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ript><sript>
孙大树这话是事实,当下人眼中,长辈再不对,只要把孩子养大,那孩子就得养老,否则就是不孝,会被所有人戳脊梁骨。
何氏沉默下来。
屋中的气氛有些低迷迷,孙小寒笑呵呵道“爹,管他怎么想呢,知道护着总比不护着好。”
这倒是事实。
六月刚赚了银子,正在兴头上,挥挥手道“爹,如果顺利的话,咱们家也不缺他的口粮。”
听到儿女安慰,孙大树面色缓和下来,何氏也一扫方才的难过,和自家男人分吃了一个包子。再多的,却是不肯吃了。
柳纭娘想了想“明天去镇上,人手不太够,带上春花一起吧!”
赵家什么情形,孙家人心知肚明。孙小寒是个促狭的“我给表妹付工钱。”
翌日天不亮,孙家父子三人和柳纭娘还有春花就带着东西往镇上赶,有了昨日的熟客,今日刚到就开了张。
又忙碌了半天,回家的路上,几人又说起了需要改进的地方,脸上的笑容就没有落下。春花脸红扑扑的,捏着手里的八个铜板“娘,你帮我收着。”
柳纭娘失笑“自己收,先去孙家帮忙洗涮,晚上再回。”
春花急忙点头。
柳纭娘不在,家里也有六七口人,昨天是春花做饭。今天她人不在,这些全都落到了赵母身上。做饭倒是不累,但很耽搁别的活计,赵母一边做,一边骂。听到隔壁有人议论说孙家人从镇上回来,她也没多想,直接就跑去孙家要人。
从镇上回来,每个人都没空手。孙小寒暗暗盘算着等赚到银子之后,若是不搬去镇上,那就得准备牛车。当然了,现在说这些还太早,只能把这想法压在心里。
一行人刚坐下,一碗水还没喝完,赵母就到了。她也不说儿媳,只骂春花“大姑娘家家的,蒙头就往外跑,这么懒,谁家敢娶?”
春花脸都白了。
姑娘家大了之后,知道要脸面,还有,村里的各家在自家孩子要议亲时,都不会再打骂,这些话要是传出去,对春花没好处。
柳纭娘还没有开口,孙大树已经道“大娘,孩子不能回舅舅家吗?”
一句话,把赵母问得哑口无言。
娘亲舅大,对于孩子来说,除了自家人之外,就是舅舅最亲。孙二翠嫁得近,也不喜欢让兄妹俩回娘家吃饭,因此,兄妹俩每次到舅舅家都是来去匆匆,偶尔会多呆一会儿,像今日这么呆一日的情形很少。
“春花,家里忙着呢,跟我回家。”
春花一脸为难“奶,可就就雇了我做事,工钱都给了。”她掏出那八枚铜板“我听说村里的壮劳力去镇上做一天活,都不一定有八文。”
赵母满脸不悦“有你爹在,谁要你赚银子?”
“这天上掉下来的银子,为何不捡?”春花摆了摆手“奶,天黑我就回,您放心吧。”
家里能够攒下十两银子,不只是因为赵铁匠的手艺,还有赵母会持家的功劳。八文也不少,到底是舍不得,不过,气势汹汹而来,没能把人叫回,心里有些憋屈。临走之前,道“二翠,你回不回?”
柳纭娘一脸惊讶“大娘,之前你说我出来之后就再也进不了赵家的门。难道不算数?”
撂下的狠话被提及,赵母有些尴尬“婆媳之间吵闹,怎么能当真?”
“我当真了的。”柳纭娘一脸严肃,拍着胸口道“我心里难受,跟针扎似的。缓不过那个劲儿,暂时不想回去。”
赵母恼了“二翠,冬春他爹可有手艺,人也年轻,要是传出些流言,你可别来哭。”言下之意,赵铁匠会另外找人。
柳纭娘摆了摆手“有人愿意给赵冬春那个白眼狼做娘,我巴不得。”
赵母容不得有人诋毁自己的孙子,怒道“别胡说。”
“实话嘛。你凶什么?”柳纭娘挥了挥手“你要是实在讨厌我,咱们可以一刀两段。我对得起你赵家,休书我是不拿的,回头写一封切结书断绝关系吧!”
无论是哪种书,在这镇上和村里都很少有人写,赵母自觉丢不起那人。其实她心里也明白,孙二翠这些年确实做得不错,也就是孙子成亲的这件事情上把她惹恼了。罢,让她再矫情几天,回过味来就该知道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赵母脸色不太好。
家里的事情繁杂,尤其多了一个孩子后,更是磨人,看似没有活,可她从早上到现在就没消停过。
刚回到院子里,就看到赵冬春从屋里出来“奶,回来得正好,孩子又尿了。你拿去洗洗……”
赵母忍了忍气,语气还算温和“孩子的尿不脏,趁着日头挂在绳子上,一会儿就干了。”
赵冬春一脸不赞同“奶,那样有味儿!雪玉说了,尿布不洗孩子容易起疹子,你拿去河里洗干净后,烧点热水烫一烫再晾……赶紧的,这尿布用的是好料子,家里不多,再不洗换不过来了。”
赵母忍无可忍“我不是江家养的婆子!”
