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聿珩死了。

    厉司爵当然知道，这一天总归会到来的，但是他没想到这么快，这不过才过去半年，还没到一年，为什么顾聿珩会死得这么早？

    苏牧尘现在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必须要带顾聿珩回去解剖才能有答案。

    慕念则是彻底像个行尸走肉一样，哪怕是抬步往前走，都非常吃力。

    苏牧尘一边担心着顾聿珩的尸体保存情况，一边担心慕念会因为这次打击而起情绪变化。

    好在慕念并没有因为顾聿珩的事有任何颓废的样子，她只是变得更沉默了，就算摔倒都一句话都不说。

    苏牧尘有些担心她：“大小姐。”

    “我回去，把他的房间，稍微整理一下，也许能找到他给我留下的东西。”

    “……您没事吧？”

    “我没事。”

    慕念说着直愣愣往前走。

    苏牧尘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烦闷感，他不想让慕念这样下去，可是他无能为力，他想了想，如果是厉司爵他们在这里，会怎么样应对慕念此刻的情绪呢？

    想来想去，他想，厉司爵可能会不管吧，因为慕念始终是要自己去抗下所有，只要静静地陪伴着她就好。

    是啊。

    只要静静陪伴着她就好。

    ……

    苏牧尘把顾聿珩的事解决了以后，回到别墅里，他上楼，来到顾聿珩的房间里。

    他看到慕念趴在桌子上哭成了一个泪人，他张了张嘴，却是没说一句话，只是麻木地抬步朝她走去。

    最后，他安静地站在了她的身后。

    他沉默着，看着她的背影。

    慕念哭着哭着，似乎是感觉到背后有人了，她缓缓侧过头，朝他看去。

    苏牧尘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只是有些木讷地看着她，慕念却主动开口了：“谢谢。”

    这一刻，苏牧尘笑了。

    她果然只是需要陪伴而已。

    苏牧尘放心地坐在了她的身边：“我陪着你。”

    慕念只是点了点头，将身体朝旁边挪了一些，让苏牧尘更方便地看到她所看的东西。

    这是一封，来自顾聿珩的，离别信。

    “慕念，在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不在人世了。”

    “你一定会哭吧？哭吧，但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在今天痛痛快快哭过以后，就不要再想起我了，虽然我希望你永远记得我，但是我更希望你以后都不要哭。”

    “我写下这封信，除了是要跟你告别以外，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希望你能帮我完成。”

    “当初我离开京城来找你的时候，因为有一段时间无事可做，除了在医院睡着以外，我会每周抽一些时间，去找一个孩子，给他补习钢琴，自从我离开他以后，我们就改成了网课，这也就是我之前买钢琴的原因。”

    原来。

    顾聿珩买钢琴，是为了教那个孩子弹啊。

    苏牧尘顿时对顾聿珩更敬重了一份。

    “在我死了以后，没有人可以给他上课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可以接替我，无论是网课，还是回到京城教他都可以。”

    “麻烦你了。”

    “顾聿珩。”

    字如其人，清秀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