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这架势,跟着他们的小厮也紧张起来,不着痕迹的朝她们靠拢。
喜弟微微拧眉,却示意下头的人先莫要慌张。
“官爷。”喜弟领着招弟过去,冲着衙差笑了笑。
“外地人?”喜弟这一开口便被人听了出来。
喜弟连连点头,“我们是灵县的,过来走亲戚。”
“来啊,把她俩带走!”喜弟这边刚说完,这衙差直接一招手招呼自己的抓喜弟。
招弟下意识的拉着喜弟往后退了一步,“这是为何,我瞧着城门上贴的通缉犯不是男人么?”
喜弟这么一问倒把衙差问乐了,“通缉犯是男人不假,可通缉犯的婆娘肯定是女人,看你俩鬼鬼祟祟的肯定有问题。”
正说着其他衙差也就过来了,一个个不怀好意的看着喜弟,最后全都看向了招弟。
这样的眼神绝对不是在看什么通缉犯,甚至她隐约的听到有人低头问了刚才的衙差,“第几房?”
喜弟猛然间反应过来,通缉犯是假强抢民女是真。
喜弟一步步的往后退,想着怀里的腰牌,也幸好今日带了温言煜给留下的牌子,不然怕入不得城了。
只是这样一来,想悄无声息的进城已经全然不可能了。
不过也是奇怪了,叶玄一她们怎么平安进城了,轮到她跟招弟却是倒霉的很。
喜弟一往后退小厮们便暗暗的往前。
“还不是俩人来的?”衙差眯着眼时候瞧出什么端倪来了,眼神在招弟的身上瓢了几眼,而后再次抬起手来,“弟兄们,咱们得打一场硬仗了!”
与此同时,衙差们直接抽出腰间的刀来了。
左右的小厮心里都是咯噔一下,看来今日是要见血了。
周围进城的百姓一看这架势,赶紧退到两边紧走几步。
城门没人守着这会儿是什么人都可以往里进了,若真有什么通缉犯都得放进去。
旁边的人一退两边人对立的就更明显了,小厮们一个个拿着棍子盯着衙差,反观衙差这边却很悠闲一个个拿着刀在那晃悠,“劝你们别做无谓的反抗,一会儿城里的弟兄们都出来,再加上几个都不是我们的对手。”
“你们这般胡闹若是被知府大人知道了,定不饶你们!”喜弟紧盯着带头的衙差,腰牌已经攥到了手里。
只是这些人听了喜弟的话都仰头大笑了起来,“知府那是我姐夫,在这我就说了算!”
带头的衙差晃动着脚,“我也不跟你们兜圈子了,只要这小娘们跟了爷,爷保证你们进城后可以横着走!”抬手,直接指向了招弟。
许是这些日子当家做夫人举手投足带着与众不同的气势,即便是粗布麻衣也遮盖不住!
“你,我的夫君一定不会放过你!”招弟气的脸色都发白了,莫不是这当官的都是这种为所欲为的架势。
一听招弟有夫君了,带头衙差脸色一变,“娘的,这么绝色的娘们竟然让被人尝了鲜,爷今个非得将你弄到手,让你尝尝爷的厉害!”
这些为污言秽语喜弟都听不下去了,直接抬起了腰牌。
“我瞧着宋家的知府这是要做到头了!”旁人还没看清楚喜弟手里面拿着的什么,就听着一个白衣书生口出狂言。
“余东家。”招弟欣喜的喊了一声,只是刚喊完猛然间就想起了李木子,眼神微微一闪之冲着余生福了福身子便退到了喜弟的身后。
喜弟微微拧眉,着实没想到余生怎么会在这里。
“哪来的小白脸,找死!”衙差抬高了刀冲着余生脖子的方向划动了几下。
余生慢悠悠的走到喜弟跟前,而视线却放在喜弟的手心,唇间噙着若有若无的笑容,“没想到他用命护着你,可只有无能的人,才动不动拼命!”
拉了拉衣服的上的裘袍侧头冲着李威说了句,“他刚才在骂我!”
