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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7 正经的祝姑娘(二合一)
    陆姑娘和云浅聊得还算如意。

    她看着云浅平静的面容,心想和这位姑娘沟通真的很简单。

    云浅没有一丁点的心机,所以想要摸透她的喜好简直易如反掌。

    这才没有多久,陆姑娘就发现了云浅爱吃甜口的点心,以及她看似冷漠,可只要是关于徐长安的话题,无论是什么都会认真的回上一两句。

    “云姑娘, 您也随公子去了仙门公子在那儿修行,可还顺心?”陆姑娘轻声问道。

    她说完之后就有些后悔了,因为这种话很无礼,也不是她应当问的,但是一想到徐长安所在的宗门是祝平娘的“娘家”,甚至以后还会是自己的“娘家”, 就十分好奇。

    云浅看了她一眼,说道:“顺心。”

    “那样就好, 看来仙门还不错。”陆姑娘松了一口气,不过又玩笑着说道:“不对,不能这样说,毕竟公子那么好,他在哪里自然都是觉得顺心的。”

    “嗯。”云浅点点头。

    陆姑娘:“”

    沉默了一会儿,她捂着脸。

    她都不要脸的说这种话了,云姑娘却还是这样的反应。

    果然,她完全不会吃醋的是吗?

    也是,是她的错。

    寻常的姑娘,会随着夫君来青楼参加姑娘们的宴吗?

    寻常的姑娘,会在参加这种宴的时候被一个人留在厅内而没有怨言吗?

    自己真是枉作小人。

    还想着若是云浅不似传言,实际上是会吃醋的性子,她就会劝说祝平娘对徐长安规矩些。

    “与姑娘相比,妾身真是卑劣的很。”陆姑娘为自己出言试探的话羞愧不已,站起身给云浅行了一礼,旋即又亲手倒了杯果汁,奉到云浅身边。

    “?”

    眼看着云浅有些疑惑,陆姑娘的脸红到了脖子,连带着耳根都是一片血色。

    “云姑娘莫要这样看着妾您吃了这杯吧, 不然妾可没有脸面在这儿坐下去了。”

    陆姑娘掩面,一幅想要找个地缝儿钻进去的模样。

    “知道了。”云浅接过杯子,轻轻抿了一口,然后目光掠过陆姑娘清秀的面容。

    夫君身边的姑娘,哪怕是因缘线是链接在祝平娘身上的,却也是这样能够让她多瞧上两眼。

    这边,眼看着云浅接了杯子,陆姑娘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如在祝平娘身边一样的卸下了一切的小心思,以真心待人。

    “云姑娘,仙门很有趣吗?”此时的陆姑娘眼眸闪亮,好奇的很。

    “有趣。”云浅点点头。

    比起在北桑城,经常能和徐长安在一起,自然是有趣的。

    “嘶”陆姑娘咽了口唾沫,眼里出现些许的向往。

    天啊。

    连云浅这样清冷的女子都会觉得朝云宗有趣,那朝云之上得是什么样的人间仙境?

    她如今是真的想要知道仙门的样子了。

    于是陆姑娘想到什么就问什么,说话都开始不过脑子, 与先前那个说一句话想十句的姑娘判若两人。

    她潜意识中发现, 与云浅说话直白一些,会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受。

    “那徐公子在仙门算是厉害的人吗?”陆姑娘问。

    她家的祝姐姐可是说公子在仙门不算什么的,还吹嘘她自己厉害的很,但是于陆姑娘短浅的眼界来说,仍旧更推崇公子一些。

    云浅闻言,看着杯中果汁映着的光影,眨了眨眼。

    怎么会有人问自己这样的话。

    夫君是厉害的人吗?

    “是。”云浅没有犹豫,理所当然的说道。

    “有多厉害?也能如说书先生讲的那般无所不能吗?”陆姑娘兴致勃勃。

    “嗯。”云浅看了一眼徐长安所在的方向,轻声:

    “只要他想,便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这样呀。”陆姑娘眯着眼睛,笑着。

    她可不是小孩子但是听着云浅对于徐长安的“夸赞”,便觉得这就应当是一个妻子对丈夫的看法。

    无论真相是如何的,女子的夫君就应当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

    嗯。

    看着云浅一脸认真的表情,陆姑娘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自己不动声色的又被秀了一脸。

    甜,但是又很酸。

    有些了解祝姐姐的感受了。

    想到这儿,陆姑娘开始不满。

    祝姐姐人呢?

