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去瞧一眼。”喜弟有主意,从院子的门进铺子。
“赶紧滚,不看这是什么地方,下次再敢过来,我叫人打断你的腿。”喜弟掀了帘子过来,却不想晚了一步,人已经被春叶给赶走了。
“这春叶姑娘可真是利索的,有东家夫人的影子。”省了麻烦事的安大夫,此刻端着茶水悠闲的品着茶。
“这是自然。”喜弟笑着与安大夫说话。
春叶回来一看见喜弟,立马走了过来,顺手直接挽住了喜弟的胳膊,“还不是因为东家栽培。”笑的跟朵花似得。
“夫人,借一步说话。”别人都笑嘻嘻的,只有账房先生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那东家先忙!”春叶是个聪明的,知道这是要支开自己,利索的放开的喜弟的胳膊。
接着都到二翠跟前,接过她手里面的茶壶,“你去把地擦擦吧。”
给人安排活的时候,基本连思考都不用思考,那是张嘴就来。
看见这一幕,账房先生更是直接安声叹气起来。
等进了内屋,账房先生也不拐弯直接说了句,“您把春叶这丫头赶紧调走吧,这医馆是容不下她了。”
难得看账房先生跟个小孩似的赌气说话。
喜弟不由的一笑,“这是怎么了?我瞧着春叶可是个激灵的,嘴皮子还利索。”
“就是因为太利索了。”账房先生气愤的站直了身子,触及到喜弟探究的眼神,不由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腿,“也不怕您笑话,我实话与您说了吧。”
“我那婆子叫春叶来的时候我便不同意,这孩子太要强了,一个女孩子自己赚嫁妆,听听这说的什么话!”
“我倒瞧着是有骨气的。”喜弟直接打断了账房先生的话。
账房先生一着急,竟然不知道下面该说什么。
看账房先生呆在那,喜弟才继续说道,“您是温家的老人,也算是陪着温家经历风风雨雨。要想度过难关重要的便是上下齐心,这春叶年轻人也是有些傲气,这原本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毛病。”
“你可不知道她那一手绣活做的好,招弟每次见我都要夸几次,趁着那边铺子招弟一人还能应付,先让她在这历练历练,等过去了可是要给我撑起半边天的人。”
接着还拍了拍账房先生的肩膀,“你且放心吧,莫说她没什么毛病,就算是有点毛病,有您在这我断然也不会亏待了她。”
“这,我不是这个意思。”账房先生一听喜弟误会了,赶紧出去解释。
可喜弟根本不给他机会,说上句,“忙吧。”直接推门出去。
“东家喝盏茶吧。”喜弟刚出来就看见春叶在门口的柜子前站着,喜弟这一出来她立马就迎了上去。
看样子这是在等自己。
本来喜弟还想去看一眼招弟,却也不去了,“也好!”顺手就接了过来。
本来喜弟说话的声音也不小,在门口能听个七七八八的,这已经让春叶心里乐开了花,今一看喜弟这么给她面子,那嘴直接就闭不上了。
喜弟喝茶的时候,关顾四周好不容易才发现了,再角落里跪着擦地的二翠,“二翠过来。”喜弟扬声喊了一句。
二翠激灵一下站了起来,因为跪着膝盖上都是水,可她就跟没察觉一样,喜弟一叫小跑着就过来了。
“以后你忙完厨屋的,不用再来医馆了,去隔壁让招弟东家教你做针线活。”
喜弟这一说完,二翠当时就高兴的光给喜弟鞠躬,“谢谢东家,谢谢东家!”本来喜弟给那么都工钱,让她们做什么也能做着了。
不过在招弟那肯定比在这跪着擦地强,只要不傻的也知道哪个是好营生。
“行了,把水撒了过去吧。”喜弟摆了摆手,还是容易满足的人幸福。
只是旁边的春叶脸色也就很难看了,本来她俩是一起来的,现在二翠回去了,她还留在这怎么觉得,她好像还没二翠混的好呢。
连带着,二翠走的时候,她那吃人的视线恨不得将二翠的后背剜个洞。
心里心里不痛快,连喜弟在旁边咳嗽都没听见。
还是喜弟手一松,啪的一下杯子掉在地上,才回过神来。
“东家没事吧,可伤到手了?”赶紧帮喜弟擦手,可却没有收拾地上的茶杯。
“无碍的。”喜弟笑着摇头,“行了,你也赶紧忙活吧。”接着又用眼神指了指账房先生那边,“有空多学学。”
本来还一脸郁闷的春叶,当时就又笑的开怀。
喜弟的意思,这不是让她学习管账的?
