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燏拿出小板凳坐好,望了一圈周围不知不觉增多的人墙,又望向窗外乌压压又亮堂堂的一片。
似乎,也变多了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王醒了几次,被乌燏敲晕,周围的人隐有sao动,却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王将要醒来又被敲晕,又将要醒来,又被敲晕……
留下的几个人里有试图从乌燏这边获取一些信息。
比如她和投影上的人是什么关系,是怎么人不知鬼不觉潜入这里的,有没有兴趣留在瑟兰帝国,等等之类的。
乌燏充耳不闻,坐在她的小板凳上,手边就是王坐的椅子,而她的视线望向门口。
又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终于有了动静,一个单薄的身影出现了。
白色的单衣,是乌燏不熟悉的,显然也不是什么华贵的样子,在那些人衣着的映衬下,反而是狼狈的。
而他的面貌,是乌燏熟悉的,与之前相比,似乎有些瘦了,望着她的目光惊喜又蹭亮。
大约不像是假的样子。
但是如果不是假的,那些人又怎么会这么简单就放出来?
也许那些人觉得他们插翅难逃了?
确实,她也没什么自信。
但是她毕竟还有王在手。
乌燏用眼角余光扫了扫窗外的机甲与战舰,无视似乎是小玄的人身旁身后的一群人,站起身,收起小板凳,一手握着水果刀横在王的脖颈上,另一手向着疑似小玄的人伸出。
疑似小玄的人径直向着她走来,没有看疑似是他母亲的人,没有看疑似是他兄弟姐妹的人,没有看疑似是他父亲的、这个椅子上有些狼狈的王,也没有看周遭凝重的一触即发的状况。
只是向着她走来,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有些颤抖,满溢着独属小玄的元素气息。
毫无疑问,眼前的人是真的小玄。
乌燏不自觉握紧了小玄的手,另一手收回水果刀的同时,放出了草莓,顿时房间里有了些微的震动。
一架身着粉色连衣拖地长裙的怪异机甲出现在众人面前,一时间众人几乎忘了反应。
当他们回过神准备趁着机会夺回王时,乌燏早已拉着小玄三两步跳进了机甲驾驶舱,安顿好小玄之后,飞速建立了精神链接。
连衣裙瞬间变成背心长裤,椅子里的王终究还是在椅子里,被机甲拎在手里,与他们擦手而过,然后与他们拉开更远的距离。
哐啷。
窗户破碎,粉色机甲从中破出,手里拎着椅子,飞快朝着最近的机甲跃去。
砰。
砰。
砰。
……
机甲坠落。
坠落。
又坠落。
……
其他的机甲和战舰里的人只看到一个粉色影子一晃而过,所过之处,被它碰到的机甲无不坠落。
速度太快了。
而且对方的手里还有王。
没有机甲和战舰发动攻击,他们尽可能的采取人海战术,开启防护罩,试图将对方撞下来。
但到底没能如愿。
人海战术不过给对方提供了更多踏脚板。
于是,有人耐不住发动了攻击,却没想到有不明物体向着他们而来。
仔细一看,竟然是王!
惊慌失措地改变了方向,却不小心打中了其他机甲……又加上其他机甲冲上来对王救援……
一场混乱。
等他们安稳下来,要抓的人早已没影了,空中似有光束落下,却是直直落到地上的。
他们知道。
人,跑了。
瑟兰帝国宫殿附近某处。
“啊,副队……
嗯……成功走了。
不,我们完全没帮上忙。
好,我们会尽快离开的。”
这个人的旁边还有人也在通话。
“船长!
嗯!他们走了呀!
对对对,正如你所说,是不得了的小娃娃啊!完全就没有我们的用武之地!
嗖嗖嗖就走了!那速度快的!
诶?船长,他们还没有同意加入我们吗?
那好吧……
嗯,我们会尽快离开。”
代表的两人通完话,互相看了看,点点头,又看向自己这边的队友,跳上机甲,趁着混乱离开了这片土地,这颗星球。
煌盛,地下。
挂断通话的雷切威和戴索隔着屏幕互相看向对方,眼中都有笑意。
“看吧,他们成功了。”
“嗯。
接下来,就看瑟兰帝国的动作了。”
黑色天幕,茫茫宇宙,却又星辰烂漫,五彩斑斓间,有一抹粉色从中划过。
草莓号机甲里,乌燏揉了揉胀痛的太阳xue,晃了晃疲乏昏沉的脑袋。
与之前一样,不是什么愉快良好的机甲操纵体验。
大概是她,或者这架机甲,哪一方出了问题,又或许两方都有了问题。
……但是无论如何,她成功了,其中这架机甲功不可没。
也真的是太过疯狂了。
乌燏看着膝盖上熟悉的面容,熟悉的气息,看着对方被绳子围了一圈的样子,笑了。
这机甲驾驶舱又小又什么都没有,除了驾驶座,完全没有其他可以固定的地方。
不固定,机甲活动过程中,势必会被甩来甩去。
所以,她只能快速决定把小玄和驾驶座捆在一起。
结果证明,算是个不错的方法。
被捆着的人竟然还睡着了。
乌燏伸手摸了摸小玄的头,把绳子解开,又手动解开座位上的安全带,然后推开小玄的头,弯腰把小玄抱到了座位上,自己也坐在一旁。
目标设在特星星域附近,如果没有万一的话,那么下一步就是询问风姿和十七的意见。
这里距特星较远,有将近七天的时间。
她有足够的时间休息。
七天,她总不可能会睡七天,睡到特星的。
机甲也有足够的自动防卫功能,所以大概是没事的。
乌燏最后看了看眼前的光屏,又看了看旁边的小玄,挖出一个空间钮挂在小玄手腕,然后闭上了眼。
小玄醒来的时候,机甲还在途中,乌燏也还在睡,小小一团缩在他的胳膊旁边,身上裹着那层可疑装备,真的是可笑,又可爱。
小玄轻笑着想伸手探过去,视线却不经意触及乌燏外套上的破损与焦痕,上面没有血痕,空气里也没有血腥味,但是他轻扬的嘴角立时就抿成了一条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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