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摸清楚双方的基本诉求之后,接下来的谈判也就水到渠成。
得到满意结果的双方有心照不宣地转移话题,期间热罗姆.波拿巴针对罗马现有的问题同休伯伊男爵进行了谈论,并且暗示奥地利帝国可以动用自身的影响力同法兰西共和国一道对教皇施压从而迫使教皇适当一部分政治犯。
休伯伊男爵既没有同意,同样也没有反对,他只是告诉热罗姆.波拿巴这应该是奥地利驻教皇大使的责任。不过,他会将法兰西的意见传递给奥地利帝国的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首相。
临别之际,热罗姆.波拿巴同休伯伊男爵亲切的握手:“希望奥地利帝国与法兰西共和国的友谊在今后的岁月中能够迈向新的台阶!”
“总统阁下,我看到法兰西在您英明的指挥下蒸蒸日上!奥地利与法兰西的友谊一定会天长地久!”休伯伊男爵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了一句。
“对待朋友,我们有美酒相迎!对待敌人,我们有猎枪以赠!在上帝的见证下,法兰西必将同他的天主盟友荣辱与共!”热罗姆.波拿巴作出了最后的总结性发言后,亲自将休伯伊男爵送上了马车。
目送休伯伊男爵离开的热罗姆.波拿巴转而询问身旁的莫卡尔道:“莫卡尔先生,你有没有兴趣代替我前往德意志地区转一圈!”
跟随在热罗姆.波拿巴身旁的莫卡尔先是一怔,随即压抑住内心激动点头回应道:“能够为总统出使是我的荣幸!”
“明天我会让托克维尔准备一张任命你为特使的委任书!你带着委任书前往德意志!”热罗姆.波拿巴一边对莫卡尔下达命令,一边朝着爱丽舍宫正厅走去。
“总统阁下,我需要在德意志地区做一些什么?”莫卡尔恭顺地询问热罗姆.波拿巴。
热罗姆.波拿巴停下脚步,思虑了片刻后,字斟酌句地答道:“你只需要在德意志地区宣扬欧洲和平就行,剩下的什么都不用说!”
“是!”莫卡尔点头回应了一句。
“你先回去准备一下吧!”热罗姆.波拿巴给莫卡尔放了半天的假期让莫卡尔回家准备。
另一方面,乘坐马车返回奥地利驻法兰西大使馆的休伯伊男爵当即给奥地利方面拍了一封电报。
电报的内容写明了热罗姆.波拿巴的诉求,以及休伯伊男爵对于热罗姆.波拿巴诉求的意见。
“……首相阁下,我认为奥地利帝国的当务之急是要打垮普鲁士的威望,使之不能够再德意志地区同奥地利争锋。至于拿破仑所说领土问题,帝国可以适当的进行妥协,我们可以先行答应他的意见,待到时机成熟后,还可以进行一定的调整!当然我的建议是最好不要反悔,帝国可以将一部分莱茵兰地区的土地交给法兰西。一来可以适当的削弱普鲁士,二来可以令南德意志邦国的人产生危机感,更加紧密团结在我们身边。三来还可以勾起欧洲其他国家对于法兰西的恐惧,有利于团结其他列强……
拿破仑总统还谈到了教皇国的问题,依我的拙见,我们应该适当给予教皇压力,使得法兰西看清楚我们的影响力。现如今法兰西的一部分军队被困在了罗马,这正是首相您的功劳……”
【PS: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原本的计划是让庇护九世前往奥地利,留给法兰西一个没有教皇的教皇国,从而让法兰西军队陷入尴尬的境地。谁知道教皇宁可前往法兰西共和国也不愿意丢弃自己的罗马前往奥地利,施瓦岑贝格的计策只完成了一半。】
这封电报经由使馆特意搭建的小型电报站很快便发送到维也纳。
维也纳电报局在接到休伯伊男爵发来的消息后,迅速派人赶到美泉宫送信。
美泉宫首相办公室。
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首相正端坐在沙发,而他的左侧的行军椅上正坐着奥地利帝国皇帝弗兰茨.约瑟夫。
为了迎合这位严于律己的苦修士君主,美泉宫的每一个房间都放上了一把行军椅。
“陛下!”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对眼前这位年满19岁的皇帝小心翼翼地询问道:“这次同腓特烈.威廉国王(普鲁士国王)的会面是否还令您满意?”
