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庄头家里的时候,段成风在院子里等着,这次崔彧出来并没有带护卫,就算周围有人保护着,也都是暗卫,不会出来。
此时段成风来了,必定是有事。
果然,段成风低声的跟崔彧回着话,神色凝重。
小七撇了撇嘴,心想,好不容易出来,才两日,就又要回去了。
崔彧听段成风说完的时候,就看到那边小姑娘不高兴的微嘟着嘴巴。
知道她还没有玩尽兴,只不过他有事必须要离开了。
想着之后忙碌,心念一动。
“七七,可愿随本王回去?”
小七摇了摇头,她还没玩够呢。
“你且先留在此处,待本王处理完事情,过来接你。”
小七一听乐坏了,双眸瞬间迸发出灵动的光彩来。
“真的?”
崔彧轻笑一声,抬手轻抚了一下她的鬓发。
“嗯。”
“那......王爷,慢走哦。”
“......”
崔彧心里原想着让她在外开心些时日,只是看着她迫不及待要送自己离开的样子,心底还是有些失落。
好吃好玩的,真的比他还重要吗?
崔彧将段成风留下了,还有暗卫也都留下了,他独自一人回了京中。
兵部的唐尚书突然在野外被剖了心,昨天夜里被发现。
唐尚书不是普通的官员,身居要职,平日里身边也多是护卫,怎会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被剖心?
而且,眼下跟齐王的战事正是胶着的时候,兵部出事,不是个好兆头。
小七并不知道朝中的情况,她留在这庄子里玩的格外的开心。
这些孩子们在雪地里抓麻雀,小七看着他们个个笨手笨脚,要用筐子扣住才行。
小七直接做了个弹弓,一打一个准,比他们高产多了。
庄头的老婆也没想到堂堂一个王妃这么能玩,到不由得让她想起一个人。
当年音华公主随王爷来时,也是这般的生性好动。
只是......可惜了那一对璧人。
眼下王爷也挺疼这个王妃,或许,她身上多少有音华公主一些影子吧。
小姑娘随行的很,不喜欢拘礼,这些日子以来,大家也都习惯了。
这日里庄头在外面杀了猪,挨家挨户的分了些,挑一些好的排骨还有五花肉留了下来,晚上的时候,庄头老婆炖了一大锅的肉。
加上白日里小七跟几个人打来的麻雀,这时候腌制了后过油炸了炸,可把小七高兴坏了。
小七喜好热闹,崔彧不在,便跟大家一起用饭了。
“大娘,这里好像比别的庄子都富裕一些,我见家家户户几乎隔三差五便有鱼肉吃呢。”
小七毕竟自小养在崔彧书房,常年在他处理公务的时候在边上玩耍,耳濡目染也知道,当下老百姓的生活并不富足。
虽然这些年鼓励农桑,减免税负,普通的百姓家里,也不可能整日鱼肉的。
说起这个,庄头的老婆笑了一声。
“咱们庄子自然跟旁的庄子不同,咱们这里是出过娘娘的,虽然是老黄历了,但是当年文德皇帝在的时候,咱们这里是属于娘娘的私产,不用纳皇粮,每年还有户部专门拨下来的银子。
后来娘娘难产死了,生下的小皇子也夭折了,文德皇帝每每思念娘娘的时候,便来这里住上几日。
后来文德皇帝龙驭归天之前,把我们这一带的人分赏了出去,当时刚好归崔家。
崔家仁善,念着这里曾是娘娘的故土,这庄子里所产皆由我们自行支配。
这几十年来,便一直这样,是以过得比其他庄子里舒坦些。”
小七想到了崔彧的祖父还有祖母,心想,那可不是什么仁善的人。
“崔家仁善?”
