因为那款炸弹,他们并不陌生。
听乔婉和南星解释了当时的详细情况,木月思索着,眼底凝结着凛冽的光芒,她冷笑了一声,
“这些人还真是迫不及待。”
距离乔雅被绑架的事情才过去一个星期不到,居然又借着莫安成的手来暗杀乔婉。
这么着急除掉乔婉,看来他们也是真的着急了。
“莫家非除不可,要是能够在除莫家的时候炸出潜伏在苏区的那些人,就最好不过了。”
乔婉说道。
南星很快点头,
“这件事情,我去办,我会调查清楚莫安成的炸弹是从哪里来的,顺便找出那些人的位置。”
“不用刻意去找,就算我们没有动作,那些人,也会有下一波的行动的。”
“明白。”
“苏政官员的名单……”
木月想到了什么,对乔婉说道。
“我已经让程毅去准备了,只要莫家一倒,苏区官员的名单,就能到手。”
“程毅此人心府极深,可以相信吗?”
“只要有利益,就会有合作。”
乔婉嘴角勾起一抹轻微的弧度,话里话外皆是透露出一种风华般的自信。
木月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赞同了一下乔婉的说法。
墙上的指针慢慢地转动着,木月看了一下时间,
“我们该回去了,酒吧要准备营业了。”
“好。”
“你今天,会回酒吧吗?”
乔婉愣了一会,
“不回去了。”
司漠回来了,可能会回圣彼得堡。
木月也知道乔婉不会回来的原因,不再多问,只是说了一句照顾好自己,这才和南星一起离开。
离开之前,乔婉说道,
“木月,帮我准备一份谢家的黑料。”
后者反应过来,朝着乔婉点了一下头,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关上门离开。
木月和南星走出了医院的大门,南星将车开会,木月上车,身后的景物逐步的倒退。
木月透过车子外的后视镜看了一眼渐行渐远的医院,掩盖下的眸子,对南星说道,
“乔婉交代你的事情,记得去做。”
“明白。”
“乔家那边,我不希望你将太多的心思花在上面,到底是苏区乔家的人,要清楚我们的身份。”
木月的第二句话让南星有些不知如何回答,他小心地看了一眼木月,见后者已经闭上眼睛靠在后座上养神。
但是南星知道她一定没有睡着,心里有些难言,却还是乖乖地回道,
“好。”
“南星,我们七兄妹之中,你是最不听话的一个,我不管你对乔雅的感情如何,但是现在,不管是莫家还是乔家的人,最好都保持一些距离。”
木月睁开眼睛看他,眼底流淌过一丝冰冷。
南星在前面开着车,听见这些话,内心不由一缩,
“木月,你是怀疑乔家也……”
“谁知道呢?乔婉当初逃亡,有乔家和司漠的庇佑,最终还是落得那样的惨状,你要是不想乔婉再在病床上躺个一年半载跟着死人一样,就给我警惕一些。”
乔婉想来聪明,当初跟在司漠的身边,以当他的助手为交换,让司漠切断了她的一切过往和踪迹,他们当初找了乔婉这麽久都没有一点消息,仿佛乔婉人间蒸发了一样,司漠在这其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司漠好歹是帝京司家的人,要抹除一个人的踪迹轻而易举,乔婉在他的保护下虽然受了不少的苦,但是生命安全却是得到了保障。
活着,比一切都重要。
这是他们从小就灌输的理念,乔婉自然也清楚这些,才会在不确定家族内乱是否平息时隐藏自己的踪迹,让他们也无迹可寻。
可是,正是因为这样,乔婉当初为司漠出使任务,却踪迹败露,引来了那些人的暗杀,才会让木月他们怀疑,乔婉的身边,是不是会有内奸。
除去当初给乔婉制造了不少麻烦的莫家,乔家,也不得不让人堤防。
木月的分析让南星的背后一阵冷汗冒出,但是他内心也越来越凝重。
若是乔家真的在这其中起到了作用,那对乔婉来说,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经此一遭,南星和木月只觉得,围绕在乔婉身边的未知危险,又多了几分。
而此刻的乔婉,并不知道木月和南星已经为了她想了如此之多。
