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提取到什么有用的信息，陆泾川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刚一转身，就看见了站在了玄关处的陆老夫人。
年龄大了，一点动静就睡不着，宋梨和陆泾川半夜已经起来过一回了。
陆老夫人睡不着，干脆起了床。
“奶奶？”
陆老夫人叹了一口气，“你打听那个老不死的消息干什么？”
为什么？
陆泾川挑了一下唇角，没回答。
“他后天回来。”
……
林业遭了罪，他的一辈子其实没吃什么苦。
他是被仇深给带走的，半天，甚至不知道有没有半天，他几乎是蜕了一层皮。
天黑了又亮，关他房间的门被打开，林业掀开眼睛，只看见地面上一双锃亮的皮鞋。
视线上移，他对上了陆泾川的眼睛。
林业的视线缩了缩，“陆……陆总？”
“嗯。”
离开绿城香榭，陆泾川总算敢抽一根烟，点上，烟雾从唇瓣冒出，俊美的面孔被这模糊的白雾带出来几分疏冷。
“放了我，我是阿梨的父亲。”
陆泾川嗤笑一声：“你配？”
生而不养的男人，配称为父亲？
林业被折磨得已经疯疯癫癫了：“落在你的手里，我知道我没有什么希望了，你杀了我，我岁数也不小了！你要知道，没有我，就没有宋梨那个小贱……”
锋利的刀锋抵在了林业的唇角上，剧痛，让他骤然失声。
唇角被划破了，陆泾川的脸上挂上了几分阴霾：“继续说啊。”
男人手指泛白，捏着刀片在他脸上来回地滑动，林业本来觉得这样的折磨还不如死了，可是陆泾川真的玩起来刀，他发现自己还是那么的害怕。
“……”
心脏怦怦跳。
陆泾川收了刀，忽然笑了：“怕什么，你还不值得我为了你犯法。”
林业：“……”
心跳不论怎么样，始终都平复不下来。
“放人。”
陆泾川大步走了出去，林业几乎要以为自己听错了，甚至，如果不是嘴唇上的疼得刺骨，他都要以为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梦。
脚步踏在地面上的时候，沐浴着阳光，林业激动得差点要掉眼泪了。
“深哥，抽烟！”
陆泾川的两个保镖走了过来，为首的那个，陆泾川曾经派她照顾过宋梨，林业记忆犹新。
仇深已经接了过来，他身上带着几分痞性。
“深哥，怎么刚关进来就让把人放出去？”
那个小保镖，对着林业的方向使了一个眼色。
仇深乐了：“先生没说么，不值得。”
“一个烂货，出了气不就是行了？”
小保镖追着不放，“深哥提点提点。”
仇深眸子眨了眨，拍了拍身上的褶皱：“林珊知道吗？对咱们先生有救命之恩，她提的，因为落狱，估计不是无期就是死刑，她最后一个要求就是不让林业好过。”
“林业的右臂是先生为咱们太太的废的，要不是他林业，林珊基本上不会落难！”
“不过应该是无期，咱们先生已经打点好了，坐牢也能让林小姐坐得舒舒服服的。
两个人走远了，林业胸腔却满是火气。
为了林珊那个杂种，他抛弃姜莞和宋梨，甚至当初以为林珊真的能拿到陆泾川的心，高高兴兴充当着林珊的工具人，帮她扫除一切障碍，就连亲生女儿都不放过。
她竟然这么忘恩负义！？
林业想想自己的手臂，当初如果他没有想要为了林珊毁掉宋梨，也不会被陆泾川废掉右手臂！
他气得眼冒金星，浑浑噩噩地下山。
路好像很遥远，林业走得脚都快要磨烂的时候，他步伐停了下来，一抬头就看见了林城唯一的监狱。
他在监狱门口徘徊好久，没几分钟，有人过来驱赶：“走走走，这里不是要饭的地方！”
“不是，狱警同志，我女儿在里面，我想申请探监。”
“那就走手续，去前面填表，证明与里面监禁人的关系，才可以探视。”
林业屁颠屁颠的过去办手续，手续办完了，主办人才说：“监狱里没有这样的犯人，你女儿我知道，现在还没有移交过来，没有确定刑罚的时候，人暂时收押在就拘留所。”
“你可以去哪里看看。”
林业冻得不轻，低声说：“那我能不能等她移交进来再探视？”
“不确定移交时间，少则一个月，多则半年，你要等就等，回去等！”
林业：“……”
监狱的门当着林业的面，猛地关上。
脚疼得没有了知觉，不知道怎么的，林业总觉得自己对林珊的恨意不减反增。
如果不是因为她，他还是他的林氏总裁，根本就不会这么惨。
林业转身朝拘留所的方向走，拘留所距离监狱很遥远。
甚至还跨区，他走走停停，走了一天一夜，总算是到了拘留所。
拘留所的审批手续比监狱的麻烦，再三核实他的身份，甚至是在资料库比对了他的指纹。
一番操作之下，林业总算是见到了林珊。
在探视室里，两个人面对面，他有一个凳子，林珊带着手铐坐在有锁的凳子上。
林珊其实有些意外的，意外能在这里看见林业。
“爸爸？”
“诶。”
林业应了一声：“珊珊，你这段时间吃了不少苦吧？”
林珊眨了眨眼睛，低声说：“吃苦？不过是我自讨苦吃，自作自受罢了。”
“您呢？”
林业不好。
今天来拘留所的路上还没林珊的债主看见了，追着他打。
林业满心悲凉，如果当初林珊出生的时候，他就把人掐死，肯定不会有后来这么多的事情！
“我好啊，吃喝不愁，宋梨对我特别好，我就知道跟着你没用。”
林珊的脸色难看了一分钟。
她看向门外负责探视的人，“我要提前结束探视。”
林业忽然站了起来，猛扑到林珊身边，手里握着一根钢丝，直直地戳到了林珊的胸腔里面。
林珊骤然瞪大了眼睛，尖锐的疼痛，一瞬间让林珊呼吸不过来。
这么多年心脏病的折磨那么深，她自私至极，仍旧是这一次，让她觉得之前的疼痛也不过尔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