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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2章耶律保机
    病房之外,尘岳拦住了刚给年轻男子换完药的医官,小声问道:“里面的人情况怎么样?”

    医官低声回答道:“刚醒,很是虚弱,还需要调理一段日子,但是神智还算清晰,可以开口说话。”

    “能活下去了?”

    “能!不得不说,里面这位求生的欲望非常强,这都能活下来。”

    医官的语气有些吃惊,显然他也没有想到这位年轻男子能醒过来。

    “知道了,辛苦了,下去歇会儿吧。”尘岳轻轻挥了挥手。

    “诺。”医官弯腰离去。

    ……

    病床上的男子正双目无神的斜靠在床垫上,浑身的伤口也没让他的脸庞露出一丝异样,只是呆呆的看着床头。

    不知是伤心过度还是有心事,总之他的脸色自始至终都没有一点变化。

    “嘎吱~”

    轻微的开门声响起,男子扭头看去,只见有两位年轻男子缓步走入了屋中。

    一人黑袍如墨,一人白衣似雪,这搭配倒是挺古怪的。

    男子仅仅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之后就又把头扭开了,似乎对于进来的是什么人并不关心。

    进门的正是尘岳和雪泪寒,尘岳打量了一眼半躺着的年轻人,自顾自的和雪泪寒各搬了一把椅子来到床边坐下,全程也没有和男子说话。

    “我要见北凉侯,在见到北凉侯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

    男子冷冷的吐出了一句话,连头都没抬一下。

    这般冷漠无礼的样子尘岳倒是并没介意,只是一边理了理衣袍一边随意的问道:

    “找我何事?”

    年轻男子瞬间错愕,扭头道:“你?你就是尘岳?”

    他的目光中满是惊疑,好像既不相信眼前这人就是尘岳,但又很希望他是。

    “放肆!”雪泪寒冷喝道:“怎敢直呼凉王名讳!”

    “凉王?不是北凉侯吗?”年轻男子的目光中疑惑更深了,他明显还不知道尘岳已经加封为异姓王的事。

    雪泪寒双手一合,沉声道:“听好了,坐在你面前的是大周朝皇帝亲封的凉王,领北凉、辽东两道节度使,镇北大将军!不管你是谁,都没有资格直呼王爷名讳!”

    “凉王,凉王。也对,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也该晋爵了。”男子喃喃了几句,然后抬头问道:

    “阁下真的是凉王?”

    这次他的语气了多出了不少客气,还带着些许的希冀。

    “怎么?”尘岳嘴角一翘道:“你是想让本王穿上蟒袍给你看看?还是给你讲讲我凉军收复辽东、歼灭铁浮屠的经过?”

    尘岳平静的语气中带着一股极重的傲然,又有不容置疑的味道。

    听到歼灭铁浮屠这几个字时男子只觉得胸口一闷,脸色涨红,憋了好一会儿之后才自嘲的笑道:

    “这般傲气,除了击败我北金隆亲王的北凉侯之外还有何人能有呢,呵呵。”

    尘岳微微一笑,我北金隆亲王?那说明这家伙肯定是辽东人,不会是燕戎的探子了。

    雪泪寒不咸不淡的说道:“好了,该说说你是谁了吧?求见凉王所为何事?你要知道一个无名小卒是不值得王爷浪费时间的,希望你说的话能让我们感兴趣。”

    男子摸了摸床边,双眼四顾,找了好一会儿之后问道:“我的玉佩你们已经拿走了?”

    雪泪寒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可整个北金,姓耶律的人可多了去了。”

    年轻男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尘岳,良久之后艰难的掀开了被褥,双手抱拳,跪在床上躬身行礼道:

    “北金国师耶律才之孙,亡国奴耶律保机,拜见王爷!千里入辽,愿投王爷麾下效力!”

    耶律保机有些嘶哑的嗓音在屋中回荡着,带着一点悲戚。

    一语言罢,耶律保机头埋得低低的,态度很是诚恳。

    没想到面前这位看似只有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竟然是耶律才的亲孙子,这倒是让尘岳和雪泪寒颇感诧异。

    虽然他们没听过耶律保机的名字,但是耶律才的大名还是如雷贯耳的。

    据闻耶律才在北金的地位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完颜阿骨打也要敬他三分,北金的豪门望族一大半以耶律才马首是瞻。

    耶律才和完颜阿骨打一文一武,堪称是完颜洪烈的左膀右臂。

    尘岳饶有兴致的看着拜伏在床榻上的耶律保机,淡淡的说道:

    “你耶律姓氏可是北金豪门望族,传承颇久。我凉军在辽东杀的金人可是不下十万之数,我们是死地,有着血海深仇。投靠我?什么理由?”

    耶律保机的说辞很明显不合常理,来投靠之前的敌人?谁信呢。

    “王爷!”耶律保机直起了身子说道:“辽东兵败,沙场征伐也,连隆亲王爷都败了,输我们输的心服口服。

    但是燕戎宵小背信弃义,出兵偷袭我内地,杀我父母亡我种族,乃是保机今生之唯一敌手!我不恨凉军,只恨燕戎!投靠王爷只为有朝一日能亲手报仇!”

    “背信弃义?”尘岳突然冷冷的哼了一声:“貌似你们北金定下这个盟约是想灭亡我大周吧?”

    “是啊,你们数十万大军犯我朝边境,说句不好听的,今天这一切只能怪你们自己。”雪泪寒也略带嘲讽的说道。

    这两人似乎在故意找耶律保机的毛病。

    耶律保机的脸色变得很是苦涩,张开干裂的嘴唇说道:

    “耶律保机只不过金国一白身而已,人微言轻。曾多次劝说过我爷爷燕戎信不得,不要挑起战事。无奈皇帝陛下一意孤行,我实在别无他法。

    金国出兵征伐有错在先,我无话可说。两位若是要杀我泄恨,我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尘岳的手掌若无其事的拖住了下巴,无所谓的说道:

    “行,就算出兵攻打我朝和你没关系,但是我为何又要帮你对付燕戎呢?我们现在这样和平相处挺好的。

    燕戎灭金之后国力雄厚,沃野数千里,牛羊遍地,顷刻之间就能拉起七八十万大军,我凉军为何要去招惹这么一个敌人?

    想利用我凉军士卒的命去报你北金的国仇,阁下是不是有点异想天开了?给别人做嫁衣的事,我可做不来。”

    雪泪寒的嘴角挂起了淡淡的笑意,尘岳这语气虽然平淡,但实则是在步步紧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