李威立马心领神会,旁人还没反应过来,李威的脚底便与衙差的嘴来了次亲密的接触。
“莫要伤了性命!”李威正打的起劲的时候,余生在后头悠悠的来句。
李威立马停了下来,“这是有些难度。”
不过随即又冲了进去,正好这个时候城里的衙差也出来了,那带头的心里一喜,趴在地上含糊不清的喊道,“打死他!”
可刚说完眼睛都瞪大了,原本李威一人就够难对付的了,没想到现在又从暗处来了一群人。
“逆犯,逆犯!”衙差这个时候只能有些绝望的锤着地面。
“没想到这么巧在这遇见东家。”喜弟将腰牌收好,似笑非笑的看着余生。
“并没有很巧。”余生一说话便摇晃着百折扇,“如今你的生意做的红火,我自然想过来,分一杯羹。”
既喜弟说过俩人再见除了生意不谈其他,那余生便与她提起生意。
“哦,就不知道东家想怎么做这个生意?”喜弟有些好奇,余生能有什么新奇的想法,莫不是要将州里的医馆全都盘下来?
若真是这样,她也只能佩服说上一句,“财大气粗。”
余生抿嘴笑了笑,“州里的绣坊大多我的余记名下的,也省的你们再一个挨一个谈合约了,我可以直接让他们都定你们的花色。”
而后将扇子猛的和上,“至于医馆,我余记名下正好数医馆最少,我也并不打算重新扩展自己并不熟悉的行业,所以,我会盘下尽可能多的药田,与你们的医馆合作。”
喜弟冷哼了一声,“合作?既然冬天这么了解我必然知道,我已经盘下了一片药田,您这算不算是与我抢生意?”
余记财大气粗若是有选择旁人肯定是会选择余生,若到了年头好的时候,药材泛滥定然先买余生的。
也就是说,余生是没有将手伸进医馆,可这般却也控制了喜弟的命门,跟说句难听的话,喜弟这忙前忙后的跟医馆谈不定到最后,还是给余生做了嫁衣。
至于绣坊,本来有好的花色她们就应该选择合作,这也算是余生并没有卖什么人情给她。
“抢我却也犯不着,你若是不愿意也可以不合作,我这个人最不喜欢勉强旁人。”余生的百折扇又扇了起来,眼里忍不住带着几分得意。
只需要这一次他想必然能让喜弟知道自己的手段,若是真是逼急了,喜弟完全没有招架的本事。
至于腰牌,余生不屑的哼了一声。
他,永远比不得自己。
“是谁在作乱!”城门口的这一幕终于惊动了知府大人,起着高头大马领着一群人朝这边浩浩荡荡的走来。
“姐夫,姐夫!”被打的满地找牙的衙差,一看见知府大人一下子来了精神,连滚带爬的往知府跟前跑。
“这是谁打的?”知府一看小舅子满脸是灰一张嘴都是血,当下一惊,放眼整个州城谁人不知道还黄埔安是自己小舅子,不看僧面看佛面无论因为什么事就看自己的面子上也不会下这么重的手。
“姐夫,就是这群刁民,你快把他们都关起来!”黄埔安冲着余生吐了一口血水。
知府怒气冲冲的转头,只是在看到余生的时候不由的一愣,“余大东家您怎么来了?”
“余大东家?”黄埔安低低的念了一句,“这莫不就是余记的大东家?”
看到知府点头黄埔安的只觉得心里一阵发凉,刚才招弟叫一声余东家他还没放在心上,毕竟这天下姓余的多了去了,总不会那般倒霉。
余生笑着点了点头,“我若是不来,怎见得有人这般嚣张。”
而后慢慢的朝黄埔安走去,吓的黄埔安一步步的往后退,直到退到马边再无路的时候,只能哭丧这个脸冲着余生抱拳头,“余大东家饶命,小人有眼无珠不识的大东家,万望大东家大人大量莫与小人计较。”
啪!
