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很久,春日里的云荷殿还算温暖。
外面吵嚷,茗心匆匆进来,但是说话沉着,“公主,事儿成了,外面来人让您过去。”
夏桑榆在帘子后面笑笑,“叫我去做什么?看来,如妃娘娘这回真的急了。”
“是皇后娘娘撞破的,正好圣上也在!”茗心低声汇报。
“呵,那就过去瞧瞧!”
茗心过来接开帘子,见夏桑榆并未脱衣服,而是衣衫整齐的在床上坐着。
“公主,您原来早就预料到了!”
“外面人可否说了曹银霜的情况?”
“没有,公主。只是说圣上叫您快些过去!”
“看来是要让我去认人呢!”
茗心为夏桑榆穿好鞋,雪依站在门外禀告:“公主,外面又催了一次!”
“你去告诉一声,我这就来。”
二人选择僻静处见面,就是怕让人知道。
这番被人发现,自然是有人通风报信。
夏桑榆带着茗心来,已经人满为患。
曹银霜跪在地上求饶,如妃不依不饶的谩骂,众人的看笑话。
当然还有夏翊歌的求情。
曹银霜是有生的机会的,只要夏翊歌愿意要曹银霜。
夏桑榆还没来得及行礼,就被夏若寒呵斥:“你是怎么管教下人的?你该当何罪!”
夏桑榆跪在地上,不卑不亢:“银霜不算是我的下人,是我养父的外甥女,算是我的表妹!”
“乡野村姑,敢公然勾引皇子,就是你监管不力。你这公主还没做上几日,就开始利用自己人拉帮结派?”夏若寒字字珠玑。
夏桑榆冷着情依旧说道:“父皇想怎么发落桑榆?又想怎么处置银霜?”
“你杖责二十,这个野丫头打入慎刑司听凭发落。”
如妃早就恨夏桑榆入骨,听到这样的惩罚,她自然高兴不已。
黑漆漆的夜里虽然有灯笼无数,但是看谁都是不清晰的。
夏桑榆凭感觉感受着众人的情绪。
夏翊歌果然求情,“父皇,儿臣如今断腿,日后也不能在得益于朝廷,好不容易有心爱之人,您却杀了她?儿臣受伤,别的大家闺秀避儿臣如蛇蝎,唯独曹姑娘,还肯来见我,看我,不嫌弃我,父皇,您若是杀她,一并也杀了儿臣吧!今夜是儿臣约她来见,儿臣是皇子,她不敢不来,要惩罚便惩罚儿臣吧!”
不错,曹银霜到底是有能耐的,让大夏三皇子掏心掏肺。
如妃差点气个仰倒,“你这个混账,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还没有十七岁,也不能分辨丑恶良善,歌儿,不可,这个村姑必死无疑!”
然而夏翊歌忽然拔出一把匕首,“你们杀银霜可以,儿臣会立即死在你们面前!”
夏桑榆都是吃惊,好一个痴情的夏翊歌。
众人惊骇,如妃尖叫:“翊歌,不可冲动。!”
曹银霜忽然爬到夏翊歌面前,如泣如诉;“三皇子,银霜不值得您这样,您千万不能冲动,为您,奴婢宁可去死!奴婢知道您的心意,就已经心满意足!”
演戏这事真的需要天赋,夏桑榆想若不是自己重活一世,她可能真就被这份真情感动了。
“银霜,本皇子无能,护不了你啊!哈哈哈哈·····我夏翊歌无能,连心爱的女子都不能护住周全,还身患残疾,活在这世上还有何用?”夏翊歌势必就要自刎。
夏若寒大吼:“逆子,朕答应你就是,你这逆子!”
夏翊歌匕首掉地上。
曹银霜早已经吓的哭泣不止!
夏桑榆心中冷笑,接下来她得说话的,“父皇,桑榆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既然表妹和三皇兄要好,那便让表妹伺候在三皇兄身边吧,三皇兄不方便,有个人照顾也是好的!”
如妃自然是瞧不上的,“圣上,那就让这丫头做个通房吧!”
夏若寒的脸色极为难看,问道:“皇后,你看呢?”
“臣妾以为,做个通房丫头是可以的。”
曹银霜不乐意啊,她就算做不了皇子妃,侧妃也行啊,这是个什么身份。
她忽而求向夏桑榆:“表姐,银霜走了,谁来伺候您!银霜舍不得您!”
呵,夏桑榆看透曹银霜,表妹你既然这么心仪三皇兄,三皇兄也乐意接纳你,这是好事。我那儿茗心姑姑几人伺候,你不用担心的,都住在一个宫里,时常你也可以与我见面的!你可别不舍得!”
夏翊歌赶紧搭茬:“银霜,你先待在我的身边,我会护你周全,日后我对你很好的!”
夏若寒冷哼一声:“四公主纵容下人,管教下人不力,杖责十下!现在行刑!”
夏桑榆未吭一声,只是磕头领命:“是,桑榆领命!”
无人求情,无人敢求情。
十仗足以让夏桑榆半月下不了床,而金国人三日后就到了。
茗心为夏桑榆擦药,心痛到流泪,“公主,奴婢太心疼您了,这事儿怎么还拖累了您了,若是早知道要拖累您,奴婢说什么也不会同意的!”
“姑姑,再有三日金国的皇子们几乎都要来了,而我就是为了避开。我早就料到父皇会惩罚我,十仗而已,半月就痊愈了。只是现在疼痛些罢了。”夏桑榆苍白者脸温声安慰。
茗心抹了眼泪,“公主,金国人见不到不也就选不上您了,您本来就瘦弱·····”
“姑姑,你万不可再哭了,再哭,我就更疼了!”
茗心抹掉眼泪:“是,奴婢不哭了,让公主担心了!”
“我今天想吃红烧肉,姑姑有办法弄到吗?”夏桑榆挤出一丝笑容。
“公主放心吧,奴婢去去就来!”
茗心出去,雪依就进来,有些心疼夏桑榆:“公主,把曹姑娘送走其实挺好,云荷殿都清净了!”
“嗯,雪依你很聪明!”
“公主,七皇子来了,还在殿外候着呢!”雪依是不敢说的,不知道这个时候当见不当见。
“让进来吧!”夏桑榆思考一瞬,还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