闻言,赵冬春一愣。他只是照着妻子的想法说而已,还没发现祖母已经生了怒气,他从小就嘴甜,笑吟吟上前“我的亲奶奶,没有人说你是婆子。知道你疼福宝,你也不想让他难受对不对?”
赵母挺赞同这些话,但前提是别让她伺候。
她也就当年在孙二翠两个孩子时,月子前几天帮着洗过尿布,已经好多年没有碰这些腌臜的活儿。什么孩子的屎尿不脏……那就是假话!
那玩意儿哪有不脏的?昨天和春花一起洗完,她吃晚饭都没胃口。真的万分不想洗!
但是,这家里除了她,还有带孩子的姚雪玉外,再没有别的女人。她不舍得使唤儿子和孙子,只能自己上。她气冲冲端着盆子往外走,心里着盘算着把春花留在家里,或是让二翠的回来的可能。
春花有工钱拿,洗尿布哪儿有赚银子要紧?
二翠……她暂时不愿意回来!
暂时不愿意,那是还想矫情。至于儿媳说要离开赵家的话,赵母一个字都不信。赵家算是村里最富裕的人家,傻子才会主动离开。洗尿布的时间里,她已经有了主意。端着盆子回家的路上,特意走了往村头去的那条路,然后去林寡妇家借了孩子用的鞋样,又以自己多年没有做过小孩子的鞋手生为由,请了林寡妇上门。
都说寡妇门前事非多,但凡和谁多说一句话,别人都能脑补出一场春宫大戏来。加上这林寡妇其身不正,平时就爱和村里的男人说笑。还有几次要去镇上时,特意起早和赵铁匠一起同行。
要知道,赵铁匠是去镇上做生意的,天亮之前就得开门。黑漆漆的夜里男女同行,要说林寡妇没心思,骗鬼都不信。
这件事情孙二翠知道,气得不行,暗地里没少骂林寡妇不要脸。村里好多女人都骂,平时看到林寡妇都绕道走,也盯着自家男人不许靠近她。
最近孙二翠和赵铁匠吵架的事在村里传的沸沸扬扬,几乎那边林寡妇刚进赵家的门,就有人跑到了孙家报信。来人好心提醒“二翠,你赶紧回去吧!那女人没脸没皮,小心她和铁匠勾搭上……”
春花脸都气白了“奶就是故意的!”
谁都看得出来,赵母就是故意让孙二翠紧张,主动回家。
柳纭娘拍了拍她的肩“不急。”
林寡妇要是真能进赵家的门,那也是她的本事。她和性子和软的孙二翠不同……赵母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赵母有一答没一答地和林寡妇说笑,眼神却偷瞄孙家的方向,没看到儿媳回来,她心里挺失望。不过,她觉得儿媳早晚会着急。
自己儿子有本事,她不用急!两三个月的孩子最喜欢尿,村里的老人也总说孩子尿得多,就长得快。林寡妇只坐了小半个时辰,屋子里已丢出来了三块尿布。当着外人的面,赵冬春不好催促长辈去洗尿布,只隐晦地问“奶,刚洗的干了吗?”
“你看看去吧!”赵母没好气道。
林寡妇是个有眼色的人,看出来她不高兴,笑呵呵问“我嫂子还生气呢?”
赵母冷哼一声“在娘家躲懒呢。”
林寡妇眼神一转“大娘,您都这把年纪,早就该颐养天年。让您干活完全没道理嘛。”
赵母睨她一眼“家里只剩下我,我不做谁做?”
“您可以请人啊!”林寡妇笑道“就一点孩子的尿布而已,给个三五文,肯定有人干!别的不说,我带着更孩子,地里的活干不动,每年收成都不好。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很乐意赚几个子儿补贴家用。”
赵母心里微动。
林寡妇上门孙二翠不着急,若是林寡妇都帮着家里干活……不信她还坐得住。不过,想到拿铜板请人,她又有些舍不得,想了想“今儿都快黑了,明天再说吧!”
她心里打定主意,明天孙二翠还不回,就让林寡妇帮忙。
傍晚,赵铁匠带着夏春从镇上回来,老远就听到了母亲的笑声。进了院子,看到林寡妇,他有些不自在,打了声招呼就躲进了屋。
林寡妇一点都不讨人嫌,很快告辞离去。
柳纭娘根本就没有管赵母的小心思,包子虽好,但价钱有些贵。还是想做烙饼,于是,一家人短暂的休息过后,又开始忙活。忙完早早睡下,半夜爬起身收拾好去镇上。
有柳纭娘在,无论是卤出的肉好的包子或是烙饼,就没有难吃的。刚到镇上,一行人又被围了起来。
<sript><sript>
<sript><srip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