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厅里，已经等了十五分钟了，他一开始不想让我来找您，但是我怕您忙起来，得到晚上了。”秘书回答。

    “嗯，我知道了，你直接带他过来见我。”

    “好的。”

    慕念的确很忙，但不至于连见顾聿珩的时间都没有。

    她正将资料整理规整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拿走了她的文件。

    她抬眸，顾聿珩站在光下，戴着金色边框的眼镜，整个人像是发着光一样，他儒雅且温柔，缓慢地翻阅着手上的文件。

    顾聿珩：“这份资料，不应该放在B区，我看到你B区大部分都是经销商的资料，但是这份，独属刻瓷应该放在C区。”

    “啊……”慕念这才反应过来，她分组分错了，“我迷糊了。”

    “太累了，对吗？先休息一会吧。”

    “好。”

    顾聿珩笑了笑，他带着慕念离开了刻瓷拍卖行，上了车。

    慕念上了车才反应过来，她居然被他带离了拍卖行，她不禁问道：“聿珩哥哥，我还有工作，你要带我去哪？”

    “我看过你的工作日志了，只要在八点以前回来，十点我还可以送你回家。”

    慕念拧了拧眉：“你怎么会看到我的工作日志？”

    “只是一点小手段。”

    “比如说？”

    “请你的秘书们喝一些下午茶，然后询问一下你之后的工作安排，他们未必会说细节，但是大体时间会告诉我，再加上我跟傅斯年在西城买刻瓷的事情，她们肯定知道一二，我是个有潜力的大客户，所以，他们会告诉我的。”

    慕念听顾聿珩说这些，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的逻辑思维能力这么强，想要安排一出像在认亲宴上发生的事，简直太简单了。

    “你之前找我。”顾聿珩从后视镜里，看到了慕念的表情。

    他学过一些心理学。

    所有的经验和直觉告诉他，慕念在怀疑他，而且，她非常不安。

    “嗯，我是想问你认亲宴上，下药的那个人，是不是跟你有关系？”慕念问出这个问题，心里还是带着一丝期望。

    她想。

    顾聿珩不会骗她的。

    只要他说没有，她就信。

    然而。

    漫长的沉默之后。

    顾聿珩只给了一个字：“是。”

    他的确不会骗她。

    但是，他给的答案，也未必是她想要的。

    正好是一个红灯，车子停了下来，没有任何鸣笛，安静的可怕，慕念双手也冰凉的可怕。

    怎么可能，顾聿珩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这种沉默让人心慌。

    慕念摁下操控车窗的键，窗户缓缓地摇下来，外面的声音闯了进来。

    顾聿珩垂手，操控电子屏幕，打开了音乐。

    慕念一直以为，顾聿珩的审美，是一些钢琴曲之类的，谁知，他歌单的第一首居然是喊麦。

    一个极其有磁性的男声，缓缓响起：“初来乍到在江湖上混，老子打破这江湖的阵……”

    慕念：……

    她本来心情很沉重的，但是，现在竟是没忍住，笑了。

    顾聿珩有几分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像让你发现我的秘密了，其实，我什么都听的。”

    喊麦也好，说唱也好，古典乐也好。

    只要好听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