这几日她已经看出来了,就跟吴婆子说的一样,账房先生在温家可体面着呢,不说下头的长工毕恭毕敬的,就是喜弟这个东家,也得先生长短的称呼着。
要是她也能在招弟的铺子那边当上账房管家,岂不是也威风的很。
喜弟还这还没走呢,她里面凑到了账房跟前。
“先把地上的杯子收拾了。”账房先生正烦着呢,看她过来别说教她学了,连看都不让她看,直接用胳膊挡住了。
春叶不愿意做这种低三下四的活,可当着喜弟的面又不好驳了账房先生的面子,只好不情缘的去收拾。
“言煜媳妇呀。”喜弟当没注意春叶的脸色,帮着长工收拾收拾药。正忙活着呢,看里正从外头进来,脸色还不好看。
“大人怎么过来了,赶紧坐。”说着迎上去,直接往安大夫那边引。
“我坐什么坐?”里正一甩袖子,“言煜走的时候是说了不与温家那二郎打交道,可那是师爷夫人,就算你怕麻烦明面上也得过去了,你这找个小丫头把人骂出去了是怎么回事?”
“大人!”看里正找喜弟麻烦,春叶上去就要帮喜弟说话,被账房先生给拽了回去。
“去干你的活去,这哪有你说话的份!”账房先生瞪着眼,口气不善。
春叶当时眼眶就红了,“我,我告诉姨母去!”一跺脚朝院子跑了。
账房先生只能继续叹气,却也是一点法子也没有。
喜弟这边里正往一边领了领,“大人说的是,一会儿我让莫大夫亲自去一趟,再让账房先生备下马车,将人送走了。”
莫大夫的话少是个软弱的,去了也不至于跟人吵起来。
再则,他自己向来也不敢做什么主,就算孟夫人这边旁敲侧击的威胁,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到时候一把脉说病情复杂,师爷夫人身子金贵他这边也不敢轻易下方子,让马车把人赶紧送到县医馆便是,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至于孟夫人那边她愿不愿意去,那就是她的事了,总不能当大夫的还得伺候着她养老送终。
听喜弟有了盘算,里正的脸色也算是好些了,“行,你有主意便成。我这已经跟县衙里送信了,跟他们要个说法,你且忍耐几日。”
“我省的。”喜弟点点头,看话也说完了准备把人送出。
这边里正已经走出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说了句,“按照往常的惯例,估计用不了十来日就来家书了,到时候便也得到言煜的消息了。”
“劳烦大人费心了。”喜弟轻轻额首,只是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也不知道温言煜那边是什么结果。
一般上战场几日,会允许下头的人往回写家书,不过这却是唯一的机会,下一次就得等大军回朝了。
到时候,大多也只能关心是生是死了。
这时候正好刮来一阵龙卷风,喜弟赶紧回了医馆,这阵风刮过来让喜弟打了个寒颤。
秋日也是说来便来,几日的光景树上的叶子都黄了,这一变天少不得又得有一对生病的人,医馆怎也得忙碌起来了。
喜弟紧着帮长工把药材都收拾利索了,再写些常用的方子给大夫那放着,到时候只需要改动其总一两味药便可以用,省的人多了,写方子都麻烦。
且喜弟又给三位大夫每人刻了个印章,不用动的方子直接盖了名字便可拿药,需要改动方子,在改动的地方盖上便可。
喜弟从身子好了后,还是第一次这么忙活,晚上回屋里歇息的时候,还觉得肩膀伤口一阵阵的疼。
“东家,东家!”刚坐下没一会儿,听着外头是春叶哭哭啼啼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扶着床边起来,朝外面看了一眼。
一看果真是春叶,捂着个脸跑进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求东家做主。”
“哎呦呦,让我瞧瞧好好的姑娘怎么哭成个泪人了?”喜弟赶紧去把人扶起来,上下还打量,倒也没有别的伤,只有左边脸瞧着是红些。
喜弟这么一哄,谁知道这春叶哭的声音更大了,“您不知道,那个二翠太不是东西了,她记恨东家看中我,处处寻我的霉头,今日,今日一生气竟然连我的床铺都扔出去了,天寒地冻的这是要我的命啊!”