    怎么出去了这么半晌都不回来。

    陆姑娘露出些许狐疑的神色。

    说起来方才自己寻了庖厨的借口给祝姐姐解围,她不会真跑去找公子了吧。

    ——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丫头摸透了心思的祝平娘还一脸的兴致。

    祝平娘在想徐长安所拥有的是什么样的天赋?

    沉思片刻无果。

    突然地,祝平娘抬起头。

    空中,些许雨滴悄然落下。

    “嗤。”

    腰间长剑出鞘了半截,徐长安周身水汽弥漫。

    “嗯?”伸出手接下了这片雨水,祝平娘沉默了。

    虽然此时的空间是她以自身灵力加上内景之法造就出来的,可本质上仍旧处在小小的厨房之内,而就在这个营造出来的空间内,居然下雨了。

    亦有水滴在徐长安周身漂浮着。

    看着他身边所逸散出来数量庞大的水系灵力,祝平娘收了瞳术,面上止不住惊讶之色。

    没错,的确是开源境。

    可这个灵力存量他的丹田里究竟有多少灵力能够调用的?

    但是一想到李知白所描述的,徐长安修炼之时顶上灵力旋涡的规模,又觉得在预料之中。

    臭小子,平时装作不显山不露水的,这一出手不就全露馅了?到时候他上去与人家争斗,哪个看不出他不是一般的开源境?

    算了,就让她亲自验证一下,能让掌门侧目的、少年人的奇异之处。

    “呼”徐长安呼出一口清气。

    他也在试身体所能承受剑气的极限,分明皮肤处已经出现了些许刺痛,可他反而提升了积蓄剑气的速度。

    雨水重新落在他的身体上,可这一次却被他缓缓吸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只见本来充斥了房间的水汽都在以长剑为中心,飞速的被徐长安重新吸回去。

    很快,湿润的房间变得干燥,连祝平娘都觉得身上不甚舒服。

    “啧。”祝平娘看着他。

    散发出来,还能吸收回去。

    倒是个有悟性的小子,自己就意识到这些逸散的灵力是浪费了。

    难得的是,他几乎在一瞬之间就自己学会了如何控制每一分灵力。

    “不愧是阿白教出来的学生。”祝平娘笑吟吟的看着他:“还有,我倒是知晓你为什么想要寻一把好剑了。”

    只见随着徐长安呼吸的频率越来越慢,长剑上也升起了青色的剑芒。

    “咔嚓。”

    白刃处,丝丝裂纹浮现。

    它承受的力量已经到了极限。

    徐长安有些可惜的睁开眼。

    其实他还能撑一会儿,但是剑已经撑不住了。

    “让姐姐瞧瞧你的本事。”祝平娘双手环胸,饶有兴趣的看着徐长安。

    不是她托大,实际上是在祝平娘眼里,此时的场景与儿戏也没有分别,她方才已经试过了,徐长安所凝出来的水灵力与天上下的雨有很大的分别。

    至少,徐长安凝出来的水,做不到穿过她身上的结界。

    一时间,祝平娘不免会开始怀疑,天上的雨水是否和他有关,还是说是他自己低调?

    不甚明白。

    祝平娘没有再多想的时间。

    因为徐长安出剑了。

    一剑挥出,伴随着清脆的崩裂声,制式长剑彻底随成了齑粉。

    剑鸣环耳。

    剑芒冲天。

    剑光呈淡青色,中间掺杂着些许韵动的水汽,只是粗略的看一眼,就能让人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庞大灵力。

    徐长安在挥出这一剑后,就剧烈的喘着粗气,低头恢复精力,无心在看其他。

    “行吧,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惊人了。”

    祝平娘叹息,一阵黑白二色的波动从她身上逸散开来,仿若整个停止了时间,连带着徐长安所挥出来的剑芒都悬停了在了空中。

    祝平娘轻轻走近,伸出手指戳了戳悬停的剑芒。

    “嗯”

    厉害吗?

