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门。
石阳一行来此半个月左右，大比终于开始了。
天剑门大比，可比丰州这样的一州之地的比试，繁盛了太多。
无论是天才的数量，还是优秀程度，那都不是一州之地可比的。
石阳看着这如繁星一般的天才，再想想当初万族战场开启时的场景，当初入万族战场的，绝大多数都是天赋一般的真魂境强者。
真正顶尖的只有极少数人，而在中州北域，最多占据两三成的天才，便有如此数目。
难怪中州会被尊为人界脊梁，天才数目，高阶强者的数目跟南荒等相比，差距简直不要太大。
到了大比之初，所有弟子都被集中带走，投入了一个小世界之中。
这个小世界，是天剑门专属，小世界中养着无数的异族强者，而这些异族强者，全都在融魂境以下。
大比的第一阶段，便是猎杀异族！
“不错！”石阳他们这些带队长老，则是被安排在小世界外观战。
在他们每个人面前，都有一块三尺方圆的玉镜，在随时观看各自带来的弟子。
至于其他宗门弟子的情况，则有一块巨大的玉镜摆放在观战台的正前方。
里边随机抽取精彩的打斗，或者谋划场景播放。
主动调取画面的资格，只有天剑门的人才有。
也就是说石阳想主动找画面，只能在自己手中找到灵汐他们五个的画面，其他宗门的长老们亦是如此。
豢养这么多异族供年轻弟子们猎杀，这种壮举在石阳看来已经非常惊人了。
没想到还有这样神奇的玉镜，天剑门之行，还真的不错。
石阳将玉镜上的画面一调，便有五道身影一齐现身。
按理说一次只能找到一个人的，只不过此时的灵汐五人，还凑在一起。
他们五个身上都有一个玉牌，玉牌的作用便是方便外面人观战的，当然还有另外一个作用。
那就是保命！
小世界里的异族，天剑门只保证他们无法晋级融魂境，但是其中肯定有不少在真魂境极其强大的，为了这些弟子们的性命着想，才有这么一个功能。
但是一旦使用了玉牌的保命功能，那就代表这位弟子已经出局，初赛中便会直接淘汰。
五个小家伙商量了一阵，然后就各自散开了。
“这玩意儿，没有声音的么？”石阳头一次使用，还不怎么熟练。
“只有画面，并没有声音。”剑无心应了一声。
此时他熟练地切换着手中玉镜的画面，五个小家伙的动态他很掌握得非常清晰。
石阳刚开始不怎么熟练，找哪个年轻人都得花不少功夫。
到得后来也是随心所欲地动动手指，便能查看每一个小家伙的动向。
五人虽然分开了，但是从石阳的视角，能发现他们各自并没有散得太开。
而是布开了一个网兜阵。
其中便以剑蔺晨这个实力最强的，作为网兜的兜子。
鲍明跟华星二人在剑蔺晨侧方，灵汐跟宇文轩两个实力比较强的在最外围。
猎杀异族，虽然最终还是要看个人成绩，但是大家一起行动，怎么都不会亏。
还别说这种方法猎杀异族，基本只有进了他们网兜里的，基本就没有能跑掉的。
这么稳健的做法，应该是剑蔺晨的主意。
这就是底蕴，想当年自己便是一路莽下来的，哪有这些战术。
把这个发现跟剑无心长老一说，石阳便暂时没有特别关注这几个小家伙，而是将目光看向那面巨大的玉镜。
玉镜上不时地会切换画面，基本落在某个人或者某支小队身上，都会停留一次狩猎，或者行动的时间。
当然偶尔也会快速跳过。
比如正好随机落到他们吃喝、睡觉的画面，自然是会跳过的。
只有活动中的，狩猎中的队伍或者个人，才会被特别关注。
剑无心也会时不时地关注一下，但是大多数时候都看着自己手中的玉镜。
虽然狩猎过程大同小异，也有成功有失败，好像有些无聊。
刚开始一两天还好，后边开始，剑无心长老都开始打瞌睡了。
石阳觉得新奇，同时还发现了不少超级天才。
若放在万族战场，这些便是妖孽级的天骄。
难怪当初遇到的对手中，有人说因为菜才被派到南荒去。
一般的妖孽级，真要在这个小世界，还真不敢瞎嘚瑟！
只有到了天蛇王三世孙那种级别，甚至往上的，才有一些话语权。
这还只是北域之地啊。
石阳最近感觉自己不仅长了见识，还对天才的数量有些麻木了。
不应该说麻木，而是应该说有了新的认知。