南星和木月离开之后没有多久,司漠便回来了,他的时间掐的很准,准到让乔婉以为他是不是一直在门外等着。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沐安说,要吊完这瓶药水。”
乔婉抬头看了一眼还剩大半瓶的药水,乖顺地点了一下头。
司漠坐在一旁陪她,半瓶药水吊完也就半个小时的时间。
席沐安来为乔婉拔针,沾了酒精的棉签压在了乔婉的伤口上,席沐安半开玩笑地说道,
“你以前可没有这么脆弱的,你看看,这才半个月不到的时间,你就进了我这里两次。”
乔婉撇撇嘴没有说话,她上次要不是发烧,也不会来他这里,这一次……
“你这心脏是不是受过伤啊?检查结果显示承受能力有些虚弱啊。”
席沐安随口一问,俊气的脸上是调侃之色,毕竟乔婉这一次进来可是毫无征兆,但是可以说是吓晕的。
他或许只是开玩笑,但是乔婉的脸色却一变,原本浅淡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假心假意起来。
司漠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询问的目光灼灼然地落在乔婉的身上。
“没有。”
乔婉很快平静下来,浅笑着回答,温和的态度很容易让人相信她说的是真话。
席沐安点点头,也不再追问什么,拔完了针,又让乔婉在这里坐了一会,才让她回去。
回到圣彼得堡,以梅司为首的佣人都十分惊讶地看着一起出现的司漠和乔婉。
“先生。”
梅司很快反应过来,率先低头恭敬地说道。
“晚餐准备的清淡一点,煮一点莲子羹。”
司漠牵着乔婉的手直接掠过了梅司等人,留下了一句冷淡的分析。
梅司低头应好,抬头看着两位主人上楼的背影,有些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梅司管家,先生不是去南区了吗?怎么就回来了?”
从帝京一起被派下来的其他佣人同样疑惑地问着梅司。
梅司也正是因为这样才困惑的,难不成是因为今天上午的事情?
也不可能,南区到苏区要将近一天的时间,先生也不可能提前预知今天发生的事情,难不成只是单纯地为了乔婉回来了?
要真是这样,先生对这位夫人的感情,还真是要引起他们的重视了。
“你们先按照先生的吩咐去做,我会去禀告帝京的老先生们的。”
“是。”
佣人们得到指示,纷纷散去。
傍晚六点,晚餐已经做好,梅司请示司漠和乔婉是否现在用餐,电话刚刚挂落,没过几分钟,别墅的男主人和女主人便出现在了楼梯的方向。
两人携手而行,乔婉看着脚下的台阶,她们的先生站在一旁,微微侧着头,侧脸的轮廓分明,温如暖玉,嘴角边挂着一丝柔和的笑意。
先生已经换下了回来时的那身迷彩的服装,而乔婉亦是换了一件家居的衣裙,此刻两人站在一起,虽不说话,但是这样一同走下来,却是说不出的赏心悦目与般配。
晚餐过程很安静,整个餐桌上只有乔婉和司漠两人,司漠照顾着乔婉,自己面前的晚餐倒是没有动多少。
吃完晚餐的时候,已经快要七点钟了。
二楼的主卧室,乔婉洗漱完正坐在沙发上看着书,紧闭着的浴室门啪嗒一声打了开来,出来的男人丰神俊朗,身姿挺拔,额前的碎发被染湿,此刻不羁地伏在了男人的额头上,平添了几分轻狂。
看着走来的男人,乔婉眼中的欣赏逐渐多了起来,内心啧啧地赞叹着她的男人,还真是好看。
“看什么?”
直到司漠走到了乔婉的面前,后者依旧没有收回那欣赏的目光,男人的眼中不多了一抹笑意,显得他越发的温润雅致,像是一块美玉。
他直接坐下,然后搂着乔婉的腰询问道。
乔婉微笑着摇摇头,继续将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书上,一边漫不经心地回道,
“没什么。”
回答完之后,一只白皙骨节分明的手突然出现在了视野当中,直接捏起了她书的一角,然后拿走了。
乔婉顺着这只手的动作看去,撞进了男人的深邃的眼瞳中,
“是吗?”
