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想听什么,就说什么,他想要什么,她就做什么,
青芜很聪明,一举一动,都顺着辰西的喜怒哀乐,
但人就是这样,越是知道自己沉迷于这种虚假的柔情蜜意不能自拔,越是患得患失,害怕有一天,她连这种虚假的情意都不肯给他。
“我好困,睡觉了好不好?”
青芜眨了眨眼,他实在读不懂辰西眼中的情绪,接不上话,干脆换了个话题,
下午被玉华砸碎的窗户已经维修好,可青芜还是觉得外面有寒风灌进来,抱着肩膀忘辰西怀中缩了缩,继续说,
“要是你不困,那我先去睡了。”
辰西每天都会忙到很晚,婚期进入倒计时,他索性将政务都搬到了庄园,偶尔有必须出席的场合,他才会离开,
自从青芜生病以后,都被要求睡在他的房间,
不知怎么的,青芜就是觉得他的房间很冷,特别想念自己温暖的小被子,
“你不说话,我就当同意了,尊敬的阁下。”
青芜打了个呵欠,从辰西身上溜走,刚准备伸手去拧小九,就被辰西重新捞回了怀里,抱着回了房间,
他说,“我送你。”
青芜……
这距离,一时间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挥泪告别...
“我还是睡自己房间吧,我习惯了,而且后天就要开始婚礼彩排了,睡不好影响婚礼。”青芜在路过自己房间时,抓住了辰西的手臂,抬头盯着他,
“嗯。”辰西并没有强求她,吻了吻她的额头,将她放下,
又说,“等会儿让宴缙把药给你送来,吃完早点休息。”
“好,晚安。”
青芜答应后,他又吻了她额头,然后转身离开,
青芜目送辰西离开,同时等到小九回了房间,关上门,三步并作两步,大字形躺在床上,打了个滚,
还是自己床上舒服,不用顾忌睡姿,
“我要的东西找到了吗?”青芜戳了戳小九肚子,后者伸出爪子指了指她的枕头,
青芜吓得弹跳而起,掀开被子,果然有两瓶透明的药粉,“我去,你弑母啊!”
她声音极低,但小九听力好,听得明白,摊开两只爪子,表示自己的清白,
青芜觑它一眼,不知道它最近怎么开始走腹黑路线了,
“你就装吧你!”
青芜盘腿坐在床上,捏起两瓶粉末晃了晃,乍看之下没有任何差别,仔细看是能从色泽和细腻程度做出区分的,
阮含一定想不到,曾经她用来毒害自己的药粉,提纯改动后,能造出两瓶效果截然不同的毒药,一瓶慢性致幻软骨粉,一瓶强效腐蚀毁容药。
“君临的城堡不是早就被加了防护罩吗,你怎么闯进去的?”
青芜收好毒药,随口问了一句,没听见小九的响动,转头发现它已经进了浴室自己洗漱,便也懒得追问,
反正小狐狸狡猾得很,能摆平几个守卫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她没想到,从这天之后,小九像是喜欢上了出去溜达都带点什么东西回来,有时候是她喜欢吃的糕点,有时候是她喜欢的小玩意儿,一时间还让青芜生出些颇得小九宠爱的错觉,
所幸庄园的守备越来越森严,但只要小九不带回来什么奇怪的东西,也没人会阻拦它。
青芜一有空就会扎进花圃里修剪枝条,小野依旧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玉华重伤还是赖在庄园不离开,打定了主意要和青芜杠到底。
自从青芜回了自己房间住,之前浴室中的不明物再也没有出现过,看来对方也有了防备,背后的人特意选在自己和玉华第一次发生冲突的时候动手,表面看起来像是玉华的报复,但怎么想,都不像是玉华的行事风格,
如果是阮含...但阮含最近表现得实在完美,没有露出半点可疑的马脚,
而凡诺南家族保持着传统贵族的生活习惯,除了特定的工作,很少使用机器人佣人,这个庄园里光是佣人,就有一百多人,平时虽然不常见到,但也不排除凶手潜藏在背后,
.......
青芜捏了捏晴明穴,有些头疼,闭着眼睛想了想,感觉自己漏掉了什么...
再次睁开眼睛时,余光瞥见靠窗的地面,捡起一块木雕蔷薇花,做工精致,用料却很粗糙,因为长期被人触摸,还有些光泽...这个东西,不应该在地上的,当晚她听见一阵微弱的声响,才会及时警醒,
青芜凝眉,将木雕扔在地上,果然发出了一模一样的响动...难道说,当时这个房间难道还有其它人!
到底是什么人,可以做到她和小九都无法察觉?
至少可以肯定,来人的身手一定是比阮含高出好几个级别...
许久都想不出新的头绪,青芜干脆将木雕用红绳固定住,戴在了手腕上,
除了辰西因为接见婚礼宾客离开得更加频繁,和婚礼前的彩排,日子和之前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整座庄园被保护得很好,完全没有受到外界的纷扰。
婚礼流程她已经熟悉过,冗长而繁杂,整个仪式和外宾的招待都在莱格诺宫进行,最后会在庄园招待一些重要军官以及凡诺南家族的近亲,
她全程只需要做好一个乖巧的花瓶,辰西背后的温顺女人就好。
青芜走下楼,看见辰月正和阮含张罗着让玉华在庭院里晒太阳,时清女王活动活动一番筋骨,差点要了玉华的小命,当天就被送到了三军区抢救,
玉华的命是捡回来了,外伤也用治疗仓快速治得七七八八,但时清到底是君临手底下出来的,专挑了巧妙的关节处下手,玉华还得缠着满身绷带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才行。
青芜用手挡住头顶的烈日,又看来一眼裹得严实的玉华,和小脸上挂着担忧的辰月,一之间不知道她在给人养伤还是在杀人,
“嫂子,你来了啦!”
辰月热情地给青芜打招呼,阮含撑着伞跟在辰月身后,
“嗯,月月。”
青芜本分地应答,依旧是不冷不热,
一想到,她的命她孩子的命都不过是辰月的药引,她实在没有大度到能对辰月笑脸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