    大抵已经能够开碑裂石,就算是朝云宗的白玉也能一剑两断的地步。

    对于徐长安这个境界来说,毋容置疑是很厉害的。

    可祝平娘自己面对,反而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徐长安的剑芒和温梨的是在太像了,但是又没有温梨那种摄人心魄的锋锐和厚重气息。

    甚至因为尽是水汽的缘故,不仅没有毁灭气息,还有一股奇怪的润色感,完全不露锋芒。

    温润如玉?

    祝平娘觉得这个词儿很适合。

    “”

    无奈。

    君子剑吗?

    祝平娘本来的兴趣失了大半。

    差距太大是其一。

    没有看到徐长安手上那奇怪的韵味是其二。

    没有感受到他灵力与雨水的相似之处是其三。

    当然,最重要的是其四——这小子根本就没有以她“为敌”的念头。

    导致这剑气看似花费了巨大的精力,可与其说是对敌,不如说是在给她展示他的所学。

    不温不火的剑气,让祝平娘在此时无比深刻的意识到了她在徐长安心目中的“长辈”地位。

    再想想她这个长辈有多么不靠谱不免一阵心虚和羞愧。

    她都在做什么啊。

    罢了。

    既然是长辈,若是不好好指点一下晚辈,她今晚就要睡不着觉了。

    祝平娘绣鞋在地上轻轻踩了一下,身上闪过一瞬间的微光,暴戾之气如潮水往徐长安身上压去,恐怖气势加身,让徐长安一阵气血翻涌。

    本来水润的剑光也被祝平娘的气势整个吞噬,消失了在空气中,仿佛从一开始就出现过。

    她自然不会伤了自家的晚辈,那些气势将徐长安笼罩后,反而化作一抹春雨,瞬间就将他的消耗补充会巅峰状态,连带着本来酸胀的经脉都恢复如初。

    “做的不错,不过少了些许的戾气。”祝平娘想了想,还是没有夸赞徐长安,虽然有许多值得夸赞的,但是那些话,自然有其他人去说,她难得与徐长安说一些正事,还是尖锐些的好。

    “与您哪里来的戾气。”徐长安无奈,他本就没有动手的意思。

    “少废话,月盈则亏,水满则溢的道理你不懂?你将身子压迫到极处,反倒是亏了三分势。”

    祝平娘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徐长安,耐着性子与他说了一些方才挥剑得到不足之处,看着徐长安若有所思的样子,祝平娘摇摇头,也不急躁。

    半晌后。

    徐长安回过神来,消化了祝平娘指出的问题,躬身行了一礼。

    祝平娘指点与他而言很有用,几乎皆是一针见血的。

    “瞧你那一本正经的。”祝平娘笑着伸了一个懒腰,眼眸重新染上了些许媚气:“长安姐姐是不是难得有几分长辈的模样。”

    徐长安:“”

    很想点头。

    他还真的有几分可惜,因为正经起来的祝前辈亦是个很好的老师。

    “有什么可惜的。”祝平娘嘴角微微抽动。

    哼。

    “罢了,姐姐我怎么说也是前辈,还是要教你些的,不能总是胡闹那就再多指点你一会儿,耍几式剑招看看吧。”

    徐长安闻言眼睛一亮,又取出一把普通的长剑。

    银色剑光闪过,他的一招一式皆干净利落,看的祝平娘微微点头。

    与积蓄剑气的‘远程攻击’相比,对于剑招之上的领悟徐长安显然要更加擅长,沉着稳健,身正,步稳,一看就是下了苦功夫的。

    问题还是那个。

    “你的剑招怎么有那么重温丫头的气息?不单单是招式,灵力把控、发力方式都一样。”祝平娘死死盯着他。

    “是与师姐学了许多。”徐长安收剑站身,完全没有辩解的意思,只是有些紧张:“这样不好吗?”

    于初学者而言,自己瞎摸索,难道比得上师姐的教导。

    李知白教他入门,剩下的可都是温梨在指点。

    但是祝平娘这么说,他还真的紧张了。

    莫非正如前世所看的那样,要走出自己的“剑道”,不能按部就班跟着师姐学?

    “好自然是好的,就是我吃醋了。”祝平娘啐了一声。

    “随着阿白学剑,结果气息和阿白没关系是吧,你干脆拜温梨为师好了,反正她挺喜欢你的。”

    徐长安:“”

    祝姐姐,这不讲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