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兄弟,喝点水,快张嘴。”
“不,不喝了,我活不下去了,这点水留给兄弟们吧。”
陇军的伤兵营房里,秋瑾端着一碗凉茶正在给伤兵喂水,看得出秋瑾自己的状态也不好,手臂上还缠着厚厚的绷带。
这名伤兵的整个右腿都空空荡荡,脸色苍白,就连开口和秋瑾对话都极为勉强,床榻边堆满了刚刚拆卸下来的绷带,上面还有不少血迹。
秋瑾忍不住鼻尖一酸,嗓音带着些颤抖的说道:“还是喝点吧,喝点水,伤好的快。待会再把药喝了,过不了几天就能活蹦乱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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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我喝点~”伤兵颤颤巍巍的张开了嘴,他的眼神中满是茫然,还带着一点点的绝望。
他知道自己已经必死无疑了~
秋瑾小心翼翼的将一点凉茶灌进了他的嘴里,生怕在哪来磕着碰着。
“咳咳咳~”
“噗嗤~”
“咳咳咳~”
凉茶刚进嘴,伤兵就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将嘴里的水全部的喷了出来,连带着还吐出了些许的血丝,最后脑袋往旁边一歪,再也不动了。
秋瑾端着水碗的手就这么悬停在半空中,颤抖的手掌让茶碗中的水都溅出了不少,眼眶逐渐变红,最后他默默的将阵亡之卒的眼皮给合拢了起来。
这一幕被旁边的方承基和荀安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中。
“救人,快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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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再端点热水过来,这里再来两个人~”
“这尸体抬走吧~”
……
整个伤兵营都是乱糟糟的,到处都是人影,有的人声嘶力竭的嚎叫着,浑身鲜血淋漓,有的人奄奄一息,眼神一点点的昏暗,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让这位山南道的经略使眉头紧皱,别看他们将凉军挡在了城外近一个月,但是他们自己的伤亡同样无比惨重。
三千多的士兵战死,受伤者更是不计其数,现在营中的这些人有不少是重伤员,缺少药草的南充城根本就救不了他们,他们躺在这里唯一的作用就是等死。
别看凉军是攻城的一方,但是陇军战死的士卒要远多于凉军,因为他们有太多的新兵、家丁、随从,很多人在城头上根本活不过一天。
方承基的目光在营房中缓缓扫过,嗓音带着一丝颤抖的说道:
“荀安啊,这仗打得太过惨烈了一些吧~”
以前都说战争之中人命如同草芥,但只有你真的身处战场之中才能体会到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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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很多人在一个月前还是家中的农夫,说不定正陪着自己的爹娘颐养天年,可现在却已经奄奄一息,即将命赴黄泉。
荀安的表情很是冷漠,沉声道:
“大人,这是没办法的事,凉军远比我们精锐的多。那些先登营的步卒一旦上城,我方往往要以三倍甚至更多的兵力才能击溃他们。
那些个凉军,就算挨了一两刀依旧在拼死力战,但是咱们的士兵,有不少人见点血就吓得走不动道了。
死这么多人,意料之中。”
方承基很是郁闷的低下了头,苦笑道:“有时候我真的有些不认识你了,现在的你更像是一个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士兵。”
荀安微微躬身道:“这句话用来形容凉军应该更为贴切。”
“唉~”
方承基默默的叹了口气,挥挥手道:
“你跟我来吧,这伤兵营的味道我实在是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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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承基再度开口问道:“城中一共才凑出了四万左右的兵马,现在开战一个月就折损了八千,接下来的仗还怎么打?还拿什么去坚守半年之久?”
荀安坚定的说道:
“一定可以!
“这两天凉军已经停止了攻城,料想是因为天气太过炎热,影响士卒征战的体力,这酷暑还得持续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就是咱们休养生息的时间。
虽然开战至今我军折损严重,但是这一批活下来的人已然成了老兵,战力远非曾经可比。能用!”
方承基听着荀安的话默然不语,不断的在想着应对凉军的方法。
荀安接着说道:
“大人,下官还有一个建议,立刻征召城中十八岁至四十五岁的壮年男子入军,加以操练,一个多月之后凉军再度攻城之时,这些人就可以用了。”
“咱们可没有更多的军饷了,强行征召?”方承基愣愣的说道。
这征兵可不是你把人全部抓起来就能用的,最起码得给他们点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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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饷可以欠着,以后再说。”荀安脸色冷漠的说道:
“先把人征召到军中,拒不抗命的就杀!现如今战事在紧要关头,用多么狠的手段都不为过!”
方承基的瞳孔陡然放大,抗命者杀,这荀安的手段实在是连他这位经略使都被镇住了。
“你真的是个疯子啊~”方承基苦笑了一声。
荀安恶狠狠的说道:“为了南充城,为了大陇,为了陛下!
值!”
“呼~”
方承基长出了一口气,轻声道:“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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