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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雁回再醒来的时候,室内一片漆黑,不见沈焕。
她摸向身侧的被窝,被窝是凉的,说明人已走多时。
她从床上坐起身来,披了衣服下榻,走到窗前推开窗,只见外头月色明亮,风把树叶吹得摇摇晃晃,一时只听得沙沙作响。
她静立了片刻,脸上看不清表情,忽然就啪的一声关了窗,重新上榻了。
次日一早,沈焕从宫中回来,得知江雁回还未醒,便来到房间,却只见她捧着他昨天看的那本兵书趴在床头,看得津津有味。
“不是说今日去义父那里?不去了?”
江雁回身上只着寝衣,看见他进来,笑着招手“你这本兵书有意思得很,所谓兵行诡道,竟然是比谁更阴险,谁更懂天时地利,心眼儿多的,往往都是最后的胜利者,那些瞎子一样莽莽撞撞的,却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沈焕将她手里的书抽了出来“去还是不去?”
江雁回盯着他举高的书,又去盯他的脸,嬉笑了一声“自然是去的,我都给你惹了这么大麻烦了,再不去赔罪,怎么对得起你!”
沈焕眉心微微一动,已见她起身下了榻,当着他的面脱了身上的衣服换了起来。
“帮我把带子解一下。”背过身去,露出光洁的后背,少女的肤色白皙如玉,如凝脂一般。
等他上前来替她解了颈脖之后贴身小衣的带子,江雁回又重新把新衣的带子递了上去,示意他系上。
沈焕缓慢地服侍着她,直至层层衣服上身,系好了最后一根腰带,原本该要收回的手却停在了江雁回的手臂上。
江雁回疑惑地抬目看他“怎么?”
“你若是不想去,便不必去,没必要勉强自己,我说过,这件事只是小事!”
“那我不去的话,你是不是得一个人去?”
沈焕看着她,没回答。
江雁回便挣开他的手“那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祸是我闯的,要去当然要一起去!”
她坐到梳妆台前整理仪容,唤了明月进来给她梳头。
等明月替她上完妆,鞋子也换好了,便算是收拾完可以出门了。
“走吧。”
江雁回走出房间,大步往外走,可脚是动了,身子却动不了。
她垂目看向手臂上的大帐,奇怪地看向眸色晦暗的沈焕“怎么了?不去了?”
“出去。”沈焕目光是看着她的,却分明是对明月吩咐。
明月反应过来,连忙带上门出去,江雁回看着一下子暗下来的屋子,回头看沈焕“又怎……”
她话没说完,沈焕忽然把她抵到墙上,冷冷看着她“我说过,这件事只是小事,你若心头不快,不去便是,何至于一大清早阴阳怪气?”
他的眸色阴冷下来,如寒石一般,盯着她。
“我阴阳怪气?”江雁回也冷笑起来,彻底不装了,“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不清楚吗?嘴里说着只是小事,既然是小事,你昨夜为什么跑去书房睡?昨晚我都那么讨好你了,你却半点也不稀罕,怎么?嫌我给你惹了麻烦,还是嫌我闯祸连累你?告诉你,我就是不让江念回有好日子过,义父那里,我得罪定……”了。
话未说完,已说不出口。
沈焕把她死死抵在墙上,低下头去亲她的同时,直接将她嘴唇咬破。
“不就是我昨日没有配合好你,发这么大脾气?”他抓紧了她的手去解自己的腰带,“既然你想要,给你便是,通通都给你!”
刚刚才穿戴整齐的一身衣服,被迫地白穿了。
江雁回盯着男人逐渐猩红的眼,凉凉地笑了“离午时还有两个时辰,若今日不去义父那里就失了最好的请罪时机,你这是要为了我弃你们父子情深于不顾?”
“闭嘴!”沈焕压低声音恶狠狠怒斥道,“这不正合你意?”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江雁回露出无辜的神情来,眉梢眼角却全是愉悦。
“那你可别后悔,别回头又把火气撒我身上,说我离间你们父子关系!”
“说了!闭嘴!”
沈焕几乎是咬牙切齿。
一个上午,两个人在房间里闭门不出,太阳逐渐西沉的时候,玄霆才终于等来了微安居的开门。
沈焕神清气爽立在门口,看见他一脸焦急的模样,问道“何事?”
玄霆躬身应道“提督大人有令,让掌印即刻去见他!”
“知道了。”
沈焕看向房内,江雁回已经重新睡着了,一只脚搁在被子外面,露出洁白的脚丫,他带上房门,对着一旁的明月玉箫吩咐,“不必去打扰夫人。”
明月和玉箫应下,他才去了偏房换了身衣服,随后带着玄霆离开了掌印府。
江雁回一觉醒来,天色已经黑了,听说沈焕去了提督府,当即冷哼了一声。
“说到底,还是得去负荆请罪!”
明月把晚膳摆上桌,恭敬道“掌印离开的时候,特意嘱咐过让莫要打扰夫人,夫人睡得可好?”
“还行吧。”江雁回看向桌上的美味佳肴,胃口并不算好,勉强吃了两口便搁下了筷子。
“撤了吧。”
明月只得让人将晚膳撤走。
沈焕再回来的时候,江雁回穿着一身素衣,坐在院子里的秋千底下看星星。
月光将她周身都镀上一层银色,她赤着脚坐在秋千上,随着微风摇晃,整个人都好似沐浴着圣洁的光辉,一如前世的记忆中一般。
江雁回听见动静,抬头看见是他,立刻踮了下脚,秋千就动了起来。
“受完气了?”
“义父并没有生气。”
“有没有生气不重要,但他必然是对我这个儿媳妇不满意的!”江雁回抬手遮着眼睛去看天上的星星,发出悦耳的笑声,“你说,要是你义父让你休了我,你怎么办?从还是不从?”
她偏过头去,幸灾乐祸看着沈焕。
沈焕沉着眉目“那你希望我从还是不从?”
“那当然是不从了!”江雁回在秋千上站起身,扶着他的肩往他身上跃去,抱紧了他,“我还没祸害够你,可不舍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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