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所说的会面正是9月1日,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威廉四世同奥地利皇帝弗兰茨.约瑟夫在位于波西米亚王国的特普利策市举行一次“家庭性”会议。
由于会议的参与人员都是国家领袖,同时也是君主之间的私人聚会,所以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并没有参加会议的资格,所以也就无从得知谈话的内容。
直到弗兰茨.约瑟夫从波西米亚返回维也纳的时候才试探性的询问。
“糟糕透顶!”弗兰茨.约瑟夫依旧板着脸对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言语之中不乏充斥着埋怨的情绪:“腓特烈.威廉国王恳请我尊重德意志人的意愿,他们还说普鲁士希望同奥地利握手言和,共同带领德意志向前。”
“陛下请恕我直言!”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顿了顿,重新组织语言道:“就像天空中没有两个太阳一样,德意志地区同样也不能够出现两个领袖!如果普鲁士与奥地利都充当了德意志的领导者,那么德意志地区一定会面临分裂的结局。”
弗兰茨.约瑟夫感同身受的点头,随即说:“腓特烈.威廉国王告诉我,普鲁士可以帮助奥地利管理北德意志的问题,奥地利可以专心管理南德意志。”
“陛下,这绝对不行!”骨子里带着“我全都要”思想的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对弗兰茨.约瑟夫说道:“一旦让普鲁士的阴谋得逞的话,整个德意志地区都要陷入分裂!奥地利帝国不需要,也不能够后退,我们需要将旧的德意志邦联重新建立起来,然后狠狠地击碎普鲁士的妄想。”
弗兰茨.约瑟夫低声询问道:“菲利克斯首相,我们真的能打赢普鲁士吗?”
1848——1849年,奥地利帝国羸弱的军队实在给了弗兰茨.约瑟夫留下深刻的印象。
面对弗兰茨.约瑟夫的质疑,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坚定不移地说道:“陛下,我相信我们的军队一定能够击垮普鲁士王国的野心!”
就在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交谈之际,办公室房门再度被敲响。
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看了一眼身旁的弗兰茨.约瑟夫。
弗兰茨.约瑟夫没有说话,而是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得到弗兰茨.约瑟夫许可的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当即对门外回应道:“请进!”
“首相阁下,来自……”手持信笺的冯.根茨秘书刚一进门便火急火燎想要同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汇报工作,当他注意到了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身旁的弗兰茨.约瑟夫的之时,表情瞬间凝滞,憋在喉咙的话也咽了下去。
“接着说!”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示意冯.根茨可以接着汇报。
冯.根茨咽了口唾沫,表情严肃地回应道:“弗兰茨陛下、首相阁下,这是休伯伊男爵的电报!”
说罢,便将信笺交给了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
【其实这是一种政治不正确,冯.根茨、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与弗兰茨.约瑟夫都没有在意这个细节。】
“休伯伊男爵?”弗兰茨.约瑟夫疑惑的询问着。
“休伯伊男爵是奥地利驻法公使,现在正在法兰西寻求支持!”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代替冯.根茨回答。
弗兰茨.约瑟夫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不快,因此他语气尖锐地质问道:“首相先生,我记得就在一个月前,你不是还在说法兰西是帝国重要的敌人吗?怎么现在有要寻求他们的支持?”
“陛下,在外交领域之中从来没有固定的朋友,同样也没有固定的敌人。我们的外交政策是基于保障自身安全与利益的前提下进行。
一个月之前我曾经说过法兰西共和国可能会成为帝国的敌人,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要同法兰西共和国一直处于敌对关系。
现如今,我们已经平定了撒丁王朝对于我们的挑战,重新令撒丁王朝成为挡在我们与法兰西共和国之间的屏障,我们同法兰西共和国之间的关系同样也就恢复到撒丁还没有叛乱之前,同普鲁士之间的斗争就成了摆放在我们面前最为重要一件事。”施瓦岑贝格重新组织语言,试图令弗兰茨.约瑟夫理解自己为何“言行不一”。
“菲利克斯首相,你真是越来越像我的老师了!”弗兰茨.约瑟夫再度重复着一个多月前对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的评论。
“您过誉了!”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向弗兰茨.约瑟夫鞠躬,随后将折叠的信笺打开。
“陛下,法兰西共和国有条件同意我们的诉求!”