他反问,显然不行。
乔婉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明晰,看得面前的男人心神荡漾,干脆将书一丢,直接吻上了乔婉,
气喘吁吁的乔婉将手撑在男人的胸膛,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眼眸笼罩上了一层迷离耀眼的光芒,平添几分诱惑之色。
但是乔婉的思绪却很清明,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怎么回来了。”
“司太太,这个问题,你今天在医院问过了。”
每次司先生唤乔婉司太太的时候,都说明他的心情很愉悦。
乔婉笑看着他,
“司先生真当我傻?你说要离开一个月,这才一个星期不到,你该不会是时刻关注着我的动静吗?”
这句话含义十足,司漠眼底略过一丝精明,干脆揽紧了乔婉几分,
“没有。”
“那是为什么?”
乔婉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大有追问到底的架势。
司漠的头有低垂的弧度,似乎在掩盖自己嘴角的笑意,他覆在乔婉腰间的手轻轻地抚摸滑动着,直接伸进了她的衣裳里触摸着她的肌肤。
乔婉的身子在他的手下轻轻一颤,抓住司漠作乱的手,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因为……想你了。”
那握住自己的小手简直没有任何一点力道,柔软无骨,司漠被这一抓,更是觉得心痒难耐。
他干脆直接封住了乔婉的唇,翻身将她压在了沙发上,伸手扯开了她的衣裳的带子。
乔婉连反抗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这样被司漠给吃干抹净了。
……
圣彼得堡进入深夜,二楼的卧室内,落地窗并未关紧,垂下的白色纱帘被偷溜进来的风吹起。
房间的摆设整齐有序,四周的物件在外面光源的照射下,各自的影子零零散散地落了一地,各自成形。
地毯上的繁复花纹在这朦胧的光线中看不真切,只能隐约分辨出这些花纹线条相互交织缠绵,组成了绚丽多彩的图案。
地上散落着衣物,房间的大床上能够看见缠绵起伏的两道人影,卧室并不是很安静,因为其中隐隐夹杂着压抑的喘息声和娇吟声,暧昧,惑乱,情深。
压在自己身上的躯体有些重,乔婉被冲撞得身体颤抖着,护在自己头顶的大手温暖有力,埋首在自己颈窝处的人带着浓烈的情动之色。
乔婉实在没有力气了,她搂着身上男人的腰身,随着他的动作配合着,断断续续的求饶声从她的口中发出,
“司漠…别,不要了,你……你慢点。”
“婉婉,再忍一下,嗯?马上就好了。”
听见女子的求饶声,男人心疼地将吻落在了她的唇上,眼睛上,一边轻声地哄着,一边放缓了身下的力道。
“你骗人……你说就最后一次的。”
呜呜咽咽的控诉声传来,女子的声音委屈地像是被抛弃的小猫,听得男人的心里直痒痒。
爱怜地吻去她眼角的泪水,一边应承着,
“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马上就好了。”
最后事实证明,男人的话确实不可信,不知道司漠是什么时候停止的,因为当时的乔婉已经昏了过去。
吃饱餍足之后的男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难言的魅力,嘴角亦是挂着满足的笑容。
将床上柔软的女子抱起,后者轻轻地皱了一下眉,然后很自觉地找了个舒适的姿态,将头靠在了男子的胸膛继续沉睡着。
这般没有戒备心的依赖模样,让男子眼中的柔软和怜意越发地浓厚。
浴室放好了温度适中的水,将乔婉放进了浴缸中,任由她泡在水中掩去满身的疲惫。
司漠这才轻轻地笑了一下,出去将床单给重新换了一遍,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糜乱的气息。
落地窗是开着的,这样的味道,待会就会散去了。
床单皱巴巴的,上面浸满了汗渍,以及不可言说的液体,将这些东西丢在了换洗篓内,换了一套崭新的床单。
房间只开了一盏灯,男子高大的身影映射在了地毯上,静谧却又温馨的空间,即便是孤独的黑夜也无可奈何。
司漠弯腰抚平了床单,忽然间一阵突兀的震动声传来,这震动声在安静的房间内显得十分的突然,让男人的身形忍不住一顿。
找到了手机所在的位置,屏幕上跳跃显示的号码司漠并不陌生,
男人捏着手机久久没有按下接听键,但是打来的人似乎很是执着,手机不断地在手中震动着。
男子眼中的柔软已经掩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幽邃和暗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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