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疼……”慕念想睁开眼来,却没有办法。
她的手揪住了傅斯年的领子,但是,骨节虽弯,却没力道。
傅斯年将慕念放到床上,摁了呼叫铃。
“你先回去。”傅斯年并没有看黎曼君。
“锦岳,你这是糊涂,自己的儿子不去看,你看她做什么!”
“我让你回去。”他背对着她,眉皱起,眼神阴郁。
黎曼君深深看了一眼傅斯年,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好自为之!”
黎曼君离开。
护士和医生进入病房。
见慕念混身是血,他们也没耽搁,直接送了手术室。
傅斯年跟随着,一同来到手术室前,主治医生匆匆赶紧去,只留助手战战兢兢站到傅斯年面前:“傅爷……”
“会留疤么。”他气息低沉,压抑。
曾经。
他因为她那张布满毒斑的脸,始终没有好好看过她,更别说发现其中的美。
如今她好不容易有了一张,他看得下去的脸,却是伤口密布,全是鲜血。
傅斯年都分不清,他到底是因为,慕念有张丑脸倒他胃口而在意疤痕;还是因为,不想慕念这张漂亮的脸被毁,而在意会不会留疤。
“刚才我观察过了,都是一些小疤痕,做医美就可以。”助手哆哆嗦嗦地搓着手,十分畏惧傅斯年的气场。
“医美?”
“修复手术之类的。”助手解释。
“百分百修复?”
“这,这个,傅爷,这个我们不敢保证啊。”
眼看助手吓得快尿裤子,傅斯年燥郁,眉心始终紧皱,挥手示意他滚蛋。
助手赶紧跑路。
寂静无声的医院长廊,没有其他人。
在不远处,一扇隔音大门外,病房区里来来往往都是人,他们或探究或担忧地朝这边看着。
在这里受折磨的人,心都是善的,因为懂他人苦。
但是,傅斯年只觉得他们呱噪,他听力向来极其好。
好在手术没有持续多长时间,门很快打开,护士推着打了麻醉,还在昏迷中的慕念出来。
她脸上被纱布缠绕,只剩下一双紧闭着的眼睛露在外面。
下巴上的纱布能看出点点红,她似乎能感觉到疼,眉心也是皱着的。
傅斯年抬步,跟随她身侧,他的手一直握着栏杆没动,慕念的手却缓缓朝他这边而来。
她真的昏迷了吗?
傅斯年看着自己手背上的小手,情绪复杂。
护士送慕念进入病房,主治医师拿着一个小板子,在上面写字,并且嘱咐道:“傅爷,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讲。”
“说。”傅斯年已在慕念身边坐下,她的手一直握着他的,因为昏迷带来的不安全感,她握得很紧,他也懒得跟个病人计较,便让她握着。
主治医生摸了摸鼻子,即便傅斯年是坐着,他是站着的,还是能感觉到一股威严。
而且看他这样子,似乎很在乎这个女人?
主治医生在心里盘算片刻,突然有了主意:“是这样的,这位小姐伤得比小少爷重,但是小少爷毕竟年纪小,所以才迟迟未醒。”
“她受了什么伤?”
“内出血。”
三个字。
傅斯年呼吸一滞。
内出血危险到极点,几乎代表着,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