余生的百折扇敲在黄埔安的肩膀上,吓的黄埔安立马蹲了下来。
“连我的人的主意都敢打,我怎会饶你!”余生声音陡然抬高。
扑通一声黄埔安直接跪在了余生的面前,“小人再也不敢了,无意间冲撞了两位夫人,求两位是夫人开恩,饶过小人!”
咳咳!
这边刚说完话余生紧皱眉头咳嗽的两声。
吓的黄埔安光以为是说错话了光抬着头看余生,不敢吱一声。
“是一位!”没想到余生竟然只是轻声提醒了句。
黄埔安连连点头,视线在喜弟的脸上转了一圈又转向招弟,“余夫人大人大量莫与小人计较。”
喜弟一看余生这般这是故意占她们的便宜,转头领着招弟便进了城。
李威想追上去,却被余生给叫回来了。
“宋大人,你觉得今日的事该如何处置?”余生用百折扇拍着手,围着黄埔安转了一圈又一圈。
知府有些为难的看着余生,本想说着凭着他们的关系能否高抬贵手,可转念又一想,只是因为他手底下的掌柜的已经闹了一出了,这会儿怕没那么容易善了。
眼神微微转动,“这个畜生如此糊涂应该重罚,只要余大东家能解气,怎么罚都成。”
“姐夫!”听知府说的这般敞亮,把黄埔安吓的浑身一哆嗦,这意思不就是绝对不会保他了?
可偏偏知府连一个眼神都没往他身上放。
“宋大人大人灭亲果真让人佩服。”余生冲着知府一抱拳头视线又转向了黄埔安,“我刚才听见你屋里缺姨太太,年纪轻轻的这般放纵可不是好事,我今日也是为你好。”
接着冲着李威一招手,“去了他的子孙根。”
李威抱着刀紧皱眉头上下打量黄埔安,这杀人他还擅长,可做这种活却是心里没底的很。
“姐夫救我,姐夫救我。”黄埔安捂着自己下头一脸防备的盯着李威,生怕他会真的动手,而身子也一点点的靠近知府。
知府大人也是一脸的为难,他也知道这个小舅子是纵容些,可他岳丈家子嗣单薄,连生了四个姑娘才出来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格外的宠爱。
如今黄埔安膝下未有子嗣,若是今天真被余生这般处置了,岳丈岳母大人不得疯了,估计从此以后他的府上也不会再有什么安宁日子过了。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该求个人情,“余大东家,您瞧。”
话才说了一般便被余生给顶回去了,“若是宋大人想反悔随时可以。”
这话便是在打知府大人的脸。
“反悔自然不该反悔,这畜生不知深浅冲撞了余大东家的人怎么罚也不为过,只是,大东家是生意人,处置了他于自己也没有任何的利益,不若暂且放了他,寻个对您有好处的法子来。”知府的话是越说越慢,眼神却始终盯着余生的脸不放过他一丝的情绪变化!
自己的意思他自是相信知府是明白的,余生的声音能做这么大,与各地官员都是有合作的,上头有什么公文出来大都会先想着余生。
余生突然笑了起来,“你这是在与我说话吗?”
听着余生这话说的不对,知府也不敢吱声只能硬扯个笑容出来陪上笑脸。
“我便说灵县那两个不长眼的东西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余生的扇子轻轻的晃动,就像是训斥自己手底下的人直接拍在了他的额头上。
左右都是聚集的衙差,一个个都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家大人,怎在余生跟前乖巧的跟着孙子一般。
即便知府低着头也能感觉都到两边的视线,为官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将尊严被人踩在脚底下。
“罢了,我且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便就看在你的面子上饶过他这一次。”在知府不知如何收场的时候,余生突然改口。
却是将知府给激动的连连道谢,“多谢大东家,多谢大东家。”
“不过。”溢美之词还没说出来余生突然转了话锋,“一个知府妻舅都敢在我跟前撒野若是传出来,我的脸面何在。”
“不若你就在这跪着,与这来往的百姓解释解释,咱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境况?”余生点了一下黄埔安的肩膀,说的格外轻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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