峒流走在水路里,模糊间看见了那个刚才已经被自己拿下的赛尔魔佣兵,在河流的岸上,正抱着明晃晃的朴刀等待着自己。脖子上的巨大伤口,残废的右手和眼睛鲜血直流,正坐在岸边等待着峒流走过去。
峒流一个踉跄,在和峒流等身高的水深的河里,猛的一脚踩空,整个人没入河水里面。惊魂未定的峒流浮出水面,那个赛尔魔佣兵又不见了踪迹。
峒流想起一件事,就是人体在极度的压力情况下,眼前会出现自己脑海里最害怕的事物。这种由人心自我暗示产生的一种幻象,没有办法用科学的方式去解决。
峒流在内心自我告诉自己,这个时候需要稳住心神,这种精神状况很不稳定,会让自己做出最不理智的行为。
“我的天,还好有峒流先生你,不然小杜莫肯定就放弃挣扎了。”杜莫脸色苍白,嘴唇上的水泡爆开了好几个。爬到岸上,他把外衣脱下,露出浑身上下被水泡得发白的伤口。
“峒流先生,你看那些家伙多狠,差点没把我小杜莫给打死。”杜莫脱掉衣服,用手去翻弄身上的伤口。
“杜莫,时间紧迫,我们跑去前面的棕榈树林里,我在那儿帮你处理好伤口,然后找机会离这个工厂远远的。”峒流往后面看了一眼已经相隔一千多米的恶魔工厂,心有余悸的说到。
工厂里面打斗,峒流身上也被那个赛尔魔佣兵弄伤了手臂,这种骨头里的疼痛暂时还没有消除,但是峒流可以确定一点,手臂没有出现很严重的积液。
手臂只要没有出现积液水肿,就意味着自己还能正常的执行任务。峒流把身上的衣服脱掉,一条黑色的黄鳝才衣服里面掉落出来,这个家伙张开着嘴巴,在干燥的沙土上痛苦挣扎着。
刚才在水草下面躲避敌人时,这个家伙就趁机钻进了峒流的衣服里面。冰凉湿滑的感觉让峒流很是不舒服,好不容易脱离危险才把它从衣服里弄出来。
运去还算不错,检查完身上只有五条蚂蟥叮咬过的痕迹,杜莫身上的叮咬数量比峒流多一倍。可能是他伤口渗出的血液,引得这些蚂蟥全部游到了他那边去了。
峒流把自己手上被栓进的木刺拔出来,用木刺去撮这些蚂蟥,让它们感到不适自己松开口器吸盘。峒流不敢去轻易拔它们,免得这些家伙的口器吸盘断落在伤口上,导致发炎……
杜莫看着这些吸食血液后身体肿胀的蚂蟥,气不打一处来,把这些家伙扔在地上,用脚上的鞋子猛踹这些蚂蟥,把它们肚子里面的血液全部踩出,和泥沙混做一团。杜莫觉得还不够解气,脚尖踩着这些蚂蟥,来了一个三百斤的旋转,把它们深深的踩进泥沙里面。
“呸,你们这些烂货,也陪洗我杜莫的血液……”杜莫骂骂咧咧的往前面走去,对刚才的那些蚂蟥还是感到极度的不爽。
走在长满荒草的小路上,峒流脑袋里却想着刚才的那个赛尔魔佣兵。这个家伙明明可以选择活着后退,可是他却宁可搭上自己的性命也不愿意撤退一步。这种对信仰的扭曲让他选择放弃了生命。
那个家伙空有一番好身手,却缺少一个能够独立思考的脑袋。他的灵魂被人浸泡在不幸和悲哀的罪恶水池里,囚禁着这个家伙的生命。他很痴迷雇主的赏识,宁可用生命去换一条毫无价值的雇主青睐。
这个家伙从小被灌输了那种思想,为了别人的一个赞赏而愿意去抛洒热血,这种做法和那些鬣狗又有什么区别。鬣狗为了一口肉被人奴役,被人囚禁,为了一口吃食而亡命的去追赶敌人……
峒流了解这种佣兵,在很多时候,峒流也是从这种情况下过来的。当初为了能够吃到一口饱饭,他和野兽佣兵营里的其他同龄人打架,厮杀,就是为了能够得到佣兵营高层的赏识,然后让自己能够获得更多的食物。
依靠着最后剩下的污秽寄养让自己活下去,对他们杀手来说都是如此,那些在水泥森林里面的人又何尝不是。
当年那些家伙,可以说打造出来了一具人行杀戮兵器。当然他们曾经享受过支配杀戮兵器的感觉,同样要吞下自己种下的恶果。峒流一直没有回去复仇,并不代表他已经遗忘了自己被人追杀的仇恨。
峒流不确定这些厂丁里面有没有实力强悍的狙击手,如果能够遇到这些家伙的狙击手,倒是可以去尝试着拔除这些家伙,从他们手上那种狙击步枪。这些狙击步枪差点也没有问题,至少要比当地人自制的土猎枪要好上一万倍。
绕到丘陵边缘的棕榈树林里,那些厂丁很有可能会再次派遣出来寻找,避免和这些家伙交手,拉着杜莫这个胖小子绕到丘陵山体后面。越是往高处攀登,就越是要提防着狙击手。前面的低矮棕榈树刚好把两座丘陵之间的空地铺盖满。
在身后的那片丘陵里寻找了很长一段时间,这些家伙开始到处乱窜着寻找敌人的踪迹。他们知道敌人带着一个濒死的黑人小子,根本不可能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逃出去。
他们意识到了敌人可能隐藏在这片河道里,刚才自己被敌人戏弄了,气冲冲的带着鬣狗回来,看见地上的一滩鲜血。
鬣狗对着杜莫踩死蚂蟥的位置一直狂吠,其他几个家伙才意识到自己被这两个敌人给戏弄了。领头的家伙拽过一个同伴,从他手里拿过自制的土猎枪,对着水草猛的开枪。
“嘭”土猎枪里面射出的铁砂,打得水草乱飞,把隐藏在河道水草里面的水鸟吓得到处乱窜。
“给我找到他们,敢让我损失一个这么强悍的帮手,我要让他们活生生的扒皮而死。”光着膀子的男人把手里的土猎枪往那个家伙怀里一扔,对着手下大肆宣泄一番。
“嘭,嘭……”“哒哒哒……”几个家伙见状,也跟着往水草里面开枪射击对岸的水草。这边还有几个家伙拿着朴刀,对着水草一顿劈砍,想要把敌人砍死在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