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妮和关小小一无所知,房间里,两个女人坐在一起,低声交谈。
布妮最大的烦恼就是——简澈不喜欢她。
因为这件事,每天的脑子里都会进行一番殊死搏斗。
比如——要不要继续追,要不要干脆断了联系。
但每一次的结果都是勇往直前。
关小小很钦佩布妮的勇敢,她在感情中,始终缺乏了一点勇敢。
但布妮的勇敢,完全没有打动简澈。
“妮妮姐,其实,有些事情,如果没有结果,你——”
关小小试图劝布妮放弃。
简澈如果对她有任何意思,不会回避这么久。
“小小,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有些事情不是我能控制的。”布妮坦白:“而且,他现在没有女朋友,我可以努力,一点点让他喜欢上我,万一成功了呢?”
她很清楚。
这现在是在赌。
赌简澈会喜欢她,赌简澈会被打动。
可是她忘了,感情的事情,从来都不是被打动,从来都不是被感动。
而是一见倾心。
这一点,关小小比谁都清楚。
有些话她实在说不出口,“妮妮姐,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希望你能平安顺遂。”
在边南,布妮是真心对她好的。
这一笔恩情,她记得清清楚楚。
布妮笑意盈盈:“谢谢你能随时随地记挂着我,就算我和阿澈走不到一起,我也希望我们是永远的朋友。”
“那是自然。”
这是关小小最清醒的一个下午。
布妮陪着她聊了很久,临走前,抱了抱关小小:“等你好起来,我们出去玩,我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好。”
布妮走后,关小小揉揉眉心,精力消散不少。
阿黎推开门,手里端着一碗汤,放在了床头:“关小姐,喝汤。”
关小小状况比之前好了很多,阿黎便买了食材,除了照顾她,还得包蓝一日三餐。
因为戒断反应,她尝不出任何味道。
她端过汤碗,汤色清淡如茶,看上去极为美味。
她抿了一口,脸色骤变。
失去的味蕾回来了,肉香味混合着玉米的清香味跳跃在舌尖,她死死的盯着那一碗汤,目光颤了颤。
这,是江恣的手艺。
她下意识看向了阿黎。
男人一袭黑色衬衣,高大挺拔,平平无奇的五官却有一种熟悉感。
她死死地扣住了汤碗,骨节处微微泛白,可见力气极大。
他煲出来的汤,怎么会有江恣的味道?
他是江恣派来的人?
亦或者,他就是江恣!
已经暴露身份的江恣不明所以:“关小姐,怎么了?”
她没了味觉,他下厨也没有隐藏,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被识破了。
关小小浑身一颤,好半晌,才吐出一口浊气,气息微微。
“没什么,我只是想到好久没喝汤了。”
她顿了顿:“可惜了,我尝不出味道,注定要辜负你几个小时的努力了。”
江恣不以为意,目光温和坚定:“关小姐喜欢就好,喝了汤,出去散散心吧,我和简哥说过了。”
关小小在房间里憋了大半个月,也确实该出去散散心了。
“好。”
关小小小口小口喝汤,每喝一口,她都能更确定几分,眼前的人就是江恣。
他煲汤的时候,会加橘子壳,这是他的习惯。
他煲汤很有一手,辨识度极高。
这么多年,只有江恣的汤是这一股味道。
她喝完了汤,破天荒的要求多喝点,江恣喜不胜收,一口气给她盛了两碗汤。
关小小照单全收,还想再喝。
“关小姐,不能再喝了,今天就到这儿吧,明天想吃什么,您可以告诉我。”
江恣手艺好,做的每一道菜,都像是镌刻在她的脑海中,一遍遍播放。
最后关小小含笑:“我想吃椒盐鸡翅。”
江恣顿了顿,边南这边吃鸡翅的人很多,想要买到食材并不难。
“好,明天给您做。”
关小小吐出一口浊气,“你先出去,我换个衣服,再出去散心。”
江恣点头。
他走后,关小小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她靠在床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没有尖叫出声。
他,怎么会到这里来。
而且改头换面,成了他的医生……
关小小呼吸发颤,一旦被发现,他怎么脱离这里?
她脑子里蹿过无数个念头,最后归于一个——她想让江恣离开这里。
为了她的安全着想,绝不能留在这里。
打定主意之后,关小小打算找机会将他赶走,她不能再牵扯更多人。
换了一身长裙,关小小走出房门。
阔别半个多月,她第一次踏出房门,在关门的那一瞬间,新鲜空气灌入鼻腔。
江恣扶着她,一步步下楼。
“关小姐,您别走的太快,慢一点。”
江恣低声叮嘱,关注她的每一点变化。
关小小这才意识到,这半个多月,他无微不至的照顾是为什么,因为他是江恣。
所以他能做到面面俱到,哪怕只是一个眼神儿,他都能比任何人更快领会其中的意思。
她走得慢。
江恣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料味。
边南这边善用香料,衣服上沾染了香料气息,是很常见的。
但她却莫名觉得好闻,或许是因为知道眼前的人是谁。
两人下楼,走出小洋房。
山寨里十分安静,夜色笼罩下来,整个山谷都像是按下了暂停键,褪去了白天的喧嚣,更多了几分沉寂。
月光隐匿在云层之后,整个山寨蒙上了一层银纱。
简澈还没回来。
关小小被搀扶到了山寨的凉亭上,她坐下来,江恣回屋,泡了一杯茶,拿了些水果摆在桌上:“关小姐,今晚月亮不错,您多看看。”
江恣站在一侧,神色舒展了许多。
关小小靠在凉亭上,舒展了身体,靠在栏杆上,惨白的脸上透着几分愉悦。
四周安静。
月光如水。
蔓延下来。
关小小吃饱喝足,原本精神不错,可此刻却有些困倦了。
江恣守在一旁,等她睡过去了,看了一眼月亮,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
他掏出小瓷瓶,走到桌边,打开茶水。
瓷瓶倾倒,白色液体落下来,宛若一条细细密密的线,落入茶水中。
此时,一辆黑车停下,紧接着,江恣被踢翻在地,怒喝声响起:“你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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