庄头老婆看着小姑娘眼里面那怀疑否定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声,道:
“是王爷的父亲崔大人。”
小七哦了一声,原来是崔父。
“可惜了,崔大人年纪轻轻便去了,当时王爷在北边打仗,甚至没有见崔大人最后一眼。”
小七想到了前几年在邺城的时候,崔彧父亲的陵墓里其实并没有棺木,只有崔富在。
当时崔富作乱,小七收了它。
可是她却没问过崔彧父亲的尸首去了何处,也不知道王爷这些年调查了没有。
“他是怎么没的?”小七边吃边八卦着。
“病了......吧?”其实她们也不是很清楚。
就记得那时快要过端午了,突然就听闻崔大人亡故了,之后没多久,崔家人就扶灵回了邺城。
小七记心里了,等回头找个时间问问王爷。
小七以为过个两三日王爷就来接她了,没想到住到了腊月二十还不见人来接她。
开始前几天小七还玩的挺开心,玩累了早早的睡去了。
可是过了两天,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了。
晚上没有王爷抱着了,早上起来也没有人伺候她穿衣了,她有好吃的夹了一筷子想给身边人的时候,发现人不在。
小七回想一下她在虞谷的那几年,斐鸢有时候在有时候不在,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她一个人。
似乎也习惯了。
回京不过半年的时间,竟然把以前的习惯都改了。
这般的依赖一个人。
段成风平时不怎么出现,这会见小七一个人坐在河边的一块石头上,托着脸望着京城的方向,段成风不由得想:莫不是想王爷了?
只是想到以往只想美食的王妃,段成风觉得自己怕是又要被打脸。
段成风走过去,恭敬的说道:
“王爷,天色将黑,早些回去吧,莫要受了寒。”
小七手里拿着那八卦盘看着,许久都没说话。
小七的身份,旁人不知晓,但是段成风兄弟是知道的。
见她拿着八卦盘许久不说话,心想,莫不是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王妃,可是京中有异?”
小七将八卦盘收了起来,望着京城的方向嗯了一声。
“段侍卫,咱们回去吧,剖心之事诡异,说不定我还能帮到王爷。”
段成风微惊,他从未对王妃提起过京中剖心的事情,王妃竟然知道?
“属下去安排,明日一早就动身。”
小七嗯了一声。
当天晚上,小七坐在床上刻着一支桃木簪子,之前给王爷的那支檀木的,而且随手雕刻的,没有太大的用处。
这支就不同了。
这支是桃木,桃木辟邪,加上她注入了灵力,便不是普通的簪子了。
小七听着屋门吱嘎一声,抬头望过去,在看到门口进来的那人时,忍不住怔愣了一下。
刻刀收不住,划破了她的手指,她呀了一声,刻刀掉落在地上,桃木簪上染了她的血迹。
崔彧大步而来,在看到小姑娘手指处涌出的血迹时,双眉紧皱。
“怎如此不小心?”崔彧这些日子想她想的厉害。
尤其是夜深人静时,想到那日在温泉池子里的事情,便格外的难耐。
只是京中的事情越来越朴素迷离,似乎并非是普通的人命案子。
崔彧在调查着这件事,分不得心,便没来接她。
怎料刚来,便看到她划伤自己的手。
“还不是都怪你!”小七委屈的微嘟着嘴,“一直不来,来又不打声招呼,突然出现!”
崔彧听着那话里委屈的控诉,心头一软。
将她的手拉起,将伤口含在嘴里。
小七望着这个躬身在她面前的男人,心口处发胀,还跳的厉害。
指尖温热,他吮去了血污,从怀里拿出伤药,洒在了她的指尖。
小七望着他滣瓣上还染着她手指上的血,抬起另一只手,帮他抹去。
“王爷不嫌脏吗?”小七可记得他是个有洁癖的人。
崔彧握住了她的柔荑,送至滣边。
“你的全部,都是甜的。”
小七突然了悟。
“哦~怪不得王爷夜里总爱(舌忝)来(舌忝)去的,原来是爱吃糖。”
崔彧:“......”
“王爷今天来是来接我回去的吗?”
“来吃糖的。”崔彧顺着她方才的话斜睨了她一眼,眸色深浓,隐含笑意。
崔彧且看她如何回答。
小七丝毫没有一个被调戏女子的羞涩,反倒站起身来,踮着脚尖微嘟着嘴巴凑到他面前。
“我今天跟着庄子东边的一个小姐姐学着做梅花口脂,王爷尝尝甜不甜......”
崔彧呼吸一窒,望着近在咫尺的她,环住她的腰,紧拥住,大步走到门边,将门闩插上。
而小七背靠着那门,被他的气息所包裹。
......
云散雨歇,两情缱绻处,崔彧抚平着她的动悸。
多日未见,方才他急了些。
总是结束后心疼。
“这些日子想本王了吗?”崔彧声音中带着云消雨歇后的微哑。
“嗯。”小七靠着他,半眯着眼睛。
崔彧只觉得心中激荡,得她一句思念,竟是如此幸福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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