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后,厉司南本该静养。
但却直接走了。
苏牧尘很是担心,晏狄却道:“以他的身体素质,再取五个子弹都没关系。”
“话也不是这么说啊。”
“你自己应该知道,他们厉家人平日里喝得、吃得都是什么吧。”晏狄合上手上的文件,摔在苏牧尘怀中,“不如把关心放到有用的地方。”
“你什么意思?”苏牧尘接过文件夹,皱起眉。
“厉司南这个人,不对劲。”
“他一直都是这样。”
“所以,不对劲。”
这话说得云里雾里,苏牧尘完全听不明白。
晏狄有着自己的判断——厉司南透露出来的情绪也好,说话的语调也好,都有种阴沉的压力感。
这足以说明,厉司南并不像他面上那么云淡风轻,翩翩公子。
与其担心他的身体,不如担心担心精神状态。
要是哪天他紧绷着的弦断了。
晏狄眸色深了深。
他必须要提醒一下慕念,是时候查一查厉司南身后的势力了。
……
厉司南离开恒宇。
并没有回家。
他来到一家咖啡厅,在钢琴前坐下。
咖啡厅门口‘营业中’的牌子被老板换成了‘休息中’的牌子,一段段悠扬的钢琴曲,在里面缓缓响起。
Lonely。
厉司南弹得这首曲子,叫Lonely。
时过境迁,人世沧桑。
无人诉说,寂寞难耐。
音符在他指尖上,像是会跳舞似得,流淌汇聚着。
随着最后一个音落下,他双手重重压在键盘上。
“南哥,你这是怎么了?”老板主动走来,递了一杯水给他。
“我问你,你朋友要是想杀你,怎么办?”
“这个……”
“他还扣动扳机了,你该不该难过?”
“如果是我,肯定难过的吧。”
厉司南笑了笑:“我一点都不难过,然后,他死了。”
老板顿时不敢说话了。
厉司南喝了一口水,脑海中回想起那个男人死时的画面,他惊恐地瞪大了双眼,然后扔掉了枪。
随后,笑得无比的温柔。
“我就知道,你一定找到我,所以我小心翼翼的,没想到还是输了。”
厉司南举起枪口,并没有问为什么。
那人却说。
“南哥,我要给我兄弟报仇,报不了的话,就死在你枪口,无怨无悔。”
到这个地步了。
对方都没有问一句,那谁谁是不是你杀的。
厉司南觉得可笑又荒谬,还没等他扣动扳机,那个男人突然朝着天台冲过去,最后重重摔在地上。
厉司南的腹部潺潺流血,伤很重,却不是致命伤。
而那个人。
厉司南费劲力气下楼,却最终只能靠在楼梯里,谨慎地等待着。
回想结束。
厉司南又喝了一口水:“小吉,跟我多久了?”
“南哥,六年了。”
“我对你如何?”
“您对我非常好。”
“要你为我死,怎么选?”
“责无旁贷!”
老板对厉司南的信任,足以让他抛弃自己的家庭、生命,只要厉司南需要,他就愿意,就会拿命搏。
厉司南抽出一根烟,他点燃:“那么,帮我做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