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览有目听眉宇之能,见徐长卿的脸色不像是骗人,这才知道误会闹大了。
自己还以为她是个绝顶高手,没想到连武学最基础的理论她都没听过,看来是自己吓自己了。
“土鳖,什么叫望山三境呢。”徐长卿一边走着,一边问道。
刘览刚想开口,二人正要越过一片碎石坡。高筒军靴的好处此时体现出来了,过这种特殊地形,倘若是普通的鞋子,肯定会划破脚踝,或者一不小心崴脚。
而军靴则不同,高筒军靴会牢牢的保护你的脚踝,给足部提供一个足够的支撑力,这才是军靴真正的好处。
“这望山三境么……”刘览刚要解释,突然停住了口音,立刻拉住徐长卿,警惕道:“不要动,前面有人。”
此时二人正处在一片碎石坡东面,碎石坡约莫有二百来米长,刘览小声道:“我不会听错的,肯定有人在前面。”
徐长卿也不说话,她抽出背后的微冲,做了一个标准的跪坐射击军姿,随后又向刘览打个手势。
她干净利落的军事素养,体现的淋漓尽致。可别小看这几个动作,没有常年累月的练习,绝不会做的这样纯熟。
刘览会意,蹑手蹑脚向前,他将自己的脚步摆成横向移动的方式,这样可以最大程度的减少脚步发出的声音。
此时旭日东升,刘览又是处在东面斜坡,所以他不敢探头。他害怕阳光会放大他的头颅阴影,这样山坡对面的人就会发现自己。
刘览刻意找了个石头缝隙,这样即可以掩护自己,又可以偷窥对面,实在是一举两得。
他通过石缝一望,顿时喜上心头。
只见许多荷枪实弹的印夺军人整齐的站成一条直线,远远看去,一眼望不到头。
他们的头上都用红布包裹着,手上的枪支也是印夺军人的制式武器,肯定是印夺人,没错了。
这些红头军长长的站成一条直线,面向西方,背对朝阳,好似一排整齐安静的围栏。
刘览轻轻退回来,趴在徐长卿的身边,小声道:“好消息,对面是印夺军人。”
他将自己看到的情况,向这个女孩讲述了一遍。
徐长卿小声气道:“你吓糊涂了么,对面有敌人拦路,算什么狗屁好消息,你这个傻土鳖。”
刘览轻轻笑了,继续小声道:“你知道古代的皇帝是怎样狩猎的么。”
徐长卿摇摇头,表示自己没研究过这个。
刘览见前方有敌军拦路,反正也是过不去,索性给身边的战友讲起故事来,他说:
“央国清朝的帝王有打猎的习惯,也**围秋围。什么意思呢,意思就是将一群猎物放逐到一个固定的地方,然后将这个固定的地方围起来。
“这个地方,就叫作围场。
“猎物在围场内跑不出去,自然早晚被人射杀,哪怕躲得了一时,它也躲不过一世。”
徐长卿疑惑的皱起眉头,还是不了解刘览想说什么。
刘览笑看着她,解释道:“此时此刻,我敢断定,吴成一定还藏在某个地方,他在等着我们支援,他肯定没被敌人找到。”
此话一出,徐长卿顿时醒悟,她睁大眼睛道:“你的意思是说,吴成是围场内的猎物,而这些印夺军人,就是围场。”
“不错。”刘览点头道:“假如他被活捉,那这些‘围场’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肯定会撤掉。而现在他们却严阵以待,说明他们还没抓到‘猎物’。”
徐长卿严肃道:“那也不能算是好消息,吴成陷入包围圈,他被生擒是早晚的事,我们现在进不去,岂不是干瞪眼么。”
她说着,也趴下来,和刘览挨的极近。二人脸对着脸,几乎只有二十公分的距离。
刘览的眉眼,长的极好看,眉毛黑长直,像是一对雄鹰的翅膀,又好似远方天际线那连绵不断的山脉。
眼睛里的黑瞳仁清澈无比,自幼习武,带给他的好处太多。如同一汪清泉的眼眸,直接将徐长卿看呆了。
她盯着他的眼眸,莫名其妙的说出一句:“我想进去游泳。”
刘览眯眼疑惑道:“镰刀,你在说什么,游什么泳,这里哪有水啊。”
徐长卿顿时惊醒,这才发现自己情不知禁的胡说八道,随即又平稳下来,低头说道:“没什么,我想到别的事。”
她随后又是更大的窘迫,自己刚才明明在和他商量怎么营救吴成,怎么又跑到别的地方去了,这该死的男色!
刘览自顾自道:“不要着急,现在他们人太多,就算是一只飞鸟也渡不过去。不如再等等,等机会一来,咱们再进包围圈不迟。”
“什么机会。”徐长卿追问道。
刘览看向山坡边的小路,笃定道:“印夺军人也是人,是人就需要休息,就需要补给,我不信他们不吃饭。
“咱们现在蹲在那条小路一旁,等着他们的补给车一来,顺势混进去。”
徐长卿点点头,表示同意。
两个身形矫健的年轻人双双行动起来,这也就是徐长卿,她虽然是个女孩,脚步却十分敏捷,跟在刘览身后,丝毫没有凝滞。
印夺东部的山脉,在冬季都是黄秃秃一片,所以他们穿着沙漠色数码迷彩作战服,还真是穿对了。
两个人蹲在路边,不注意的,还以为是两块鼓起的石头。
刘览闭目养气,老神在在道:“白天的补给车就放他过去,只等晚上那趟。”
徐长卿看着他的侧脸,缓缓点头。手里的微冲被她搂在怀里,好像在搂着她自己的情人。
“土鳖。”
“有事说。”
“你和姜若悯怎么认识的。”
“她是老板,我的雇员,就这样认识的。”
“我觉得她喜欢你。”
“唉。”刘览睁开眼睛,叹气道:“镰刀同志,咱们这是执行任务,能不能不要八卦。操心一下吴成同志行么,他现在水深火热啊。”
徐长卿飞个白眼,也不知道刚才是谁不着急。
等待的时光,是最折磨人的。饶是刘览的性子,也不禁心烦起来。
他们已经放过两波车了,只等晚上那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