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刘览早早便洗漱完毕,等姑娘们起床时,他已然将小院里的积雪全部清扫干净,热得出一身透汗。
小影妈起得不如刘览早,等她烧火做饭时,才被院子里的景象吓一大跳。
她从来没见过如此勤快的小伙子,关键是他还如此年轻。
谁要是能嫁给这个年轻人,她才是真的有福,唉。
刘览废话极少,嘱咐小影妈和姜若悯几句,便匆匆出门了,直奔山文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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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二歪的大哥叫高秀聪,对,就叫高秀聪。
高秀聪是江湖上“坑蒙拐骗”的出身,靠着替山文厂蒙骗一帮痴傻劳工,为山文厂干些秘密勾当,这才上位。
山文厂的背景很是神秘,听说此地的选址也很考究,那是东瀛专家专程来兴安岭定下的,有大用处。
地下矿井里的痴傻劳工最近跑的跑,死的死,伤的伤,急需一批新鲜血液的补充。让高秀聪纳闷的是,为何没有一个老百姓前来应聘,往常都是络绎不绝的。
真是见鬼了。
他也是刚刚听说自家小弟梁二歪打人的事,手下小弟护厂有功,必须奖励。
用人之道嘛,无非赏罚二字。替自己冲锋陷阵的小弟不打赏,以后谁还肯替自己卖命。
高秀聪一声令下,表示对自家小弟梁二歪进行全厂通报嘉奖,希望全厂人员都向他学习,能够做到有事不怕事。
公司高层好像在寻找一种神秘的东西,也许是金矿,也许是银矿,高秀聪也不清楚高层内部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是让他指挥着人,一个劲儿的四处乱挖。
山文厂表面的业务是贩卖石料,其厂内真正的勾当,就是高秀聪手下一帮痴傻劳工四处乱挖矿井,漫无目的的乱采乱撅。
不知在找些什么。
至于挖出来的废土残渣,为闭人耳目,就会被装上拉货的大车,拉到别的山沟里倒掉。如此一来,神不知鬼不觉。
今天大雪铺满整个山场,高秀聪正要把那帮“痴傻骡子”都给喊出来,让他们扫雪干活。他管那帮神志不清的痴傻矿工叫作“傻骡子”,不听话就打,向来如此。
“啪!”的一声,又细又坚韧的碳纤维鞭子,狠狠抽在一个身形瘦弱的家伙头上,打得那人头上鲜血直喷,翻身倒地捂头打滚,痛苦不已。
“特么的,走快些,又给老子磨洋工是不是,你们这帮狗畜牲,快出来干活。一天天养着你们,浪费老子们多少粮食。”
高秀聪手下的梁二歪对这帮痴傻劳工下手极狠,从来不会留情。
越是在自家大哥面前,他越要展示自己凶狠的一面,向大哥表示,自己真的是有用的一条忠犬。
高秀聪也很满意,对待这帮傻骡子,就得用暴力的方式,用牧羊犬放羊,又省心又省力。
就在山文厂一众打手指挥人员扫雪之际,宽阔敞亮的大门“咚咚咚!”被人敲响。
今天的“货物”还没出来,谁这么早就来拉货,再者说了,也没听到货车的声响。大雪封山,货车进得来嘛。
“出去看看,把门打开,谁在乱敲乱砸。”
“是!”梁二歪回应的最为积极。
他一路小跑着跑向厂门口,心里还一个劲儿的琢磨:“敲门之人你最好是有头有脸的,不然定要给你个苦头吃,哼!”他边跑还边撒狠。
“吱吖轰隆~”大铁门门分左右。
厂门前站定一个清秀至极的大男孩。
梁二歪先是一愣,紧接着骂道:“哪里来的小狗崽子,滚滚滚,特么的。”说着,他就要关门。
那清秀少年郎微微一笑,回道:“这位大哥,你稍安勿躁,我有事来访山文厂负责人,还请您通报一声,确实有重要之事。”
梁二歪撇着嘴,鼻孔朝天:“你一个刚放下书包的大学生,能有什么大事,我大哥那是何等人物,又怎么会出来轻易见你。”
“还请大哥通报,我真的有大事找他。”
“哼!”梁二歪冷哼一声,刚要说些什么,从厂子内部传来一句:“二歪子,到底是谁,怎么这么磨叽。”
梁二歪无奈,只能回头答应自己的大哥:“大哥,来人说是找您的,您见不见。”
高秀聪尖锐着嗓子:“让他进来。”
厂中算上打手和一群痴傻劳工,共有百十号人,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汉就有二十来个,都是高秀聪的手下。
众人一齐看向从厂门口走进来的清秀大男孩,目光里带着玩味。
高秀聪身穿黑色貂绒夹克,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倒背着手,疑惑的看着来人:“你是谁,找我做什么,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清秀男孩抱拳拱手,颇有古风,语气清爽自然:“敢问是山文厂的负责人么,在下此来专为访他。”
“去去去,少整这些虚头巴脑的。我就是这里的负责人,差不多都能做主,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对!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大哥没功夫陪着你在这里瞎扯淡。”梁二歪紧跟着说道。
清秀男孩不疾不徐,缓缓笑道:“昨天有人在厂门口被你们打伤,我是来替他讨个公道的。诸位若是肯坐下来和我聊聊赔偿之事,我很乐意…”
“呸!放你姥姥的狗臭屁!”梁二歪一听就急了,敢情是要为昨天被打之人出头的,好一个吃了熊心吞了豹子胆的小混蛋。
自己还琢磨呢,那个被打伤之人去了哪里,原来是被眼前之人救走了,好呀你们,竟敢又送上门来,活的不耐烦了。
昨天打了他,今天就是你,不把你个不知死活的小王八蛋打死,你是不知道你梁爷的手段如何。
梁二歪上来就要打人,却被高秀聪拉住。
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黑色貂绒衣笑道:“年轻人,你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可知这是什么地方,竟敢孤身前来,就不怕爷爷们心狠手辣么。”
清秀男孩面色不变,轻问道:“这位大哥,敢问一句,你是狼么。”
高秀聪被问得一愣,不知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转而笑道:“我不是狼。”
“再问大哥,你是虎么。”
“我也不是虎。”
“你们既非狼,又非虎,那我还怕你们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