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曳戴上了耳机，面无表情地离开。
她万万没想到，蓝烟和叶默下午会到西祠拜访她。
她一脸雾水从楼上下来，就看见了蓝烟。
女人很瘦，大抵是躺了五年的原因，满身纤细，一阵风就能刮到一样。
西曳不记得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甚至搞不清楚他们来拜访他们之间的意思。
“西曳小姐。”
西曳摇头，“叫我名字就好，蓝渺之前都喊我姐姐的。”
“是吗？”蓝烟很开心，“南淮这个圈子里，没听说她会主动喊别人姐姐。”
西曳知道，蓝渺内向，相处过几次，她就见过一次，和沈清悠送她去小医馆，她从针灸室冲了出来，满目惊恐。
西曳其实不太理解蓝渺的恐惧。
世界不公平，她出身西家，注定了她是一个极度强大的人。
而蓝渺就像是沧海里的一粟，如同她的名字，渺小到谁都可以踩上一脚。
“你们来是有事情吗？”
蓝烟点点头，她很强大，已经从跳楼的事件里面走了出来。
但是再提及，还是无法做到面无表情。
蓝烟推过去一个小盒子，低声说：“西曳小姐，这是我父亲离世前留给渺渺的。”
“她希望我转给您。”
蓝烟低声说：“她说，您是她的恩人，虽然我不太明白，您和顾初的死亡有什么关系，但我相信我妹妹。”
“这是她的全部了，希望您不要嫌弃。”
西曳迟疑着，打开了礼品盒。里面卧着一块白玉牌。
西曳的手一顿，这个白玉牌看上去还不便宜，色泽通透，在灯光下偷着几分荧光。
“这……我不能收。”
这太贵重了，不说这玉的价值，就蓝渺的父亲留给蓝渺的，怎么都不该给她。
蓝烟起身，“这是渺渺离世前唯一的心愿。”
“对不起，说这话，可能道德绑架了些，我有些失态。那我和阿默就回去了。”
蓝烟把小盒子收起来，走到门口，西曳喊住了蓝烟，接过了她手里的小盒子。
蓝烟的眼睛里意外的惊喜。
“这些东西应该是你留着的，是你们蓝家的财产，蓝渺要给我，你真的不会心里不舒服吗？”
蓝烟摇头，“我为什么不舒服？我让她和阿默痛苦了五年，五年前，头脑发热，我做了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我把妹妹推入到了深渊。”
她脸上第一次出现端倪，“如果我醒着，我不会同意我妹妹嫁给申竟成，她不会碰见南淮。我妹妹也没那么自卑。”
“她会陪我到老的。”
蓝烟浅笑一下，“我们就不打扰了。”
蓝烟和叶默晚上的飞机，要带蓝渺的骨灰回东山。
西曳心里过意不去，跟沈清辞商量了一下，打算去一趟东山。
沈清辞：“……”
他们几个都没打算过去，怎么说呢？
虽然蓝渺给南淮留下了一个孩子，可是蓝渺又不是南太太，他们没有理由过去。
沈清辞顿了顿，低声说：“那你和悠悠一起过去吧，她们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她肯定是会去的。”
“嗯。”
西曳去沈家接了沈清悠。
沈清悠瘦了，肉眼可见的瘦。
她特别爱吃，可是她的妈妈说她好几天吃不下东西。
甚至沈清悠眼睛下面还有黑眼圈。
上了车，西曳安抚沈清悠，“悠悠，你节哀顺变。”
沈清悠低头，这句话，她多不想听。
缩在副驾驶上，沈清悠没有了往日的活泼。
“嫂嫂，你和哥哥的感情好吗？”
“嗯。”西曳棱模两可。
“如果当初我嫁给南淮就好了，那样渺渺就会落胎，活下来。”
“她的死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沈清悠知道，西曳又问：“你妈妈说你打算出国？”
“国外风土人情热烈，没什么不好的，国内一团乱麻，我本来也是为了渺渺回来的。”
沈清悠在国内，会伤心，尤其是林城。
西曳没有再劝。
两个人开车去机场，走到一半，沈清悠本能察觉到西曳的速度快了起来。
快的沈清悠都开始觉得不对劲。
“嫂嫂，我们车子开得是不是有点快？”
“我们的航班也不着急，不用……那么快吧？”
沈清悠就在副驾驶坐着，从后视镜往后看，发现一辆车紧紧的跟着他们。
这么快的车速，两辆车似乎博弈一样，将一条路上的车子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沈清悠再傻也反应了过来。
“嫂嫂，他们手里有……”
“别怕，我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你的。”
沈清悠怎么可能不怕，她几乎毫不迟疑，立刻给陆泾川打电话。
沈清辞这一辈里，她和陆泾川的关系是最好的。
他也是真的把她当成妹妹疼。
陆泾川接了，“悠悠？”
“川哥哥救命！”
陆泾川吓了一跳：“怎么了？”
“去机场那条快速通道上，一辆车在追我和嫂嫂，他们还有非法武器。”
沈清悠很害怕，很快就到分叉口了，红绿灯，过往车辆，都是危险。
第一次距离死亡那么近，沈清悠紧紧地攥着安全带。
“你们小心一点，我和阿擎立刻让人过去。”
陆泾川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沈清悠很害怕。车子已经凑了上来，在车身上撞了两下。
这种情节，似乎只出现在电影镜头里，她身上的血液都凉了起来。
“嫂嫂，怎么办？”
沈清悠尖叫，看见那人手举了起来。
西曳反应也快，即刻点了一下刹车，把车速降了下来。
拉开车距，西曳停了车，她手上力道大，将沈清悠从副驾驶上抱了起来，拉着人往快速通道外的玉米林里跑。
林城周边有农户，农户会种植一些农作物。
这里的种植的是另一个品种的玉米，快秋天已经拔高一截。
“嫂嫂！”
西曳捂住沈清悠的嘴巴：“别喊。”
“悠悠，人是对着我来的。你往里面跑，我去把人引开。”
“不……我怕……”
“你哥哥，和你川哥哥很快就过来，你跟着我，我只会保护不好你，而且引不开人。”
西曳把她的手机拿过来，调成了静音还给她，然后推开她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