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沃特曼推荐的酒吧在第二街,两人隔了老远就能听见酒吧传出的音乐声。
靠近后,白奎因发现酒吧的门脸很小,老式的白墙和白门洞,沿街的窗子是那种老式的铁窗,玻璃上贴满了乐队演出的传单,招牌上写着“CBGB”。
不协调的是,如此寒冷的天气里,这个外表不起眼酒吧门口,却有二、三十号人在排队等候入场。
不过肖恩根本没有排队的意图,直接走到大门口,与酒吧看门的大老黑热情地碰拳、握手、拥抱。
一套流程走完,大老黑身体一侧,让出通路,肖恩拉起白奎因便钻了进去。
外面排队的人群发出阵阵抱怨声,大老黑中气十足地回怼:“他是123小子!你们谁是要是大明星,我Big T也放你进去!谁是?谁是?你是吗?不是就好好排队!不想进就滚……”
人群立即安静,不服气的也只敢低声抱怨,怕被大老黑听见。
狭小的酒吧内挤满了人,两人好不容易在吧台找到了位子。今天的表演嘉宾似乎有些名气,客人们都集中到了舞台前,这才空出了吧台的位子。
两人边喝边聊着摔角业内的话题,骂骂保罗海曼,调侃调侃其他的摔角手。
刚喝了两轮酒,忽然冒出来个肖恩的朋友过来找他,肖恩说了声抱歉,就和那人换了个地方谈事去了。
肖恩刚走,立即有一个三十来岁,穿着白色西装的卷发小个子,把屁股挪上了白奎因旁边的凳子。
“抱歉,这里有人,我朋友很快就回来……”白奎因不知道这种酒吧是不是也有占座这一说法,但他这个白西装小个子看自己的眼神让人很不舒服,于是瓮声瓮气地出声赶人。
白西装小个子仰头望着白奎因,面带微笑,说道:“我就歇一会,等你朋友回来我就走。”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白奎因也不好再说啥,只得闷头喝自己的酒。
白西装小子看起来认识酒保,点单之后和酒保熟络地聊了起来。
无聊的白奎因只好把注意力放到舞台上的演出。
Thatdon't even carerestlesswe are
we feel the pullthe landthe thousand guilts
台上的摇滚乐手看起来年纪都很轻。
光头主唱的嗓音特别,爆发力很强,吉他是个亚裔,贝斯是个打扮很酷的金发女孩。
编曲抓人,歌词极棒,有些颓废,有些欢脱。
The street heats the urgencynow.
As you see there'sone around.
白奎因渐渐沉浸到了音乐中,直到一曲终结。
“1979!”白西装小个子站起来,靠近白奎因的耳朵说道。
突然被一个男人靠得那么近,白奎因赶紧往后躲。
白西装小个子很有眼力劲儿,在白奎因动手推开他之前又坐了回去,解释道:“1979,刚才那首歌的名字,我叫安东尼·马伦迪诺,认识你很高兴,你也是意大利裔吧?”
“谢谢,白奎因,我妈妈是意大利人。”
白奎因并没有去握安东尼伸过来的手,而是拿起酒杯,“敬1979,敬意大利!”
尴尬却不失礼貌。
一杯酒下肚,刚好肖恩也回来了,安东尼拿上自己的酒杯,道别,回到人群中。
安东尼挤过人群,来到一个金发女子的身边,满脸沮丧地说道:“好吧,萨曼莎,你是对的,那个小甜心是直的。”
叫萨曼莎的女人看上去三十岁左右,比安东尼高半个头,面目姣好,金发红唇,黑丝长靴,一身蓝色的连衣裙包裹出凹凸有致的身材,尽管躲在酒吧的角落,依然是众人视线的焦点。
萨曼莎笑着说道:“我的荷尔蒙雷达从来就没有报错过,那个男孩一进来,我就知道他是直的……”说着,萨曼莎手一摊,“二十刀!”
