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听海……”
季礼在心中默念了此人的名字,脸上没有什么异样。
但其余众人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就有了不同的想法。
“不少于三样罪物的角色……”
这个名头一听就足以让人望而生畏,尽管他们现在还都没有真正见识到罪物的强势。
但单单是那足以抵挡鬼物袭击的消息,就明白这东西有多难获得,而这个薛听海一人持两种,甚至还不止。
那么,他到底会有多难对付,可见一斑。
方慎言抬起了手心,那里此刻空空如也,但他知道一旦进入任务后,它就会自行冒出。
“我们对罪物知之甚少,但我可以说一下我的罪物,鬼眼。”
这是方慎言已经拖延了许久之后,方才要开口说出的重要情报,毕竟罪物对于现在的第七分店来说,还太过罕见。
“鬼眼的作用是,破除幻境,这个幻境不只是障眼法,包括鬼物的灵魂攻击。
也就是说,我无法抵挡鬼物真正动手,没有抵抗能力。
而且每动用一次,我将会出现精神萎靡,身躯虚弱的迹象,并且每次主动使用,冷却期会长达半小时。”
这就是罪物!
用处很广、很大,但每次使用都将会让其陷入冷却期,并且会产生强烈的副作用。
使用罪物的代价,会让原本一部分身体机能虚弱,如果罪物的效果更高,很有可能光是后遗症就可以让人失去行动能力。
这可谓是一把双刃剑。
方慎言的鬼眼,不属于对抗性罪物,类似一种功能性。
有了方慎言的解释后,大家对于罪物的想法,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但季礼、余郭和潼关四个老店员却看了他一眼,因为在上次任务的后期,他们都知道鬼眼还有另一个作用。
他的鬼眼,是可以看到其余鬼物的活动踪迹的……
而这才是鬼眼真正以及核心的作用,但方慎言刻意没有说出来,必定有其想法。
季礼并没有说出来,而是转移话题,开口说道
“联合任务中也有罪物,而且我猜测我们与第四分店之间的主要矛盾还在罪物的身上。
按照猜想,这次任务特殊,那么罪物的效果只怕也会更加出色,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必须要拿到手里。”
而渐渐地,季礼感觉到一丝古怪。
经过方慎言所说的罪物情报,他有一种熟悉之感,他死而复生的效果、包括多出人格的后遗症……
是不是也与罪物很是类似。
尽管他明白这两者根本不是一种东西,因为他是人,不是一样物品。
可是,这种古怪的巧合,让季礼多了一份迷茫感。
“小千度叶,你在京都落日桥附近可曾听闻有灵异之事发生?”余郭摸了摸下巴,看向了队伍里唯一一个日本人。
小千度叶表现的有些局促,事实上她直到现在都没有彻底从那种震惊中回过神来。
现在神情很是恍惚,光是听着季礼等人的对话,就让她心惊胆战不已,在听到余郭突然的询问时,竟被吓了一大跳。
“啊?太…太多了……”
“太多…是啥意思?”
小千度叶双手牵了牵衣角,原本整洁的衣服已经变得有些杂乱,但也缓解了一部分紧迫
“京都的都市传说有很多,光是落日桥附近就总听人说有一些食人的幼童鬼,还有半夜梳头的女人……”
她越说越没边,甚至什么裂口女、酒吞童子都说出来了。
日本人比之他们华夏人还要迷信这些都市奇谈,有很大部分人至今都相信世界有鬼物的存在。
这一点,在华夏这边已经很少了,如果不是进入酒店,绝大部分都一定想不到世界上真的有鬼。
季礼摆了摆手,心知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就打断了她的叙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本次任务,小千度叶必须要尽可能的保下来,她是我们在京都的耳目和保障。”
这一点也立刻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就这么一个当地人,如果早早死了,他们接下来的任务将会举步维艰。
季礼看了眼手表,对着几名店员说道
“五分钟时间收拾任务物品,我们赶紧出发,前往京都!”
……
月日,飞机穿过阴郁的气层,划着一条看不见的白线,奔着日本飞去。
还有四十分钟,满载着活人的飞机,就会在异国他乡中降落。
听说京都现在正下着雪,山明市的乘客很少在这个季节看到雪花,机舱内有些吵杂和兴奋。
包括一些日本人都很是惊愕,因为京都在这个月份根本不会下雪,可谓是奇迹的天象了。
季礼那张苍白而又俊朗的脸,倒映在昏暗的小窗上,他这一路上都在看着天空。
尽管那里已经是一片黑暗,落在灰黑色瞳孔里的,也只是虚无和冷漠。
这是季礼第一次坐飞机,以前的经历他都忘了,现在的新生是成长在这个名为酒店,实为地狱的地方。
他哪里也没有去过,就连登记的信息,都是酒店刻意帮他伪造的。
仿佛季礼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执行任务,除此之外没有自己的人生。
可他现在的目光很清澈,仿佛看着的不是黑暗,而是一片片飘扬的雪花。
季礼清楚,京都在这个时间不会下雪,那么此刻为什么下雪了呢……
应该是鬼物知道他们要来了,正在以这种方式迎接。
那么可想而知,这只鬼…会有多强……
“听人说,雪很漂亮,代表着美丽与希望。
它们从天空中落下,像是一场从天而降的烟花。”
方慎言坐在季礼的身边,说出了一段本不是他能说出的话。
而季礼也终于姗姗开口,说出了这段时间以来的第一句话
“雪,云端而生,触地即死,它代表的不是希望,而是泯灭……”
一声闷响打乱了二人的谈话,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从前排走来,路过方慎言身边时,跌撞了一下。
那个男人的神态有些惊慌,但还算彬彬有礼,朝着面色不佳的方慎言,鞠了一躬,说了一句日文。
想必是抱歉之类的话语,就匆匆走向了卫生间。
男人的眼球通红,像是刚刚旅途中的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刚被噩梦惊醒。
他跌跌撞撞地推开卫生间的们,打开了水闸,用冰冷的水拍打麻木的脸庞。
镜子里的男人,脸色更加苍白,唯有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在黑白色调之中突出了唯一的色彩。
但紧接着,他突然瞪大了双眼,
双臂陡然间变得僵硬无比,向两边延伸,平行于肩头立了起来,而小臂却无力地垂直下去。
两个膝盖向前微微弯曲,一个踏步,两脚交错在了一起。
整个肢体,呈现了一个别扭十足,诡异十足的姿态,宛如做着某种高难度舞蹈。
可细细一看,那种感觉更像是被人突然打断了四肢,摆出了这个造型。
“咔嚓!”
同时,他的脖子应声而断,像是有一双手拽住他的头发,将颈部掰断一般,头颅向后栽去。
男人没有倒下,就摆着这个宛如木偶般的姿势,死在了卫生间。
此时距离到达京都,只剩下二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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