这才是人界大地上的正常水平，也是师尊口中的普通天才，跟最顶尖天才的划分。
跟南荒的划分都不一样，若他一直拿在南荒的感觉去看待，那么会一直觉得震惊。
所以看得多了，石阳反过来开始思虑，应该是南荒太弱了。
南荒确实是太弱，即便不跟中州比，跟东、西、北那三域比起来，也要弱许多。
到了第五日，石阳发现五个小家伙再次汇合商量了一阵之后，竟然彻底分开了！
“铁兄，这几个小家伙，合作得好好的，也没见有什么矛盾，怎么突然分开了？”剑无心端着玉镜，一脸茫然地凑了过来。
“我还以为这战术，是剑兄给他们安排的。”石阳扶额，这位剑长老，实在是过分紧张了。
“这……战术，我之前是有教过一些，不过都是之前的经验之谈，他们的行动并不是我所安排。”剑无心老脸一红，“这战术不错啊，他们为什么要分开。”
“剑兄，你再怎么紧张，也对他们没有丝毫帮助，反倒是如果你倾注太多心力，若是他们出现问题，倒是免不了受到你的责问。”石阳皱眉，剩下的话他没说。
“这……”剑无心沉默了。
“教导后辈，并不是一定要让他们全部按照我们的规划去走。”石阳摇摇头道。
“我们可以给他们提供意见，帮他们避开一些不必要的弯路，但是也不能扼杀他们的想象力。”
“我们需要的是他们超越我们，而不是按照我们的老路前行。”石阳言尽于此。
“……”
剑无心沉默了，石阳说的好像有道理，但是万剑宗，不，不止万剑宗。
北域的绝大多数宗门，不都是这么干的吗？
剑无心的表现，也让石阳发现了大宗门的弊端。
他们大多数都是一个模子教出来的，很难因材施教、因人而异。
每个弟子都有自己该走的路，而不是全都走一样的路。
有的人适合走别的路，你非要把他们禁锢在某一条路线上，那他们将来自然很难走太远。
反倒是掐死了他们的诸多可能性！
中州北域的天才如此众多，可论影响力，好像还不如其他三处，难不成这就是根本原因吗？
石阳思绪不断，他突然有点理解战神宫的做法了。
一位强大的师尊，一般只收三五个弟子，这样的话可以做到所谓因材施教。
可这样的话，他们教导的弟子数目便是有限的。
所以他们才挑选各种特殊体质的弟子进行教导。
是了，所以李沧海才会是地榜第一。
可如果论普通弟子，或者说天才的普遍性，北域比西域、南域好像又要更多。
所以孰好孰坏，他现在还是难下定论。
“想这么多干什么？自己又不想收太多弟子，一个灵汐都不知道该怎么教。”石阳摇摇头。
让他指点这个，指点那个他可以做到很好。
因为他只是从旁指点，真正要走的路，还是他们自己选的。
可如果让自己给灵汐规划未来的路，自己又该如何去做？
若是自己给她制定路线，那是不是变成了，刚刚自己说剑无心那般？但是如果不比她规划，自己这个师尊的作用又是什么？答疑解惑吗？
石阳陷入了沉思，以至于接下来几天的比赛进程，他几乎都没怎么注意。
而随着初赛来到七八天左右，已经陆续开始有人被淘汰出局了。
天剑门豢养的异族中，还是有许多强大的存在，他们被压制在融魂境以下难以突破。
但是这不妨碍他们在真魂境的时候，不断强大自己！
这就让其中不少有潜力的人，变得比一些同境界的年轻天才们更加强大。
“那些异族，也太强了吧？平时历练的时候，可很难遇到那么强的。”有人觉得奇怪。
“说到底还是我们实力不济，你看那些人，不还照样在击杀那些异族。”有人指着那面巨大的玉镜开口。
说来也巧，此时竟然正好在放在灵汐跟一尊大妖的战斗。
“这个姑娘看着蛮可爱的，竟然以真魂境后期的修为，大战一头真魂境大圆满的妖族，并且还未落入下风。”有人感叹。
“在下虽然实力不济，可自认为识得不少的战技武学，可她用的刀法，好生奇怪，仿佛从未见过。”又有人道。
“你不说还没觉得，细细一品，这门刀法，至少在极品将书级别了吧？”有人低呼。
极品将书在北域各大宗门来说虽然珍贵，但也不算稀奇，稀奇就稀奇在，她才在真魂境啊，便能悟透这么强大的武学！
真不知道是哪一门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