看着春叶边哭边发抖,喜弟赶紧把人给拉到自己屋里,甚至还亲自给春叶倒上杯热茶,“赶紧暖暖,这姑娘家吵吵闹闹的原本也没什么事,只不过动手就不对了。”
春叶这哭的缓不过气来,也没答喜弟的话。喜弟便坐着陪着,等看人缓过这个劲来了,才又问了句,“你们这么吵闹,招弟就没管管?”
春叶边抹眼泪边说道,“招弟东家在屋里忙乎,还没,还没来得及与她禀报。”
说完,这春叶自己也觉得不好来了,在一个院子住的没得消息,却跑到隔壁院子来哭闹,紧着就说了句,“打来也没在那边做过活,一直在您手下忙活,与您相熟些,出了事也没来及多想赶紧来求您了。”
喜弟叹了口气,从一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了,我陪你过去一趟,瞧瞧这到底是闹的什么又!”
看喜弟拉下脸来了已经,春叶也不多说话,只管跟着喜弟走便是。
外头冷风一阵阵的吹,虽说这么看着两家很近,可这个时辰走还觉得有点路程。喜弟还在心里盘算着,不然还是等着什么时候将中间的那道墙开个门算了。
院子的大门开了条小缝,喜弟推门进去,院子的灯笼被吹的一阵阵的转。
“我错了东家!”屋子开着门,从院子里看见二翠低着头在招弟跟前站着。
喜弟突然不走了,看这架势春叶也跟着停住了脚,不过却也不安分,抱着身子像是冻着了不停的跺着脚。
“她就那拔尖的脾气,你让让她便是了。”招弟也是一阵阵的头疼,对自己人也说不出太是难听的话来。
“俺都看不下去了招弟,她哪是拔尖,她那是要当东家。”莲莲的嘴直,把二翠拉到自己跟前,还给她抹眼泪。
“行了也别哭了,这事也不怪你!”招弟寻思无论怎么样,先把这事给压下去了。
“不怪她怪谁!”喜弟轻咳嗽了一声,直接走进去,“这活没做多少,还先动起手来了,这都是在哪学的毛病?”
边说边往里走,炕上的被子一床都是土,一床上面都是水根本没法看,看样子是闹腾的不轻。
“东家我错我了。”喜弟一生气,二翠只能继续低着个头认错。
喜弟白了二翠一眼,“你看看,好好的一个姑娘被你打成什么样了?这要是破了相了,后半辈子还怎么活?”
一听这话,莲莲沉不住气的先站了起来,“二翠什么时候对她动手了,俺在这一直守着就没见二翠发火。”
接着扶起二翠的头,脸已经红肿不说,嘴角都流血了。“倒是二翠被她。”
“这被子怎么回事?”可喜弟这边根本不理会莲莲,直接去翻腾炕上的被子。
莲莲这下就更有话了,“还说呢,这娘儿门发泼的时候,直接尿在二翠的被子上,恶不恶心人。”
“所以你就把她的被子仍在外头了,报复心这么重?”本来二翠被莲莲扶的抬起头来了,结果被喜弟一个眼神扫过去,又赶紧低了下去。
莲莲在这激动的跟喜弟解释,结果喜弟是一个字不听,莲莲也来了脾气了,双手抱在胸前,“是俺扔的被子,你想罚罚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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