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淡淡‘嗯’了一声，感受她发丝在指尖从湿润到干燥的过程。

    慕念莫名有些困了，她打了个哈欠，人靠在他肩膀上，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

    吹风机的声音停下时，她才缓缓睁开眼睛。

    “去休息吧。”傅斯年道。

    “我不累，之前一直都在睡，我想……”

    “看会电视？”

    “好。”

    慕念应下打开电视，才突然想起来，这一路上她身上染血无数，傅斯年应该也没好到哪去，可是现在的他浑身上下没有任何血渍，而且已经换好了衣服。

    她有些狐疑地打量着他。

    傅斯年察觉到她的视线，只道：“我去了隔壁。”

    “隔壁……？”

    “嗯，有些房间已经空了。”

    慕念听到这话，一怔：“空，空了？人都已经出去了吗？”

    “他们不会回去了。”

    所以。

    是死了吗？

    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傅斯年走到存放食物和水的地方，之前一直没有精打细算过存货，毕竟哪怕违法规则，只要在最需要的时候，让白御枭送来食物就可以，但现如今不得不在意这些。

    他拿了纸笔，统计了所有的食物和水，发现最多还能撑四天。

    在这四天里必须找到食物和水，否则一旦发生意外，他跟慕念恐怕撑不了多久。

    “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你跟我在一起，第二我们去找你的哥哥们。”傅斯年侧身，看向慕念。

    “这……有什么区别吗？”

    “有，跟我在一起的话，我们彼此负责，找他们的话，我跟他们会负责你的安全。”

    听起来是第二种情况比较保险。

    但是让傅斯年和哥哥们在外奔波，她却心安理得得到庇护？

    慕念摇了摇头：“我觉得，我们先静观其变，找一找附近有没有食物和水，然后再说其他的。”

    傅斯年薄唇微勾：“所以说，你很信任我？”

    “我为什么不信任你啊？”

    “在这种情况下，你这个选择，等同于是把你的命，交给我。”

    “我们之间不分彼此。”

    “真心话？”

    “当然，如果你死了，我恐怕也……”

    慕念看着傅斯年，想说出那句话，却又觉得太过害羞，她脸微微一红，偏过头不去看他了。

    傅斯年却是走到她面前，将她搂入怀中，薄唇缓缓靠在她眉心：“你要是死了，或者离开了我，那么，我一定活不下去。”

    他之所以还能活到如今。

    全靠‘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一条。

    只是。

    他从未想过，上天并未让他失去过她。

    是他到如今才领悟，回头望去，每一步都有她。

    “其实，我也是一样的。”慕念小声地说。

    不过因为她声音太小，傅斯年并没能听见。

    这时的慕念，想起了一首歌。

    歌名就叫其实。

    其实我没你不能活，其实我给你的爱，比你想得多。

    慕念更用力地抱住傅斯年，在心里暗暗发誓，不管发生了什么，她都要爱他很久很久，直到一起死去。

    只是。

    在这个想法出现在脑海的瞬间，她心里有一丝酸酸的感觉，还有一丝很沉重的感觉。

    像是记忆里，有个人在哀嚎一样，可是，她却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