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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子,过来。”
祝无欢见其一个官员已经朝这边走过来了,便拍拍手喊大鹅。
大鹅听到主人的声音,扭头看了一眼,然后转过身就张着大翅膀护着背上的小幼崽,快步朝主人跑过来。
它在主人面前停下,用脑袋蹭了蹭主人的腿。
祝无欢伸手将它背上的凤玉骁抱起来,才发现他小手攥着一根鹅毛。
她无奈的点了点他小鼻梁,“又扯人家的毛,当心人家痛了把你从背上摔下去。”
凤玉骁咯咯咯笑,然后将鹅毛递给了趴在母后另一边怀的妹妹。
“妹妹。”
他的妹妹没他棒,没办法在鹅子哥哥背上趴稳,一上去就要摔下来,所以妹妹享受不了他这种被鹅子哥哥驮着到处跑的快乐,他很可怜他的傻妹妹,就特意拔一根毛给妹妹拿着玩啦。
“啊……啊啊……”
阿琼看到哥哥递给自己的礼物,很高兴的挥舞着小手抓起来,然后美滋滋的低头抓着鹅毛翻来覆去的玩。
祝无欢亲了亲两个乖孩子,低声跟儿子说,“记得母后跟你说的话吗?这些人向你报他们的名字时,你不要说话,你要是又坑父皇,父皇会揍你小屁屁的。”
凤玉骁眨巴着大眼睛望着母后,装乖。
他心想,他啥也不说,人家不是知道他在装傻了吗?
他偏不。
他就要说。
母子俩同时扭头,看向已经走到亭子台阶下磕头行礼的陌生官员。
“臣赵重光拜见皇后娘娘。臣有要事启禀皇上,去太极殿途经过御花园,正好瞧见皇后娘娘携太子公主在此赏景,便前来磕头叩拜——”
赵重光他一边行礼一边想,之前他们还反对娘娘住在太极殿,现在大家都得庆幸娘娘住在这里啊,娘娘要是在后宫住着,他们外臣怎么可能跑到后宫去偶遇娘娘啊?
根本进不去的。
“平身吧。”
亭子里,祝无欢懒洋洋的看着这个什么赵重光。
哼,什么去太极殿经过这里啊,分明目的地就是这里,去太极殿只是他们的借口罢了。
她也懒得戳穿人家的小心思,淡淡笑道,“既然有要事禀告皇上,那赵爱卿就赶紧去太极殿见皇上吧。”
赵重光微笑脸,“娘娘,容臣再给太子和公主请个安。”
他抬头看着趴在皇后娘娘怀里的可爱小太子,有点激动,“太子,臣赵重光,给您行礼啦!”
他刻意在自己的名字上加重了语气,拖长了语调,想让小太子听得更清楚一点。
然后他就期待的望着小太子,等着小太子脱口而出。
“……”
趴在母后怀里的凤玉骁,一脸惊奇的看着这个赵重光。
一个称呼已经到了喉咙口,被他强行压下去了!
蠢猪!
他就是父皇口的蠢猪!
他记得父皇当时气得抱着他直小声嚷嚷——
这个赵重光!这个蠢猪赵重光!朕让他去江南查漕运猫腻,他被人家两口酒一灌,几句好话一吹捧,就跟人家称兄道弟了!要不是副都使警惕,这蠢猪怕是已经被人家灌醉了随意找个罪名栽他头上,然后捏着他把柄控制住他了!
凤玉骁好奇的眸子上下打量着赵重光,然后,他在赵重光期待的注视下,萌萌的说,“棒!棒棒!”
“!”
赵重光不可思议的望着小太子!
小太子说啥?
他没有听错吧?
竟然说他棒?
啊啊啊啊他赵重光出息了,皇上竟然跟小太子夸他棒,他以后一定要再接再厉,绝对不能辜负皇上对他的重视啊!
“多谢小太子夸赞,臣不胜荣幸!”
他很干脆的给小太子磕了一个头,然后就美滋滋的站起来离开,朝不远处那几个跟他站在一起的官员兴奋的说着什么。
很快,就有另一个官员激动的朝这边走过来了。
这个官员照例给祝无欢行礼,然后又给小太子行礼,并且,自报家门——
“臣,钱兴瑞叩见太子。”
然后他抬头期待的望着小太子。
小太子凤玉骁一听,又有点惊诧。
他黑溜溜的大眼睛上下扫视着这个钱兴瑞。
饭桶!
父皇骂这个家伙是饭桶!
当时父皇可生气了,直跟他念叨,饭桶!钱兴瑞这个饭桶!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白拿朕的俸禄,不如回家种萝卜得了!就这样的饭桶竟然也是十多年前的新科榜眼,那一届科举的学子难道全都是废物不成,怎么就让这个饭桶夺得了第二名!
凤玉骁眨巴眨巴眼睛,乖乖的看着钱兴瑞,然后开口说,“棒!棒棒!”
钱兴瑞一愣,随即也满面红光!
他就知道他钱兴瑞是大宁朝最有潜力的官员啊,那些跟他吵架说他废物的同僚都是嫉妒他的才能,但是皇上那样的明君是定然能看到他的闪光点的!
果然!
还真只有皇上看到了他的闪光点,竟然偷偷跟小太子夸他棒!
他太高兴了,他太感动了!
等会儿看到了皇上,他一定要哭着磕三个响头,感谢皇上如此慧眼识珠,如此赏识他!
“臣叩谢太子夸赞,臣定当肝脑涂地报效皇上,报效太子!”
钱兴瑞红着眼眶感动的给小太子磕了几个头,然后抹着眼泪雄赳赳气昂昂的转身离开了。
祝无欢将这一幕幕看在眼里,不由抬手扶额。
她头痛的望着自己这个无师自通就学会了忽悠人的儿子!
这个小坏蛋啊!
刚刚那两个大臣感动得想要痛哭流涕的样子,真的让她非常心虚。
他们哪里知道一个这么点大的孩子会无师自通撒谎骗人呢,他们肯定以为骁儿说的就是皇上说的,不然一个个也不至于这么感动。
唉,一边被皇上背地里骂,一边被骁儿哄得眉开眼笑,真是……
好惨。
她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脑袋,“骁儿啊,你好歹要换一个词啊!你不管对谁都夸一样的,那人家出去跟别人一炫耀,发现所有人得到的都是棒棒的评价,他们不就发现你是在忽悠他们了吗?”
凤玉骁愣愣的望着母后。
他费力的去理解母后这么一长串话的意思,然后又迷迷瞪瞪的望着又一个走到亭子外面磕头行礼的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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