打赌输了的安东尼,不情愿地掏出一张杰克逊,拍在萨曼莎手上。
萨曼莎夹着纸币迈开大长腿,往吧台走去。
白奎因正在和肖恩讨论《七宗罪》,忽然一股香风袭来,扭头一看,另一边出现了一位金发女郎,半长的头发遮住了半边脸,手肘撑在吧台上,挥舞着钞票对酒保说道:“芬,马提尼,再给这位帅哥续上一杯。”
酒保笑嘻嘻接过纸币,“萨曼莎小姐,见到你很高兴,非常漂亮的裙子,很适合你。”说罢转头去准备酒了。
白奎因有些错愕,一个陌生女人突然跑来请自己喝酒,这绝不是一件好事!
萨曼莎转头,妩媚一笑,“这杯酒是替我朋友向你赔罪的。他以为你和他一样,结果是个小小的误会,但愿没有让你感到不愉快。”
被漂亮女人的直勾勾地盯着,使得白奎因的反应便显得有些僵硬,低头假意玩弄着空杯子,还得注意自己的视线不要被蓝色连衣裙中间的深沟所吸引。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这里是纽约,不是吗?”
萨曼莎两手全都搭上了吧台,身体紧贴桌面,“没错,纽约,欲望的城市。萨曼莎·琼斯,公关顾问。”
“白奎因,摔角手。”
“哇,我还以为你是个模特,也对,最近流行纤细风格的男模,你这款健硕型的不太受时尚圈的欢迎了。”
萨曼莎话锋一转,“但我喜欢!”
“额……”
旁边的肖恩看出了端倪,酒吧里太过常见的场景,男追女,女追男,每天都在不断上演。
自觉的肖恩连忙找了个借口告退,萨曼莎缓缓坐到肖恩空出的椅子上,侧身转向尴尬的白奎因,膝盖似乎不经意地触碰到了白奎因的腿。
原主大概对这种场景见怪不怪了,而白奎因却是第一回遇到,有些激动,面前的女人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尤物,但更多的是慌张,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脑子一乱,思绪便不自觉地飘远了。
哎呀,我是不是表现得像个初哥?
难道我在2021的时候也没什么经验吗?
酒保及时端来了两人的酒,略微化解了白奎因的尴尬。
两个陌生男女边喝边聊起来,一个说的是电影、音乐和摔角,一个谈的是文学、时尚和经济。
即便如此,两人竟然还能够相谈甚欢,酒也不知道续了几次,都是萨曼莎在掏钱。
萨曼莎晃动着空酒杯里的冰块,说道:“其实我一直害怕出现当前这样的状况……”
这句话成功引起白奎因的注意。
“抱歉……我……”白奎因觉得自己有些喝多了,舌头不受控制起来。
萨曼莎摆摆手指头,“不,不,不是因为你,而是我问题,我在和我自己较劲……
我有个朋友,一个非常要好的女性朋友。
她爱鞋如命,家里有一面墙都是她收集的高跟鞋。
如果她看上某个Jimmy Choo的新款,哪怕没有合适的尺码,她也会把不合适的鞋子穿回家,放到她的展示墙里面。
哪怕只穿过一次,她也满意了。
而我也有我的爱好……”
说话间萨曼莎把手指按向白奎因的肱二头肌,感受着富有弹性的肌肉。
“我害怕遇见一个明明不合适我,但我就是喜欢的……”
柔软的手指慢慢爬上了白奎因的肩头。
“就像现在……”
两人已经近到呼吸可闻了。
白奎因的脑中忽然响起了歌声,像是在来自远方的呼唤,接下来是鼓声,醇厚悠长,将舞台上的音乐和喧闹的人声都隔绝了。
I'm wakingto ash and dust.
除了脑中冒出的音乐,只剩下眼前的一双碧蓝色的眼睛,越来越近……
嘴,被柔软的东西堵住了。
welethe new age,the new 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