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是对方想过来,被喜弟给拦住了,“你们干什么?”
两个小厮也不急,慢悠悠的将文书拿了出来,“她娘把她卖给我们老爷了,我们当然要把人带走!”
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的,纹银五两,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比一百个铜板值钱多了!
可是,上头这个赵老爷,谁人不知他的名声,没想到,把招弟送去了,那只是送死的份!
“胡氏的心肠,怎么怎么狠毒?”舅母是个心善的,揽着招弟,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喜弟左右一看,拽了拽招弟的衣服,立马朝族长舅舅跪了下来,“后娘狠毒,亲爹无能,要逼死我们姐弟俩,求舅舅看在我们死去的姥姥面上,救救我们,让我们记在姥姥名下,进了族谱!”
喜弟一带头,招弟只管跟着扣头,一下接着一下,实诚的很,口里头也只管念着,“求舅舅救救我们!”
族长舅舅的心也动了,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先例,只不过,要是常大山没什么事的话,肯定是要先问了人家父亲,可现在不一样了,常大山都可能是杀人犯!
而且,她们也没什么叔伯至亲,现在完全可自己说了算的!
“这,我得上报里正,若是他没有意见,你们可以记在你姥姥名下!”族长舅舅这话一说,算是肯定成了!
本来,本族族长的面子就大的很,也只是知会一声里正罢了!再来,又是两个女娃娃,将来嫁人了,也得随了夫家那边,就临时挂个名,人家谁会闲得没事管这个!
两个小厮面面相觑,招弟都是常姥姥名下的孩子了,胡氏自然没有权利卖人!
瞅着是这个功夫,柳子娘眼疾手快,一把把文书给抢过来,上面的字她认识不多,可纹银五两,却识得。
一看这价格,笑的嘴的闭不上了,“她们家不卖,我们家卖,这是我儿媳妇,你们担走,担走吧!”
小厮有走过去看了看,还扯了扯喜梅身上的衣服,看着里头身材还算不错,“要不就这一个吧?”虽然说,喜梅没有招弟长的好看,可他们家是主子,又不看中脸,主要是,下面长的好看就行!
小厮坏笑一声,接过木棍抬着就走。
“不要,娘,救我,救我!”喜梅吓的乱晃悠,可本吊绑在上面的,再怎么晃悠,也无济于事!
胡氏爬着就要追,柳子娘给自己的人一使眼色,立马就有人拦住了胡氏!
胡氏急的张嘴就咬住了拦着她的人,对方咬着牙,拍了胡氏一下,手却始终没有松开!
五两银子呢,他们帮了柳子娘的忙,柳子娘怎么也得感谢感谢他们把,想起铜板,这些人拦的也带劲了!
喜梅眼神渐渐的失去希望,身子因为人家抬着,一晃一晃的,倒立着看着喜弟。
在那么一瞬间,她想起来以前,她刚跟柳氏来常家的时候,招弟一直黑着个脸,到是喜弟一直很友善!她素来会装柔弱,一度喜弟对她比对招弟还好!
从什么时候变了呢,大约,大约是她看上了柳子的时候,一切都不一样了!
若是重新来一次,若是她不抢柳子,是不是,她就不会这么倒霉!
可惜,这世上,终究是没有卖后悔药的!
胡氏坐在地上,只觉得天也昏地也暗,怨只怨,上天对她为什么那么不公平!
愤恨的看着喜弟,“死了,死了好,那贱老太婆不是骂我吗,这下骂不了了吧,哈哈哈,你知道吗,我就那么轻轻的一推,她就死了,死了,看看,连老天都觉着她活着没意思了!”
胡氏受了刺激,什么话也能说的出来。
真相,原来来的这么容易,又这么让人气愤!
“把她绑了,报官,报官!”族长早就看胡氏碍眼了,心肠这么歹毒的女人,就该浸了猪笼,活着就是个错误,就是个祸害!
哈哈哈!
被绑的时候,胡氏也不反抗,只管放大声音在那笑着,笑的那么气人!
被绑好以后,常大山颠颠撞撞的走了出来,满脸泪痕的盯着胡氏,上去猛的踹了一脚,“毒妇,毒妇!”翻来覆去,也只有这两个字!
胡氏被踹的摔倒吃了两口土,浓浓的土腥味,难受的厉害,可是脸上的笑容,却是丝毫没有变过!
她看着常大山,空单的眼,慢慢的回了神,“你这又是何必,我做的这些事,难道你都不知道吗,我推完人回头的时候,正好看见你在看我!”
说完自己笑了几声,“你说你自己挨打都不说出我来,是不是这就是传说中的爱啊!我,比你那个死去的婆子,是不是好上千倍,百倍啊!”
在场的人,都惊了!
常大山竟然都看见了,却还包庇这个女人!回头,都看着喜弟跟招弟姐妹俩,大约,最心凉的就是她们了!
有了后娘,便有了后爹,这个说法,原来并不是假的!
看常大山不说话,胡氏还在那笑着,“我想想,你是不是喜欢我炕上的功夫,只有在炕上,你才会点头说,我比她强!”
胡氏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些,只是想随意的讲着,只希望能短暂的忘记,自己的女儿正在受着非人的折磨!
看胡氏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常大山又踹了一脚,这一次,一脚踹在胡氏的嘴上!
许是胡氏不小心咬到了舌头,只能咧着嘴,说不出话来!
常大山耷拉着身子,回头看了看喜弟跟招弟,又看了看族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我知道她该杀,可是她的女儿已经替她受了报应,我放喜弟跟招弟离开,希望你们,也放了她!”
说完,这些人都想挖出常大山的心,看看着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到现在还护着胡氏!
“我们不走了,我们不记在姥姥名下了,只要让她死,我们无所谓!”喜弟站在人前,每一个字都说的响亮,无比坚定的说着自己想要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